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横红了脸不敢看他:“我……”
“你怎样?”
“我去看看那只鹦鹉。”他便要起身。
却被拉回来, 炎烬圈住他, 手从他后背抚至发上,轻轻转着那发簪,目光在发髻上流连:“之前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
清横的脸红透到耳根:“那……那天你没有这样的……压迫感。”
“是吗?”炎烬把那发簪一抽, 墨发垂落,将面前人的脸衬得更红。
他的视线从发上落到那脸颊,又往下,拿发簪挑开衣领。
印记跃然于面,他的唇缓缓靠近。
触碰上时,只觉怀中人微微战栗。
他抬眼,抵着清横的额头:“你很害怕?”
“没……没有。”
他浅笑,抚抚眼前人的发:“别怕,我不怎么样。”远处钟鸣,又回头看,“咱们回家吧。”
“好……好。”
他将那衣领拢好,抱着怀中人:“抓紧我。”
“嗯。”
水面轻晃,两人转瞬回到山中小院。
落地站稳后,清横想起什么,惊呼了一声:“鹦鹉没带。”
“……是啊。”
“还有茶盏梅花炉子。”
“我这就回去拿。”
“我去吧。”清横阻拦他,“是我带过去的,而且,我比你行动方便些。”
炎烬便应了他,清横从木门穿过,花费了会儿功夫,把那些物件全都背了回来。
一次旅行结束,那木门自行消失。
小院中静谧,清横先去洗澡,炎烬就坐在院中喂喂鸟。
听那鹦鹉在笼里喳喳学人说话:“他怎么没继续了?”
炎烬:“什么?”
鹦鹉继续:“他怎么没继续了?”
“……”
“是我太紧张了吗?”
“啊?”
“也或许,是他腿还没好吧。”
“!!”
他回头朝浴室看看,又拿手指磕鸟笼:“不要瞎学话。”
提着鸟笼转了几圈,等清横洗好后,他就去洗澡。
清横把鸟笼挂起来,看这山中静谧,在院中喂喂鸟。
而后听小鸟喳喳说话:“我好好的!”
清横:“什么?”
“我好好的!”
“啊?”
“我好好的!”
“你怎么只说这一句话啊?”清横拿手指磕鸟笼,“什么好好的,你说清楚啊?”
鹦鹉:“我好好的!”
“笨蛋鹦鹉。”清横甩甩袖子,走回屋中,过了会儿炎烬回来,看他还如往常,临睡前总要在自己的床上坐会儿。
他把外衫叠好,笑道:“你刚才在院子里?”
“嗯,是啊,逗逗鹦鹉。”
“那……你知道鹦鹉会学舌吗?”他凑近,看着清横的脸。
“是吗?”
“对啊,他刚才有没有说什么?”
清横想了一想:“一直说‘我好好的’,奇奇怪怪,没头没尾,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炎烬:“……”
好吧,他抚抚眉,铺床睡觉,临睡前想起今天没有翻叶子,幸好还差一点点才过子时,然出门后又犹疑,昨日又种了建材,小动物他想缓一缓,家里动物很多了,蔬菜布匹等都不缺,那么还种什么呢?
他回头问清横,清横道:“种第七排的东西吧。”
第七排都跟清横有关,原先为了修复剑身他一直急着种在这一排,后来先后长出奇怪的东西,他就不太敢种了。
可清横说要种,那就种吧,他翻叶子的时候挺直脊梁,非常义正言辞地对叶子道:“我此心可昭日月,绝对没有不正经的想法,你可不要再瞎长了。”
第二天把绸缎种下,又过一日,正好底座又够十个,点燃后融进土中,那前日种下的建材长出,乌压压沉甸甸压在土地上,大概因为底座的关系,这次长出来的仍是成品。
炎烬站在阁楼前纳闷地看了会儿这长出来的东西。
上回长出亭子很好理解,这样的山野之中,竹木阁楼,繁花围绕的庭院,它当然得有一个亭子。
但……这两头尖尖的……一艘船是怎么回事?
样式跟昨天在河上租的那个小画舫一模一样,木色船身,当中一个矮矮的船舱,上面挂了花灯彩绸。
他掀开船舱的帷幔探头瞧了瞧,果然也有个小桌子。
船是好船,漂亮,漂在河里像朵花一样,就是……没有听说过山上能开船的。
而且这既然作为建材生长出来的,那么它应当只能放到固定位置。
清横绕着船转了好一会儿,欣喜道:“不奇怪啊,就放在一处,平日里做小憩之用,不一定非要有水才行。”
“那倒也是。”他举头看那水潭前方,之前巨石被炸开后有一片宽敞的草地,那便把这船放到那儿吧。
他刚想好,那设想之地就开始泛起光芒,于是轻轻一碰船身,就自动飞了过去,稳稳落在那空地上。
清横走过去看,把帷幔掀起来,前后通透,他走进船舱,须臾后伸出头:“我觉得这板子有些硬,得铺上毛毯。”
“好。”
“嗯,两头的帘子也可以加厚一些,这样倘若白天躺在里面,就不会透光,也能挡风。”
“好。”
“我拿几盆花放在两头。”
“不用你拿。”炎烬一挥手,那船头船尾摆了几盆朱砂梅。
这日又下山买了毛毯帘子等,把这小船里里外外修饰了一遍,从外面帷幔飘动,从里面看,毛绒绒的充满暖意。
当晚,清横表示:“我要睡在这里。”
炎烬:“……”
他莫名想起以前见过的,大概是邻居吧,灯火通明的屋宅不住,偏喜欢在院子里搭帐篷睡。
用他们的话说,好像这般别有一番趣味。
“好吧。”他把楼上的被褥抱过来,“如果冷就赶紧回去。”
“不冷不冷。”清横新鲜感十足,刚把被褥铺好,看这船舱太黑,出去要拿灯盏,炎烬想了想,一抬手,袖中流火散在船舱上面,这点点星火随他意愿,不会灼烧船舱,更不会落在帷幔被褥上,但带着光点和温度,漂浮在小小船舱顶部。
他再三叮嘱:“有事一定叫我。”
“好。”
出了船舱,没多会儿他又回来:“真的不冷吗?”
“不冷啊,这么厚呢。”清横裹着被子躺下,把那顶部的一个小窗推开,这顶窗是双层的,木板推开后,还有一层透明琉璃瓦,不透风,但躺下可见天上星辰。
炎烬点点头,回到房内。
可是,半夜躺在床上,看不到楼上栏杆的衣角,又像少了点什么,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睁着眼睛躺了会儿,他坐起身,抱着被子出去了。
到了船舱里,清横还在拂着流光数星星,抬头看见他又抱来一床被子,连忙道:“我真的不冷。”
“我知道。”他把被子一铺,“但我冷。”而后平平稳稳躺下。
船舱不大,两人躺下唯有肩并肩,当中留不出空隙,清横觉着有些挤,便撑起胳膊侧了身,摸一摸他的脸:“你冷啊,那你盖厚一点?”他把二人的被褥合在一起盖成两层,“还冷吗?”
“嗯,这里面比阁楼还暖和。”
“那你别回去了,今晚在这陪我嘛。”
炎烬被子都抱来了,本也没打算回,但听这话轻咳了一下,无端想到别处去了。
他静默了一会儿,捋着清横垂在自己面上的发丝,低声道:“我不走,但我要食言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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