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以十刹海为中心泛起一层波浪,随他手势向下,波浪猛然重力下坠,硬生生将他脚下十公分的湖水刮开,与上下分层,相距一公分。
这高度十公分的湖水肉眼可见的压缩,水分子与水分子之间不断挤压、缩近,最终改变形态形成一张薄如蝉翼的透明薄膜!
惊奇的一幕若被现世的科学家看见绝对让他们疯狂,人所共知液体无法挤压,除非高达十万气压改变原子间作用力,使其完全改变水的形态。
但以目前人类科技水平根本达不到通过挤压液体改变其形态,而眼前这个光头僧人仅以人力和一句口密便可施加十万气压的力。
等于摧毁了人们对现有世界的认知,人类建立百年甚至千年的知识体系从基座那里就塌了!
幸运的是此处除了光头再无他人。
水薄膜轻轻落下,覆盖三百五十米以下的深湖,瞬间隔绝源源不断的精神污染。
湖水高度污染,蒸发后的雨水仍带有污染性,如果再受一次精神污染爆发狂潮,加重湖水和雨水污染,并破坏地下水的生态过滤,恐怕危及新海城千万居民。
而水膜可以抵抗剧烈的精神污染爆发。
十刹海圆目怒睁,手臂和额头青筋暴突,显见使出这招超凡之术有多吃力。
**
溶洞内,黄姜等十名新生逆着水流狂奔,黑暗中只有杂乱的脚步和呼吸,不知跑了多久,每个人筋疲力竭、气喘吁吁,却都不敢停下休息,生怕慢一步就被白影追上。
为首的黄姜说:“前方拐角,注意减速。”
然而身后两名新生精神混沌,已有些神志不清,根本没听到黄姜的提示,速度一点没降猛地冲出去,不慎撞到什么东西上,因惯性反被撞飞,又与身后的人相撞,队伍瞬间乱成一团。
误以为又撞诡异的考生们惊恐尖叫、怒吼发泄,拳打脚踢,红皮外套眼疾手快揪住一个差点被打进河里的考生,配合黄姜一拳一个放倒闹得最凶的考生。
“肃静!”
黄姜当机立断发问:“什么人?”
“黄姜?”拐角另一端走出一队手握照明灯的人。
“考官?”黄姜惊诧,随即欣喜,果然没感觉错,新生刚才可能撞到人,而暗河里除考生之外就只有考官了。
全体考官走出,帮红皮外套稳住考生,将精神状态最糟糕的考生敲晕抗上肩,审视一圈后说道:“所有人都在?”
黄姜:“张新佳不见了。”
“我们遇到他了。”一个考官走出来,他背上背着的人赫然就是发疯跑丢的张新佳。
“学生走中间,考官垫前后,立刻撤离四海窟!”
他们不知道身后百米处的河底,一个巨大的尸肉团嗅闻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正朝这方向而来。
若岑今在场,便会发现覆盖表面的白影肉眼可见的少了两层。
因尸肉团正以狼吞虎咽的速度吞食白影,中间的肉膜跳动频率加快,好像里头的东西快破壳而出了。
此时,八人特攻小队安全抵达溶洞入口。
为首的女人眺望暗河深处说:“污染指数突破550,进入绝对清除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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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水库。
连续‘咣’、‘咣’几声,粗重的铁链接连断裂,断口平整,至最后一根铁链断裂瞬间,铜棺棺盖抛飞,‘咣当’两声巨响重叠,昭示再无阻碍铜棺里的东西出来。
岑今眼角余光看到一双赤足一步一步走来,步伐不大、不快,却眨眼落到面前不足三米处,近距离观看,那明显是成年男人的脚,极苍白,毫无血色,但是瘦而匀称,脚弓高高的,青色筋脉匐在脚背,很是显眼。
黑色镶金丝的裙袂垂到突起的脚踝,行走间却裙袂不扬。
一眨眼,这东西不足一米。
岑今扛不住了,头晕目眩,如堕深渊,人世间无边际的黑暗、丑恶、绝望……所有负面情绪如潮涌将他填埋,而他无力挣扎,任阴暗和绝望啃噬五脏六腑。
眼耳口鼻开始渗血,疼痛反而无关紧要。
会死。
他一定会死。
岑今脑子里只剩下这个认知,巨大的求生本能使他拽住从跟前走过的高危异物的裙袂。
这东西停下脚步,终于留意到地下还有一个人。
岑今察觉到这东西落在身上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他本能地瑟瑟发抖,那感觉大概就像是一个人偶然一天被路面一只蚂蚁拦住脚步。
人的感觉是荒谬,而蚂蚁全身心到灵魂都在恐惧颤抖。
……1小时内,用尽全力告白,祈祷神明的眷顾。
……
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是你的圣徒,你是我的力量,我的支援,求你助我。”
“我的堡垒,我的避难所,我的救世主,我的盾牌,我所依靠的——”岑今咬破舌头,眼里弥漫一片血色,随着,每一字、一句吐出艰难,像刀片刮过喉咙,像荆棘刺穿珍珠鸟的喉咙,腥甜的血味漫溢至舌尖。
“我的神明!”
咚——水波向四周荡开。
刹那天地阒寂,山河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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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黄毛丧批:初级彩虹屁发送。
1、你是我的力量,求你助我。神别让我蒙羞。别让敌人在我身上奏凯歌。主是我的力量,他教我手战斗,他教我的手指头打仗。他是我的堡垒,我的高塔,我的救主;我的盾牌,我所倚靠的人;他使我的百姓服在我以下。我的神阿,我倚靠你。求你不容我羞愧,不容我的仇敌胜我。——《圣经·诗篇》
2、阿闼婆吠陀:婆罗门教四圣典之一。
PS:这篇文会涉及很多神话包括圣经上帝佛教道家巫术等等,二改三改私设满天飞,都是虚构,为剧情服务,无意冒犯虔诚的信仰者。
第15章 异变
拽住织金裙袂,岑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来自高危诡异的凝视,让他全身都在打颤。
“求你……庇佑我。”
说完这句,岑今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声带像被割断,一个字也发不出,而铜棺里的东西伫立在他眼前,一动不动。
突然,岑今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抬起上半身,由匍匐在地变成跪直的姿势,眼睛平视高危诡异的腰胯,看着黑色衣袍上绣的奇异纹路,那纹路不明显,近看才能发现是金线织就的暗纹。
这暗纹有点像异文,而且盯久了会产生眩晕感,仿佛暗纹活了过来。
岑今眨眼,移开视线,盯着高危诡异垂在身侧的手,皮肤还是苍白色,手指长长的,骨节分明,青色血管从指缝延伸至桡骨,桡骨凸出,被衣袖遮盖一半。
一根红绳卡在桡骨下,红绳上绑着一只形状诡异混乱的银饰。
那只手抬起,伸过来,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岑今打了个哆嗦。
它想干什么?
岑今混沌的脑子挤出这个问题,不会真被他刚才的‘告白’感动了吧?
它没听过圣经吗?
岑今初中学校对面有一个小教堂,里面的老牧师天天到校门口传教,逮着人就读圣经,说得最多一句就是他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
刚才脑子空白,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就飘过圣经诗篇里的这句话,于是想也没想地念出来。
没想到似乎真的有用!
这时,高危诡异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两只手分别贴住岑今的脸,如果不是情况诡异、彼此身份差距有点大,这姿势真像捧奶茶暖手。
陡然,高危诡异的手指插-进岑今的太阳穴,像插嫩豆腐那么轻松!
岑今瞳孔急剧收缩,恐惧不断刺激肾上腺素分泌,大脑告诉他必须赶紧跑,可身体定在原地像一个虔诚的骑士正接受教皇的加冕。
蓦地,岑今的视角突变,从原来的124度视角变成360度立体环绕视角,甚至能清晰看到插进脑子里的那双手正搅动着大脑区域。
这种感觉很新奇,然而眼睁睁看着自己大脑被搅豆腐花似的随意搅动,多少提不起太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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