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悦把袖扣揣到了睡衣口袋里,一边走一边说:“没想到像你都这么厉害了还要被灌酒,太惨了。”
“不过你们人鱼也会喝醉吗?”斯悦扭过头,好奇地看着白简,以为白简是真的醉了,他胆子大起来,还用手去捏白简的脸,“把耳朵后面的鳞片给我变出来。”
斯悦就是开开玩笑,他将人好好地放到了沙发上,叉着腰站在白简跟前,在想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猝不及防的,就对上了白简幽暗的眸子。
海蓝色,很深很深的那种蓝色。
看不出一点儿醉意。
清醒无比。
斯悦登时定在了原地。
白简靠在沙发上,勾起嘴角,笑意很深,“为什么想要我把耳后的鳞片露出来?”
人鱼趁少年不备,猛然把人拖至身边,他迫使斯悦弯下腰,他牵着斯悦温热的手,将斯悦的手掌贴在了耳后。
“既然这么好奇,不如亲手摸摸看。”
斯悦眼睛慢慢睁大。
冰凉湿润的鳞片代替了本来光滑的触感,他似乎还感觉到了白简血管的搏动,人鱼的体温应该是很低的,可斯悦在此刻却觉得滚烫,烫得他立马就要燃烧成灰烬了。
第46章
斯悦在白简温柔专注的眼神下夺路而逃。
若现在他还能看不明白,那他就白活了这十八年了。
虽然没照镜子,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得快爆炸了。
刚刚碰到过白简耳后鳞片的指腹与掌心像是被火焰炙烤过,明明温度那么低,鱼鳞又那么坚硬。
外头不见丝毫光线,斯悦的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将手举到眼前,只能看见模糊的五指轮廓。
他刚刚摸了白简耳朵后边的鱼鳞?
真摸了?
人鱼的耳后出现鱼鳞,是心动。
白简他,对自己是心动,四舍五入也算喜欢的,但斯悦觉得,他更加喜欢这种粗暴直接的反馈,至少喜欢需要用嘴说,哪怕是做出来的,也有逢场作戏的可能性。
但属于生物特有的生物反应骗不了人,那才是最真实,也作不了假的真实反应。
斯悦在床上翻滚到后半夜才睡着。
阳光拨开了在青北上空盘旋了大半个月的薄雾,天空依旧是铅灰色的,但空气比之前段时间都要清爽了许多。
斯悦昨晚跑进房间就把自己摔到了床上,忘记了拉上落地窗,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落地窗后面的那一小片地毯都晒热了。
露台上的铃兰也被晒蔫了。
斯悦懵懵地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多。
还早,还可以再睡。
他眼皮阖到一半,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短信——上次蒋云给他微信上发的去游轮上玩儿的请柬,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出发。
想到是和白简一起,斯悦的瞌睡顿时就全跑了。
他把被子踢开,靠在床头给白简发微信。
[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他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应该看不出来,毕竟他的演技一向高超。
白简过了会儿才回复。
回复的时候斯悦正站在衣柜跟前思考穿什么衣服去玩儿。
他的衣服都很休闲,唯一一套正装还是白简送给他的,而那套正装也在上次月圆之夜的时候被白简用尾鳍划烂了。
[白简:怎么了?]
斯悦把手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去游轮上边?]
[白简:嗯,我在等你。]
斯悦还没能完全从昨天晚上的场景中脱离出来,光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昨天晚上白简的眼神都仿佛又在他眼前过了一遍。
斯悦回了一句“我马上下来”就把手机丢开了。
他看了一眼落在地板上的阳光,选了一件薄点儿的短袖和风衣,斯悦本身对风衣这种装腔作势的风格不是很喜欢的,而且风衣的料子大多容易出现褶皱,总不能随身拎一个熨斗。
不过温荷喜欢,都是温荷往他箱子里塞进去的,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偶尔也需要打扮得稳重一些。
斯悦觉得自己爱死温荷了。
她总是那么有先见之明。
风衣是藏青色,一种很显白的颜色,布料虽然也是容易皱的那种,但看起来利落干净,气质清冷卓然。
斯悦给人的感觉本就俊俏又不好接触,稍微拾掇一下更具有疏离感了。
他收拾好了,把手机穿进兜里,急匆匆往楼下跑去。
白简在客厅里品茶,金灿灿的阳光将整个客厅都用漫天的金色给重新铺就了一遍,擦得发亮的花瓶和柜子上摆着的各种金器摆件折射出刺眼的光点。
越发显得富丽堂皇了,感觉地面上都被洒了金子。
楼梯转角的那幅人鱼满月图也变得生动温柔,不再阴郁幽暗,满月的边缘被阳光描绘出了一圈金色。
斯悦不懂茶,哪怕是已经认识了白简这么久,他也还是不懂茶。
不过他知道客厅里的味道是茶香。
白鹭穿着小西装小皮鞋,扎着小领结,端着一个白瓷茶杯一本正经地小口品着茶。
“呼~”白鹭望向陈叔,“能加点可乐进去吗?”
陈叔只笑,不做回应。
斯悦的下楼的脚步声将几人的注意力引走,白简是最后一个抬眼看上去的,他清隽的眉眼在茶壶蒸腾的热气后边显得温柔无比,斯悦在看见对方的时候,脚步微顿,心跳也同时漏了几拍。
斯悦想起来程珏说过的话,也想起来自己看见过的,他说人鱼害羞的时候耳后也会出现鳞片,只是多少的问题,有时候只有一片,有时候是三两片,情绪越不受控制,耳后鳞片出现的数量也会越多。
他现在还是挺庆幸自己是个人类的,顶多就是脸红耳朵红,他要是人鱼,别说耳后出现鳞片了,什么耳鳍什么尾巴,估计统统都得露出来。
“阿悦,你这个风格,好看!”白鹭眼睛亮晶晶的,他向陈叔求得赞同,“陈叔,你说对吧?”
陈叔这次做声了,“阿悦少爷很英俊。”
白简是最后出声说话的,他将手中的茶匙轻轻搁在盘子中,缓缓道:“很好看。”
这是长得帅所占的好处。
加上气质和身形,就穿什么都好看,什么风格的服饰都架得起来。
斯悦是人穿衣服,穿什么就是什么,不至于有违和感。
风衣挑人,又要身板正,又要长得好,比例还得好,腰得细,扎上腰带时令人觉得一只手掌就能揽入掌中。
斯悦还是学生,少年气正浓的年龄段,从小到大的众星捧月,举手抬足都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劲儿。
斯悦发现白家的人真的很爱夸人。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现在出发吗?”他另外一只手中还捏着一枚袖扣,经过昨晚,他把盒子都拆了,就一枚袖扣握在掌心里,钻石将手心硌得生疼。
白鹭听见可以出发了,立马跳了起来,“走走走!走走走!终于可以走了?阿悦,你想骑马马吗?我带你玩!”他一边说,一边跑到门口,能看出来他很开心。
他几乎没有和他哥一起出去玩儿过,现在还有了斯悦,那就更完美了,虽然白鹭是顺带带上的,这次虽然只是邀请青北名家一起游玩,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仍然是商业性质的酒会,表面上说不谈生意,那是没到碰上想谈生意的人。
众所周知,白家的当家人白简今年一百三十七岁,鲜少出现在酒会上,哪怕是资料,在网上也是非常零碎不完整,白简的低调是出了名的,大家都很识趣地不去打扰白简。
但这次酒会的主办方有三家,其中一家是成野,成野和白简关系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于是在知道白简收下这次酒会的请柬之后,青北其他企业顿时为了酒会的请柬抢破了头。
他们以为白简是看在好友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不过成野当天就知道了,白简是因为斯悦想去,他才应下邀请的。
成野当时就知道,什么联姻,什么联姻,联姻个屁,他也是当时喝了点儿酒才信了白简那么随口一说的“联姻”,白家什么时候需要用联姻来巩固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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