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说我说,你别挂!”杨可说,“先说好啊,我可不是嫉妒你,我可是拿你当好姐妹才说的。”
槽多无口,蔚迟懒得和他掰扯:“说。”
杨可:“我可逮着你男朋友的小尾巴了。”
蔚迟:“什么?”
杨可:“喝酒遇着他了,发张图给你,自己看。”
蔚迟手机一响,收到一张微信图片。
他点开一看,是一张在酒吧拍的照片,画面中,纪惊蛰和一个妖冶高挑的女人并排站在吧台前,女人一手勾着纪惊蛰的脖子,烈焰红唇紧紧地贴在纪惊蛰的耳朵上,纪惊蛰竟然还在笑。
“我特意找我的调酒师朋友从正面拍的,不用谢。”杨可说,“怎么着?要不要直接拿下?我在这儿可有不少朋友。”
第100章 爱丁堡07
“不用。”蔚迟说, “你离他远点,杨可,不要表现出认识他。”
“哟, 你不会就打算这么放过他了吧?”杨可看似漫不经心其实相当跃跃欲试地说,“你可别怕给我添麻烦。”
“不,你离他们远点。”蔚迟看着照片上纪惊蛰攥紧的拳头, 声音相当严肃,“地址告诉我,你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杨可报了个地址, 忽然又说:“等等!他们不见了……”
“不见了?”
“我问一下。”杨可又走进了那片音乐中, 过了一会儿, 跟蔚迟说,“我的调酒师朋友说, 看到你男朋友扶着那女的走了……”
蔚迟默了一下。
杨可:“姐妹, 别伤心,咱……”
蔚迟:“谢谢, 杨可, 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蔚迟又给纪惊蛰打了一个, 出乎意料, 很快就接通了, 那边传来纪惊蛰的声音:“宝贝, 怎么了?”
蔚迟:“你在哪?”
“在工作室。”纪惊蛰说,“白老头又闹幺蛾子了。”
蔚迟:“我来找你。”
纪惊蛰:“诶诶找我干啥?我马上就回去了……”
蔚迟撂下一句:“等着。”就挂了电话。
蔚迟在路上发现了有人跟踪。
家离学校有二十分钟车程, 他把车停在学校停车场, 在锁车时看到玻璃上一闪而过的一个小黄点, 忽然就想起了在公交车上坐自己后排的黄色鸭舌帽。
他不相信巧合。
不过这人戴着这么显眼的一顶帽子搞跟踪, 也太离谱了吧。
他一直注意着身后,确认了那人的确一直跟着自己之后,在食堂和小卖部的拐弯处藏进了一条狭窄的小道,这条小道的尽头连接着食堂的后门,是给员工上下班用的。现在这条道上堆了不少大纸箱子,大概明早才会有人来收拾。
蔚迟藏在三个垒起来的大箱子后面,从箱子的缝隙间往外看。
等了很久,一直没见到那顶黄帽子经过,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八分钟。
他想了想,正准备出去看看,忽然感到后颈一麻,鸡皮疙瘩从那里开始窜遍了全身,那种湿热的感觉是……
人的呼吸。
有什么人,贴着他的后颈,在呼吸。
用来看时间的手机已经自动熄灭,透过漆黑的屏幕,他看到自己脑袋旁边的一抹黄色。
是那顶鸭舌帽!
怎么可能?
这个人刚刚还跟在自己后面!
现在食堂关门了,他不可能从食堂那道门穿过来,那么他只能……从房顶上过来。
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可能吗?
蔚迟感觉自己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感受到呼吸的颤抖。电光火石间,各种各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涌现:现在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姿势?那人手里有什么东西?怎样才能逃走?往哪儿跑?这里离南门最近,那里有保安,可保安能是这个人的对手吗?
身后那人忽然笑了一下,贴着他的耳朵说:“蔚迟,你真好玩。”
蔚迟回过头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蔚迟再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夜空和树叶,植物的种类还不少,从热带到亚热带到亚寒带的树种不一而足,暖黄的灯光罩在上面。随后,他注意到“夜空”上蜿蜒的爬山虎,才意识到他与真正的夜空之间隔了一层玻璃罩子,随即又意识到,他现在身处的是纪惊蛰他们酿酒系的那个小温室。
他正在脑海中回忆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和那时候的感觉,竟然想不起自己是哪里遭受了攻击,那个黄帽子有碰到自己吗?是什么手段?化学药剂?
视线里忽然伸进来一个头,之后是纪惊蛰的声音:“迟迟,你醒啦?”
蔚迟没有贸然答话,纪惊蛰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现在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他缓缓坐起来,环顾四周。
的确是纪惊蛰他们系的那间小温室,精致茂盛的绿植后面隐隐透出酒柜和调酒台,杨可发来的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坐在靠门的欧式桌椅处,正在沏茶。而他和纪惊蛰被丢在温室的角落里,后背贴着玻璃墙。
纪惊蛰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咱们摊上事儿了。”
他侧头瞄了一眼,发现纪惊蛰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而他则没有被绑住。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绑住纪惊蛰的绳结的打法,忽然耳边响起“咚咚咚”的敲击声,吓了他一大跳,差点跌到纪惊蛰身上。他回头一看,发现有个男的蹲在外面敲玻璃,那顶黄色的鸭舌帽被他夹在臂弯里。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见蔚迟被吓到了,那人忽然很愉快地笑起来。
等那个人走进温室,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面对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蔚迟叫了一个名字:“成十。”
那人笑得越发肆意,道:“我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你知道的吧?”
蔚迟冷冷看着他:“你有什么目的?”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先让我提问吧。”“成十”说,“在我们掌握的信息中,除了你以及你的朋友以外,其余进入‘那个世界’的人最多是三次,大多是两次,而他们中的大多数进入的第二次就是‘八角机场’,是受我们的引导才进入的,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他们只进过一次,这种概率可以归结为‘意外’。”
他顿了一下,幽幽看向蔚迟:“而你,蔚迟,你进入了一共……五次。这很难再归因于‘意外’或者‘巧合’。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蔚迟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起来,他平时总绷着脸,这一笑忽然有点惊艳之感:“大概是因为我漂亮吧。”
那人懵了:“什么?”
蔚迟:“现在的流氓理论不就是这样吗——为什么走夜路的女孩那么多就我会被骚扰?一定是因为我太漂亮了。”
纪惊蛰:“噗嗤。”
“成十”的表情第一次没绷住:“你……”
“好了,硕鼠。”一直坐在不远处的女人开了口,走到蔚迟他们面前,与“成十”肩并肩,掏出一本证件递到蔚迟面前,“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的,特异事务调查部门。”
她看着蔚迟的眼睛:“蔚迟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蔚迟看着那页证件,上面没有照片,没有姓名,没有性别,只有一串编号和一个公章,他当然不可能认得那个章——基本属于是啥也看不出来。
蔚迟:“我没见过这种证件,这让我很难立刻相信你们。”
“成十”道:“就凭我在八角机场救出了上千位公民,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女人说:“穆先生是我们安排的。”
穆先生就是出来认领“行为艺术”那位大师。
女人接着说:“既要确保公民的生命安全,又不能引起大范围的恐慌,这其中所需要的能量和权限不是普通的民间组织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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