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婚事, 可能是家中近十年来最大的喜事了。
自然要格外上心。
宋家远离宋家村, 这次来往的宾客大都是街坊邻居还有宋家平时的生意伙伴。
至于女方,只来了新娘子的爹娘奶奶。
宋家太过寒酸,容不下太多宾客。
经商议后决定先在男方家办一场,再在女方家办一场。
今日是男方席。
宋家父母在前面迎客,至于楚江宁,他身份尴尬,几年前在帝域大闹一场之后,宋家肯定就被盯上了。
他若是贸然露面,容易引发祸端,还是老实在后厨呆着吧。
闲着也是闲着,楚江宁试图去给当大厨的妹妹们打打下手,回复他的是姐妹俩惊恐的眼神:“哥哥, 你是想毒死大家吗?你去门口剥花生去吧。”
之前宋家人对楚江宁的厨艺隐忍不发, 是因为他性情柔弱, 怕惹他伤心。
但是现在的楚江宁哪有半分柔弱之气, 所以宋家人再没敢让他接近厨房。
楚江宁悻悻的剥花生去了,他只是说要打打下手,又没有说要掌勺, 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新娘子的父母坐在席间, 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 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新娘子的姓江。
江夫人推了推一脸菜色的江老爷,叮嘱道:“今日好歹是雪儿的大喜之日,你摆这脸子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来道喜,是来讨债的呢。”
江老爷嘟嘟囔囔:“雪儿是我的掌上明珠,我费心给她挑了这么多家世才学俱全的儿郎,他怎么一个都看不上,偏生看上了宋平安这个穷小子。他除了脸生得好些哪有什么可取之处,说个话都说不清楚。”
江夫人道:“千好万好抵不上女儿心头好,反正夫君是她自己选的,今后酸甜苦辣都由她自己担着,我们做父母的也操不上这些心了,你就放宽心接受了不就行了。你看看宋家人各个生得都挺好,至少将来我们的孙儿孙女长相也不会差的。”
江老爷撇了撇嘴:“长得好能当饭吃吗?男子自当豪迈万丈建功立业。唉,不是我不尊重闺女,实在是你看看来往的这些宾客,都是些贩夫走卒,今后闺女就要日日和这些人打交道,她哪能适应得来。”
正说着,门口就走来一名高大男子。
白衣如雪,身材高大,容貌如刀削斧凿般俊美深刻。
在一众胖瘦不均,衣着简陋的宾客中实属鹤立鸡群。
他身上没戴丝毫金玉饰品,但行走间神态昂扬,气质卓然。
江老爷抱怨的话咽了回去,不知为何,自白衣男子出现,他的眼睛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跟随对方。
但是心中却又隐生畏惧。
既仰慕,又惧怕。
这是他的唯一感觉。
也是场上所有人心中所思所想。
自家儿子的婚宴上,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行为气质都不同凡响的人物,宋家父母齐齐迎了上去。
“这位大人,您是……”
是的。
托楚江宁的福,宋家爹娘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他们无比确定。
这位白衣男子必定是一位修行者。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们一眼,眼神平淡不带丝毫情绪,宋家父母却觉得犹如一块大石压在心头,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宋父,虽然男子什么也没表示,他却出奇的从对方身上品出对自己的一丝厌恶。
他心头一寒,对方……似友非敌啊。
白衣修士说话了:“宋长安,人在何处?”
两人齐齐一顿,宋母道:“小儿离家多年,至今没有半点音讯。这位大人莫非是小儿的朋友?不如留下姓名,若是小儿归家,妾身一定转告。”
白衣修士轻蔑一笑:“他大哥成亲他居然都不归,他不是一向自称与你们亲如一家吗?我不信他不在,让他出来。”
对方说话有些阴阳怪气,让人很不舒服。
宋母强压下心中不适,柔声解释道:“小儿是真心不在,今日乃我家老大大喜之日,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不知这位大人与我家小儿有何渊源,但请喜宴之后再说可好?”
她心中不舒服,语气强硬了几分,殊不知对方对她一口一个「小儿」也膈应极了。
冷冷道:“看在今日乃令郎大喜之日,给你等一炷香时间退散宾客,然后唤宋长安出来见我。不然……”
他黑眸之中隐有风雷之色。
什么玩意儿居然让他们驱赶宾客,宋父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火气,扯着脖子就要说话。
宋母一把按住他:“这就去,这就去……”
宋父一急:“可是……”
宋母叮嘱:“别说废话,快去。”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宋母高声道:“今日多谢诸位赏脸来我家参加小儿的大婚,但小儿突发急病,恐怕今日大婚需延后了,诸位请回,改日我夫妻必登门赔罪!”
好好的一场喜宴居然得来这样结果,宾客们都不依:“突发急病也无碍婚事啊,找个人替他拜堂即可,这好好的大婚哪能说办就不办了!”
夫妻俩无法,只能挨个劝离。
其他的宾客倒还好说,只是嘟囔两句也就罢了,江老爷可不行。
他眼睛一瞪:“什么意思?你儿子生什么病了?早上迎亲的时候还好好的,大喜之日你们这么搞,将我女儿将我江家置于何地?”
“你们该不会是以为我江家的女儿没人要吧!”
都大难临头了,就别纠结这个了吧。
宋父宋母拼命给他使眼色,只可惜江老爷一个没看明白,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之中:“我不管你们今日什么理由,这个婚礼都得办下去。”
“要是今日不办,以后也就不用办了!”
“我若是再让我们雪儿见你们家那个臭小子一面,从此我跟你姓!”
见江老爷如此激动,宋母连忙对江夫人道:“夫人,您劝劝江老爷吧,现在情况紧急,我来不及多说,都是我们的不是,但是今日这个婚礼是真的不能办下去。”
江夫人同样十分生气:“成婚是何等大事,就是有天大的理由都不能作罢,这消息传开,外人又怎么看我们雪儿。今日你们宋家多少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宋父宋母满脸苦涩,想要解释又碍于那虎视眈眈的白衣修士,十分为难。
正在这时,有一人从里屋走出来。
“爹娘,大哥的病没事了,他那是成婚太过激动抽抽的,吃两颗清心丹就好了,你们不必小题大做。”
他走到江家夫妇面前,拱手为礼:“江伯伯,伯母,我爹娘是关心太过,还请见谅。”
宋父宋母一愣,宋母担忧道:“安儿,可是……”
楚江宁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又高声对众位离席的宾客道:“大家稍待,喜宴继续,待会儿有礼物奉上。”
宋母朝白衣修士方向怒了怒嘴:“安儿,他……”
楚江宁拍了拍她的手:“娘,交给我吧,正如江夫人所说,今日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拦大哥娶亲。”
他在宋父宋母担忧的目光之下,举步朝那白衣修士走去。
白衣修士一直冷眼看着他们这般举动,见他过来,轻蔑一笑:“你们倒是亲如一家,你那大哥今日想要成婚,我若是偏不让又如何?”
一个凡人的婚事并不在他眼中,但是他心情不快。
那就可惜了。
他动都没动,黑眸微眯,右眸隐有风暴旋动。
楚江宁见势不妙,突然直直的跪了下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震惊了所有人。
本来稍微安静下来的宾客们又躁动起来。
宋父宋母心如刀绞,安儿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居然为了保全大哥的大婚,竟然屈尊向这个不速之客下跪!
他们刚涌起难过之意,就见楚江宁双目含泪,悲悲戚戚的冲白衣男子喊道:“爹啊,你终于来接我了,你可知我等得你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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