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没法反驳,他确实想不出那些时间与空间法则都无法束缚的外神是什么样子,甚至在见到烈日神托纳提乌之前,他没想到地球上竟然有这样恐怖的同类,只要接近,就会遭受严重的影响。
詹森低声抱怨:“别说同类犯蠢的下限,看看智慧神托特吧,这个聪明的上限,我也没法想象。”
无论太聪明还是太蠢,结果都一样,惹出麻烦。
詹森很头痛。
“那要怎么办?挨个上门找麻烦……检查祂们是否正常?”
没给尼德霍格寄生?
盖密尔随意地说:“用不着,反正尼德霍格没有脑子。”
藏不住,长大到一定程度,肯定会出来闹事。
所谓的闹事,是邪神很难注意到的程度,可是人类一定不会错过。
于是盖密尔的计划很简单,他们躺在修好的岩石宫殿里悠闲度日,偶尔周游世界玩玩人类游戏,以詹森沉迷游戏的情况,很快就会发现异常的。
詹森觉得很有道理。
——这根本不用费心,等着就好。
“所以我们不能睡觉。”詹森眼睛一亮,藤蔓末端微微扬起。
那种一睡三十年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那么疲乏,什么都做不了!
不适合!
盖密尔背后的阴影悄悄探出。
“不,我们应该先睡一觉。”盖密尔不让藤蔓反抗,他的声音充满蛊惑,“再愚蠢的同类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出事的,我相信祂们的能力……不,我相信祂们这么多年睡觉增长的力量,祂们收取的血肉分量又一定很少。”
詹森后退。
人鱼的手臂忽然环住了他的腰。
同时涌起的海浪把躺着装死的小白鲸冲到了远处。
“嘤?”
白鲸稀里糊涂地抬起脑袋。
本能告诉它,那边很危险。
等等,这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啊!那条可怕的巨鲸好像在驱赶自己!
小白鲸飞快地挥动尾巴与鳍,奋力地往海洋深处游去。
“等等……你让白鲸,你的调查员从南半球游回北极?”
“它没事,我还给它喂了一顿牛肉,它挺喜欢的,刚才装死是想要更多。”
金眸红鳞的人鱼把詹森缠得更紧了。
詹森回过神,他发现自己被人鱼拖向海底。
他用力量构成的衣服,以及人类形态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让詹森现在的外表格外诡异,藤蔓沿着他的脊椎骨节探出来,衣服变成一条条支离破碎的布带缠绕着躯体。
白皙的肌肤下面,透着灰黑的曼妙花纹,像文身。
其实那是藤蔓末端蜷缩盘绕的痕迹。
破裂的衣服无法遮蔽躯体,光滑的小腹浮现出一颗金色的颗粒。
很像藤蔓球核心花盘的颗粒,它的位置很有意思,按照人类的说法,正好在最敏感的位置附近。
盖密尔已经不是那个对人类毫无了解的古神。
“……你模拟的人类真得很好。”
盖密尔舔舐着詹森脖颈后面那些细软的藤蔓末端。
“别……”
詹森试图用藤蔓缠绕人鱼的方法推拒。
可是黑色的藤蔓被竖起的鱼尾的鳞片反复磨砺,失控地颤抖着。
盖密尔眯起眼睛,意中人是新神,就是容易欺负。
“不想睡三十年,二十年怎么样?”
人鱼的手臂用力,透明锋利的指甲划蹭着那些不安的藤蔓。
“这里距离人类海岸太近了,会被打扰。”詹森努力找理由。
人鱼轻声低笑,以击溃神智的诱惑之音说:
“那我们就用这个形态,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个化身吗?就这样……抱住我。”
第155章 新的时代
1961年, 人类第一次乘坐航天飞行器离开地球,进入外太空。
人类从未以俯视的视角观察过这颗蓝色的惑星。
这颗在茫茫宇宙之中的生命绿洲,它就像永恒黑暗里的一点微弱光亮。
——会有地球之外的生命拜访这座绿洲吗?
——人类是孤独的吗?
这些疑问彻底点燃了人们的热情。
无数关于地外文明、外星人的作品出现在世界上。
即使是一个识字不多的农场工人, 也会在周末的小酒馆里发誓说自己某天晚上看到了奇怪的蓝色光圈,那肯定是外星人的飞船。他没有能力编造出一个完美又合乎逻辑的故事, 他可能被灯光、彗星之类的东西误导了,然而这种蹩脚的描述却大受欢迎。
因为人们渴望听到这些事,无论真假。
人类正在改变。
邪神们没有察觉,蚂蚁能看到巢穴之外的东西也还是蚂蚁, 本质没变。
除非人类突然开始群体性的进化,就像三百万年前南方古猿族群身上出现的“奇迹”一样, 这个关键进化决定了人类成为代表这颗星球的智慧文明。虽然在邪神看来, 蚂蚁的堡垒再坚固也只是有趣, 但是这些堡垒已经成为了这颗星球的标志之一。
1964年,美国的“徘徊者号”开始拍摄月球表面照片。
到了第二年, 人类已经获得了数千张精确的照片。
1966年, 苏联的月球探测器成功着陆, 此前所有探测器都是以撞击的方式落向月球。
同年底苏联又用另外一颗探测器成功着陆, 并试着挖掘月球土壤。
不止是普通人类,神秘领域的学者们也被惊动了。
他们惊慌、害怕、又期待。
太空曾经像深海、地核深处那样, 是人类无法涉足的领域, 只有邪神去过。
“……末日要来了!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一部分神秘学者愤怒地呼喊,他们的论调听起来跟那些宗教|保守人士一模一样, 甚至加入了抗议的游行队伍。
“这是对神灵的不尊重!”神父呐喊。
“对,神会发怒的!”神秘学者与秘密教团的人跟着呐喊。
这一千多年的追捕、对峙、隐匿历史像是根本不存在。
被指为异教徒、崇拜魔鬼的神秘学者们竟然与神职人员们站在了一起。
这让了解内情旁观者既震惊, 又感到说不出的荒谬。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他们看着群情激奋的游行队伍,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
英国伦敦。
辛蒂关上窗户, 这是她最初跟祖母居住的房子,比较老旧,隔音不太好。
报社记者使用扩音喇叭激动采访游行队伍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
菲尼尔夫人躺在床上,她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气音。
“我已经打了电话,医院马上就来人。”辛蒂低声说。
救护车被堵在两条街外,辛蒂只能请求自己的同事与朋友前来帮忙。
对身处政府秘密部门的辛蒂来说,她可以把祖母安排到设施良好的医院里,可是菲尼尔夫人拒绝了。
比起明亮、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这位老妇人还是喜欢这栋老房子。
菲尼尔夫人没有患上严重的疾病,她只是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衰退得厉害,这才是真正的不治之症。
菲尼尔夫人吃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抚摸辛蒂的脸。
距离伊丽莎白号轮船在塞布尔岛神秘失事,已经过去六年了,辛蒂的脸颊线条变得冷硬了很多,褪去了柔软青春的气息,只要她的嘴唇微抿,就会流露精明干练的的神采,像一个沉稳的发号施令者。
这跟菲尼尔夫人记忆里的小女孩差别很大。
她停顿了很久,终于想起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是谁。
辛蒂握住祖母的手,两只手都很粗糙。
不同地是,菲尼尔夫人是皱纹,辛蒂的手心布满了训练木仓械的茧子。
“抱歉,祖母,外面太吵了……”
“不,这很有趣。”
菲尼尔夫人费劲地说,她在辛蒂的帮助下靠在床头,混沌模糊的意识逐渐恢复。
她忽然问辛蒂:“你们……不,政府怎么看这些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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