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用闲乘月多说,孟舟那双羚羊般腿跑动起来,闲乘月则是原地站了一会儿,听响动。
等他确定了方向,才继续跑起来。
灯光有限,他现在完全看不见孟舟的身影。
冗长的通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前面似乎是一条死路?
闲乘月微微眯起眼睛,孟舟跑在他前面,如果是一条死路,孟舟不可能忽然消失。
就在闲乘月要停下脚步的时候,前方堵住去路的墙忽然被推开了一道口子。
有一点光线从墙缝里透出来。
就着暗光,闲乘月看见了走出来的人。
来人穿着一套他进来前刚看过的衣服,脸上身上都是血,手上似乎还提着什么,有水滴从对方的耳旁滴落,对方正在喘气,是“哬”声吗?闲乘月有点分辨不清。
光太暗了,除了对方的衣着,他连脸都没有仔细看清。
此时此刻,对方在闲乘月眼里不像是人。
反而像是与周遭一切融为一体的——
怪物。
第81章 追逐游戏
闲乘月停在原地, 前面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刚刚孟舟从这条路离开,现在这条路却变成了一条“死”路。
除非闲乘月能通过被这个“人”挡住的石门。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此时他无处可躲,也无处可退。
规则是不能回头,而他也不可能一直朝后退,速度有限,根本跑不掉。
只能试试拼死一搏。
闲乘月深吸了一口, 他现在手无寸铁,身边也没有一样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但还不到他认输的时候。
“闲哥。”那“人”忽然发出了人声。
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内, 带着一种阴森的空灵。
闲乘月谨慎的没有朝前走, 他看着那个“人”提着手里的东西朝他走来,直到走得近了,他才终于看清对方。
他看清了对方身上的血, 血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让他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池里爬出来。
对方的袖子和裤子都被磨破,露出了底下被磨破的血肉, 但这些都不是最出奇的东西,最初期的是他提着一颗奇怪的头。
一颗跟闲乘月刚刚在房间里见到的怪物头颅一模一样的头。
像鱼一样分布在脸庞两侧的红色眼睛,臃肿怪异的头颅形状, 每一处细节都在告诉闲乘月, 眼前这个男人赤手空拳弄死了怪物, 还砍下了怪物的头。
这可能吗?
闲乘月轻喊对方的名字:“宿砚?”
宿砚的目光落在闲乘月脸上,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大步朝闲乘月走去。
直到宿砚看到闲乘月退了一步。
他愣在了原地。
宿砚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知道闲乘月在想什么, 于是他不急着上前, 而是把手里提着的头扔到一边, 在距离闲乘月还有三米的地方站定,声音低缓地说:“这个里世界是个地下迷宫,一共有四个门。”
“迷宫被分成四个部分,这四部分是互通的,但出口只在其中一个部分,互通的门都被伪装成石墙,如果找不到地图就会被困死在里面,不是被怪物抓住,就是渴死饿死。”
宿砚似乎根本不担心会有危险接近他们,他等着闲乘月提问。
闲乘月:“你从哪儿找的地图?你用什么杀死的怪物?”
宿砚微笑道:“就在门窗完好的房间,柜子里就放着一张地图和一把长刀。”
说完,他还把背在身后的长刀解下来给闲乘月看,大概是担心闲乘月还不相信,他补充道:“那块玉牌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换一样来,你喜欢宝石吗?”
闲乘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宿砚的眼神却慢慢柔和下来。
“出口在我这边?”闲乘月问。
宿砚摇摇头:“不在,我只是过来接你。”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份地图,可能每个部分都有一份地图,也可能整个地底迷宫只有一份地图。”宿砚认真道,“我不能赌你这边有,也不能赌你一定会找到,所以我必须走这一趟。”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他不是冒着生命危险绕远路来接闲乘月。
闲乘月思索了几秒,很快下了决定:“先在这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二份地图和刀,三个小时,如果找不到我们就走。”
宿砚点点头,他现在奇异的能理解闲乘月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如果换成是另一个人,一定会觉得闲乘月是在浪费时间,已经有了一份地图,为什么还要去找第二份?
但宿砚能理解。
闲乘月看起来大胆,但他其实是个很稳重的人,他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
现在宿砚手里是有一份地图,但正因为只有这一份所以他们并不能确定地图的真假,如果这是里世界的“玩笑”,那在出口迎接他们的绝不会是通往现实世界的通道。
更何况没人会嫌武器多。
能保命的东西越多越好,尤其是在宿砚已经证明怪物可以被杀死之后。
宿砚向左看了一眼:“走这边吧。”
路就在宿砚的左手边,处在闲乘月的视觉死角,从这边走的话两人都不用回头。
既然他杀了一个怪物,那就能杀第二个,他们继续待在这里并不算太危险。
闲乘月朝前走去,他刚刚接近宿砚,就被宿砚身上的血腥味和怪物头颅散发出来的恶臭熏得差点仰倒,这简直是生化武器,能瞬间让人失去嗅觉。
“很臭吗?”宿砚发现闲乘月皱了皱鼻子。
闲乘月点点头,这何止是臭,但他没说出来。
因为他发现宿砚似乎挺爱美的,他跟宿砚认识以来,宿砚从来没有蓬头垢面的来见过他,就连平时登门,宿砚身上都有沐浴露的味道,应该是出门前都要洗澡。
衣着就更不用说了,宿砚手上戴的手表,衣服上的袖扣,这些全都有讲究。
不是每个有钱人都会太在意自己的衣着,有些人看起来在意,却只是在意衣服的牌子够不够奢侈,袖扣上的钻够不够闪,宿砚则是每一套衣服都有不同的饰品去配。
所以闲乘月只是鼻子受点折磨,宿砚却要从身到心的受折磨。
宿砚确实不好过,他恨不得眼前马上出现一个浴缸,他马上就能跳进去把自己洗一遍。
他可以忍受自己身上的黏腻感,却不能忍受他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闲乘月面前。
他只想让闲乘月看到他最好,最体面的那一面。
绝不包括现在的情况。
闲乘月安慰了一句:“现在闻不到了。”
宿砚:“……”
这只能证明闲乘月已经被臭得失去了嗅觉。
不知道为什么,宿砚出现之后闲乘月放松了很多,可能是因为地图和刀的原因,宿砚带来了那么多消息,他稍微放松一点似乎也正常。
就连他的步伐都轻缓了很多,观察周围的房间观察的更仔细。
有宿砚在旁边,闲乘月就不必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宿砚会警戒周围的动静,闲乘月则只需要把注意力放在寻找房间上。
他们走了一个小时都没见到门窗完好的房间。
倒是有了个意外收获——
他们发现了蹲在房间墙角的新人。
他们闻到了尿骚味,新人的脚下有一滩水,但因为宿砚身上的血腥味更重,所以那点骚味并不明显。
新人抱着自己的头,像是完全没听到闲乘月他们的脚步声,又像是听见了却不敢转头,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闲乘月抬腿往前走,宿砚停留了两秒。
闲乘月以为宿砚的老毛病又犯了,提醒道:“我们不能带上他,他已经被吓傻了。”
吓傻了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强行带走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宿砚:“只是有点眼熟。”
他又看了一眼新人的背影,他确定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个人,但记不起是在哪儿见过,也记不起这个人是谁。
他很快跟上闲乘月的脚步。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