边境战区只是临时返回首都星,呆不了太久,也就没有在军港收拾太多屋子出来,陆厌声回来的时候,大手一挥,直接把原本定为自己办公室的大房间改成了会议室。
他们从早忙到现在,结束了最后一个会议,才堪堪闲下来。
“……哪儿来这么多工作。”陆厌声往会议室最上首的椅子里一躺,懒懒掀开眼皮问还没收拾完东西的下属们。
被授勋元帅后,陆厌声就要以平级的身份了解接洽全帝国所有军|区,不是个轻松活。
这些军区里,有的和他们向来亲厚,比如图欧尔斯军区——现任一把手是和陆厌声同级的军事后勤与管理系同学,虽然两个人不怎么认识,但总有校友这层关系在;F035军区,最高统领陆宿,虽然这几年不和他私下联系,但两个人显然关系也并没有差到哪儿去。
当然,也有跟他关系一般的几个军区,一把手都是当时和他竞争元帅位置失利的老牌上将,又或者是从属于其他两位元帅的部队。
不过,能在会议室跟他加班到半夜的,都是他在边境星的亲信,大家都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平时甚至没什么上下级的意识,都像叶初鸣一样直接喊他老大。
对着这帮人,陆厌声说起话来也就没什么顾忌。
听见自家老大的抱怨,下属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耸肩:“那当了元帅是这样的。”
“之前竞选我们还老是想,老大不是对当元帅没兴趣吗,怎么突然又想参加了。”叶初鸣也学样有样地往椅子里一瘫,说,“现在我悟了。”
陆厌声看他一眼:“那你说为什么。”
叶初鸣说:“想顺理成章回来结婚了呗!”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下,然后骤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陆厌声只觉得头疼,又有点尴尬。
“就叶初鸣那个脑子猜出来的东西,你们也信?”他强装镇定,嗤笑道,“在边境线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七年,我回来休假,不行?”
同僚们只当他是不习惯谈这种事,他们自己也没完全适应自家元帅的闪婚,嘻嘻哈哈几句就过去了,伸着懒腰一个个喊着“首都星真好,晚上出去逛一圈”,显然心情都不错。
陆厌声却没那么轻松。
刚刚一下会他就给宋风止发了消息,那会儿心情还不错,可是对面一说要工作,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又不那么美妙了。
工作?谁还没有个工作了?
于是陆厌声也开始在脑子里把最近的事情串了一遍。
这一串,他才发现其中大有问题。
虽然只失忆了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但十八岁傻逼陆厌声给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却绝对不是十天就能解决的。
首当其冲的一件事,就是怎么解释他跟宋风止这个突然的婚姻关系。
想了一下,陆厌声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于是状似随意地问:“你们不觉得,我这个婚结的太突然了吗?”
同僚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最后默契地推出叶初鸣做代表。
“怎么说呢……一开始是有被吓到。”叶初鸣回忆道,“但后来我们觉得吧,也确实挺合理。”
“你看啊,你和嫂子——”
陆厌声听得浑身别扭:“叫他名字。”
笑话。他和宋风止都已经说开了,现在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盟友关系。叶初铭再这么叫恐怕就有点不合适了。
这是对盟友的不尊重。陆厌声想。
“啊?”叶初鸣愣了一下,“叫名字怪不礼貌的……”
以前他们对宋风止印象都不怎么好,每次首都星传来和监察厅相关的消息,他们都免不了直呼其名地吐槽几句。
现在想想……他妈的,每次他们说这些事的时候,陆厌声都找借口离开了啊!
这不是铁暗恋?!
想通了这茬,叶初鸣忽然感到了一些劫后余生的幸运,又觉得陆厌声刚刚让叫宋风止名字的话,就显得是在阴阳怪气了。
于是他决定委婉地坚持自己的礼貌:“你看你和宋哥……”
“哈哈哈叶子!”同僚笑道,“你叫元帅老陆,叫他对象宋哥,你这不是把元帅叫成弟弟了吗哈哈哈哈!”
“奇怪吗?”叶初铭疑惑,“大学时候嫂……宋哥他们班的人都这么叫啊。”
“对对,我作证。”一位第一军校的校友说,“我大学比元帅高一级,虽然和他们不熟,但他俩的名字,实打实是总绑定在一起啊。”
不是首都第一军校毕业的同僚们好奇起来,七嘴八舌道:“这么早就有苗头了?!”
“不对啊,不是说老大和嫂子从那时候就不对付吗?”
“那个谁!怎么还叫嫂子呢?”有人咋咋呼呼。
“害,这不是叫不惯别的……老子这辈子除了元帅,还没管谁叫过哥!”那人摆摆手,“这不重要,快继续继续,多说点。”
陆厌声根本插不上话。
叶初鸣侃侃而谈:“传言而已!怎么能信呢?!”
“我想想啊,那会儿老大和宋哥的名字,差不多都焊死在训练场时长前两名了,噢还有考试放成绩的时候,他俩也是第一第二……啧啧啧。”
“诶?老大。这都到下班的点儿了,你还跟我们一群单身的在这儿干啥呢?”米尔斯少将忽然傻傻开口,“你不去接宋哥下班?”
大约是因为被宋风止打过,一向谁都不服的米尔斯竟然是除了叶初铭以外,唯一一个用“宋哥”这个称呼的人。
陆厌声愣了一下,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最后拧成了一个疙瘩。
-
监察厅顶楼,厅长办公室内。
“坐,风止。”欧沙·赛德文起身离开办公桌,示意宋风止坐到沙发上,亲自给他倒了杯茶,笑着问,“休假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但是也不想有第二次了。”宋风止语气放松,带了些含笑的无奈。
欧沙·赛德文温和道:“小陆是个好Alpha。”
宋风止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索性没回。
欧沙·赛德文还当他是害羞,有些惊奇地看了两眼,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调笑,让这个不美丽的误会失去了最后一个解开的机会。
“今天怎么准时下班了?”他问,“小陆来接你了吗?”
“他?”宋风止摇头,“他来干什么。”
欧沙·赛德文微微抬眸,宽和的目光忽然多了几分犀利,一瞬间变成了怀疑自己家孩子被骗的严肃家长。
他起身在办公桌抽屉里找了找,拿出一张薄薄的芯片递给宋风止。
“这是小陆在你们结婚前,专门邮寄给我的东西。”欧沙·赛德文说,“里面是他的保证。”
“我是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才同意他和你结婚的。”
从法律上讲,欧沙·赛德文并没有宋风止的监护权,陆厌声想结婚也完全可以绕过欧沙·赛德文这一层,但他还是主动地、诚恳地给这位代替行使“岳父”职责的长辈做了保证,甚至还用心地做了全息视频。
欧沙·赛德文活了这么多年,相信自己看人的水平,想到宋风止这么多年来的风风雨雨,又想到孩子之后能和这样关爱他的Alpha步入婚姻殿堂,欧沙·赛德文晚上还偷偷掉了几滴眼泪。
宋风止接过芯片,迟疑着把芯片插入终端播放。
陆厌声的全息影像在厅长办公室的空地出现,怀里抱着一捧玫瑰花。
“欧沙·赛德文先生,我向您保证,会永远保护宋风止。”
他一边说话,一边冒出一个个硕大的七彩字幕,环绕在两位观看者的身边。
“每天准时接他下班,哪怕全星际能源断供,飞行航道堵死。”
“我就是骑着博物馆里的两轮自行车,也会按时到达他的身边!”
上一篇:乱rua毛茸茸是要做人家老婆的
下一篇:漂亮甜O总以为他是机器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