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哪跟哪!
江绪一时语塞,只能对他不停摆手:“程师兄你误会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师兄今日回来。”
明明前两天师尊说的还是一月后,怎会如此突兀地改了行程?
他正思忖着,程阎的眼神却更加了然起来,他搭在江绪肩上的手拍了拍,安慰道:“没关系的师弟,我们都懂,都懂。”
说完又嘿嘿地笑了两声,江绪张了张后,最后只能垂下眼,道:“你们哪里懂了,我都说了好多次,师兄就只是师兄而已。”
程阎根本没把他的话当真,却还是哈哈笑着拍了拍他,权当做安慰:“知道了知道了,江师弟,你不要跟宗主学得那么死板,瞧瞧大师兄,他哪里会成天板着脸的!”
江绪却好半天没说话,程阎放缓了脚步,优哉游哉地在他身边哼着不成调的曲,等快下了桥才听见江绪突然问道:“我平日里……真的一直板着脸?”
“倒也不是,”程阎嘶了声,有些为难,“你除了上课的时候外,从来都不出琼霄峰半步,许是跟我们接触不深……对了,江师弟你拜入无极宗有多少年了?”
江绪愣了愣,道:“我也记不太清,约莫是三百多年吧,怎的突然问这个?”
他边说,边回想着这么些年在无极宗里都是怎么过的,似乎除了上课外,自己的生活里只剩下了师兄跟练功,也不知是不是那个梦的原因,他现在倒真觉得自己有些疏于交际了。
这样可不太行,江绪不由得想,再这么下去,万一哪天真的死在外面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程阎长长地嘶了声,一阵牙疼:“你也真是待得住,三百年都在琼霄峰上,说吧,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
江绪呆了呆,道:“没有,无极宗的一切都很好。”
程阎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那你便是喜欢大师兄咯?”
最后要问的还是这句话,江绪一时无语,只能果断地对他摇头:“不,我不喜欢师兄,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喜欢!”
但程阎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扯着江绪闷头往前走:“你自“m”“'f”“x”“y”%攉木各沃艹次拜入宗主门下后便一直被师兄带着,生出点什么情愫正常得很,再说了,无极宗又不是隔壁的无情宗,放心吧江师弟!我们都支持你们的!”
“你们真的误会了,”江绪试图垂死挣扎,“我跟师兄真的没有任何私情,真的!”
怪不得雅师姐他们会说程阎比狗都烦,一个大男人,怎么成天都在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他一边腹诽,一边试图将自己从程阎的魔爪中拯救出来,到最后气喘吁吁,只有那句“真的”四散传开,还带着回音。
倒还真的得到了回应,温润的嗓音清凌凌地自远处传来:“什么真的?”
江绪呆了呆,下意识循声望去,刚好瞧见了桥头立了道修长的身影,高鼻薄唇,着了身水青色长衫,神情温和地望过来,又笑了笑,对他招手:“江绪,你过来。”
“嗳。”
江绪本能地应了声,扒开程阎的手臂朝严绥奔去,露出个有些心虚的笑来。
“师兄,你怎么在这?”
岁迟
鹦鹉是严绥送的
第2章 假纯良
“哟,大师兄!”程阎大大咧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长老们都在无极殿中等你,怎的会跑来剑堂这边?”
江绪的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也是,明明此次历练事大,师兄本应第一时间跟长老们汇报此次心得,又为何来了剑堂?
严绥可从来都不用到剑堂上课。
但根本不容他细想,严绥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他身旁,敛着眼抬手替他理了理领子,道:“师弟方才是在说什么真的?”
江绪只是摇了摇头,无意识地往后退了步。
“先前不是说,要到三月时才能回来?”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攥紧,心口莫名出现了细微的疼痛,一时间也没注意到严绥骤然变淡的眼神。
“此次下山,是奉师尊的意思,为年末的祭天大典做准备,”严绥的声音仍旧是温和的,“提前办完了事,就回来了。”
他说着,姿态自然地拂去了江绪肩上落的一点飞絮:“怎么了?总觉得此次回来,你对我生疏了许多。”
江绪又摇了摇头,终于对上了他的视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只是师兄你此次去得久,有些不习惯。”
总不可能告诉严绥只是因为一个荒谬至极的梦吧!程阎可还跟在后面,会被传得到处都是的!
正想着,身后就再次传来程阎不着调的嗓音:“喂喂喂,好歹我也是无极宗一枝花,严子霁,随便回我句话也行啊。”
倒还真是不会自谦,江绪腹诽了句回过头,刚好看见程阎穿着绯红袍子缀在自己跟严绥身后,周围苍山青翠,他简直醒目到了极点。
可不正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江绪想着,不由侧头看了眼,严绥今日刚好穿了身水青色长衫,好巧不巧,连带着被程阎一块做了比较。
还真是不会说话!
手腕却突兀地被人握了握,江绪匆促地收回思绪,恰好看见严绥侧过头,对着程阎露出个温缓的笑:“程渐羽,我观你气息,这半年来应该是毫无长进。”
程阎原本还算轻松的神情骤然一收,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窜了段,才干笑了声:“师兄眼力日渐犀利了。”
严绥也对着他假笑,抬手搭在了剑柄上:“我倒是许久没同你切磋过了。”
程阎只好用求救的眼神去看江绪,嘴唇飞快地翕动了几下,也不知在说什么,八成又是什么不着调的话,江绪望着他一副半侧着身随时准备跑的姿态,忍不住笑了声。
“师兄,”他轻声唤了句严绥,弯着眼笑,“我跟程师兄也该去上课了,师尊他们想来也等你许久,切磋的事,不如稍后再谈?”
无极宗这一辈的弟子里就没有人是没被严绥揍过的,大师兄向来是各位师叔长老的得力助手,最优秀的示范蓝本,像程阎这种招摇的,自然是次次都逃不过。
也只有严绥不在的时候,他才敢扯着江绪胡说八道了。
而此时江绪不甚走心地对着严绥笑了笑,有没有效果不知道,但程阎明显能觉得严绥望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结了冰,不由得在心底一阵哀嚎:江绪绝对是故意的,那么多说辞,偏要选这种!
他今天怕是要血溅无极宗了。
果不其然,严绥收回视线,对着江绪很温和地笑:“师弟是在帮他说话吗?”
江绪飞快地瞥了瞥他依旧搭在剑柄上的手,神色自若地对严绥道:“不,只是师兄此番历练刚结束,还是得好好休息一番。”
他说罢,又露出个轻快的笑:“日后再切磋也不迟。”
“唔,”严绥似乎是思考了会,赞同地点点头,“也是,该让程渐羽好好准备几天。”
江绪侧头往程阎那边看了眼,对方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露出点被羞辱到的神情来。
还无极宗内一枝花,他忍不住腹诽道,明明师兄才是这支花。
被程阎这么一打岔,心口那点细微的疼痛终于散去,江绪抬手抚了抚领口,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师兄这次会在宗内待多久?”
“至少也有一月,”严绥温声说道,带着他往前走,“走吧,我先送你到剑堂。”
江绪噢了声,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过去,师兄还是先去大殿吧。”
“怎么了?”严绥不动声色地问道,眼神微微变深了点,“只是刚好顺路,师弟与我倒还真的生疏了许多。”
“哪里有,”江绪含糊嘟囔了句,试图跟严绥讲道理,“会被人送着去剑堂的明明只有那些刚入门不久的师弟,师兄,我长大了。”
“噢,长大了,”严绥露出点虚假的心碎,“长大了就跟师兄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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