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在故挑衅。
胡灵予绷紧神经,不知道路祈究竟打算怎么办。
实验室里,黑白终于回头。
他有一双阴鸷眼,像围着腐肉盘旋秃鹫:“你在教我做事?”
路祈:“他们是我同学。”
“放心,查不到你身。”黑白讲完,忽想到什么似,眉宇掠过一丝轻蔑嘲讽,“还是说我误会了,你不是担心连累自己,是真在替他们求情?”
“李倦拉我进入组织时候,没说过……还要杀人。”路祈眼神缩了一下,伴随着说话迟疑,仿佛真在恐惧。
黑白有些失望,毕竟他对这个新人还是挺看,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正常,难得缓了语气:“我也不想。如果他们老老实实只在地面活动,没有多余奇心,原不用经历这些。”
路祈看向监控屏里五人:“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这里是组织地方,单纯以为自己进了什么奇怪坑道,你何必多此一举打开这扇门?”
黑白:“因为已经有人看见了不该看东。”
路祈:“谁?看见了什么?”
如果不是门外五人,那就是去往其他方向小组?
“你问题真多,”黑白烦了,“我可没时再陪你玩问答游戏,你只需要知道,你将会成为这次事件唯一幸存者,并且在失踪几天后,回到学校,到时候具体该怎么说,过后我会告诉你。”
唯一幸存者?
藏身洞口胡灵予,思维飞速运转。
也就是说,其他路线同学也有涅盘人在“处理”?可又为什么需要路祈“失踪几天”?
胡灵予望着洞外这个被男人称为“原料室”地方,忽,茅塞顿开。
涅盘目不是护住这个地点,而是这里东。不惜把整个勇敢者灭口,只为了争取时转移这些!
以跟那个代号黑白男人说什么都没用。
打同学感情牌,对方只会觉得可笑。
说杀人动静大会引来兽控局,暴『露』这里,对方就已经将这里放弃。
胡灵予想不出路祈还能用什么理由跟黑白周旋,哪怕只是拖延时。
“你要挡我?”黑白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威胁『性』不悦,显路祈已经有行动了。
胡灵予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再不能坐以待毙,屏息蹑手蹑脚从洞口下来,进入原料室,为最小化存在感,落地瞬无声兽化。
周围一切都变得高大起来,但视野也随之开阔。
找一个存储罐做掩护,躲在其后小狐狸视线迅速游走,观察原料室每个角落,也终于透过被撞开门,看见一点路祈那边情况。
梅花鹿挡在黑白一扇厚重金属门之,黄冲他们声音就是从门屏幕里传出来。
胡灵予第一次看见黑白真容。
一个高大而危险男人。
“我不是挡你,”面对黑白质问,路祈神情混『乱』,“我只是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当初李倦拉我入伙时候说过,组织不是单单让某一个人强大起来,而是要让有弱势科属不再受歧视,受欺负。你们让我相信,我们是先行者,我们做一切都是为了帮助更多我们一样人,而现在外面五个里有至少三个弱势科属,你要做居是杀掉他们?”
男人沉默,从背影看,似乎被问住了。
别说黑白,连胡灵予都灵魂震颤。就在他以为“打嘴仗”已经不使,路祈只能咬牙选择硬扛时,人家梅花鹿开始聊信仰了。
“为了弱势科属”这鬼话,一直是涅盘惯用话术,从读书会氛围就可见一斑,曾经不少落网骨干成员,被捕后仍坚信这一套,可以说内洗脑得相当彻底。
显黑白也是其中一员:“伟大事业道路,难免有牺牲。”
路祈:“自愿叫牺牲,非自愿叫被害。我知道你是想争取时转移这些原料,我也能想象这些原料一定很珍贵,但究竟是组织利益重要,还是组织信仰重要?”
黑白:“……”
胡灵予:“……”
送命题来了。
以为什么要跟梅花鹿掰扯道理呢。如果说涅盘话术是洗脑,梅花鹿话术就是魔法攻击,他会把你带到缺氧大气层,后用常年居住在这里经验打败你。
不过这些治标不治,胡灵予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天地下把原料室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能真正破局,帮梅花鹿门后五人脱困……
实验室内,路祈看得出黑白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毕竟不是同学之斗嘴,眼下情况,不是简单几句诡辩、带节奏能混过去。
一旦黑白直接动手怎么办?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黑白对大黄他们下手,他做不到,可一旦阻止黑白,帮大家脱困,就等于跟涅盘决裂了。
沉默对峙里,黑白眼神彻底冷下来,不再留情杀:“滚开,这是最后一遍。”
只能二选一,没有灰『色』地带可以再让梅花鹿浑水『摸』鱼。
路祈最终纹丝未动:“抱歉,我得把你留住。”
黑白一时没听懂这莫名其妙话。
胡灵予却刹那明白,唯有让黑白从此跟组织失联,再无回去汇报机会,路祈能继续在涅盘里待着。
他看不见梅花鹿表情,却听得出那声音里决心。
赌『性』命也不惜决心。
黑白却是清清楚楚看见了路祈骤发狠眼神,扑面而来敌。
不再对这个养不熟鹿崽子心软,黑白毫无预警欺身,几乎一霎就到了路祈眼前。
手针剂直奔路祈脖颈,没半点犹豫。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兽化者能达到速度,路祈根没有闪躲机会。
黑白拇指已经抵到针剂推送末端,只等刺入瞬一蹴而就。
小臂却忽遭遇阻力。
针尖停在半空。
路祈兽化了,树杈般鹿角生生拦住了他手臂,尖锐末端甚至在他皮肤划出血痕。
这么短时,这么迅速反应力。
惊讶之余,黑白再次对即将失去这样一个人而感到惋惜,空着另一只手却猛抓住另一侧鹿角,针剂再次举起。
被钳制住梅花鹿显想躲,但黑白凭借强大臂力,死死抓着鹿角。
针尖即将刺破鹿颈,黑白瞳孔骤缩,冷血中带着一丝变态快。
却听一声怪异响,黑白错愕地看着落空针头。
梅花鹿居躲开了!
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松手。
而下一秒,他就看见了断在自己手中鹿角,末端还染着血迹。
鹿科除非换角期自脱落,否则任何时候折断鹿角都疼痛至极。为了逃命居可以做到这地步……
突如其来战栗席卷黑白,不是恐惧,是激动,是兴奋,是将这样一个极致求生欲者希望打碎、碾灭快感。
背后忽来异动打断黑白闪念,男人骤一怔,刚想回头,却又有一股疾风扑面而来。
竟是不知何时已结束兽化路祈。
他根没跑,断角不是为了逃命,是为了反击!
黑白猛识到自己错了,这不是一个求生者,是一个战斗者。
头顶留下鲜血染红路祈半边脸,仿佛地狱来索命冤魂,带着煞气。
黑白被这一瞬全陌生路祈,骇得能往后闪。
但是他忘了,后方刚刚还有响动。
“啪嚓!”
一个玻璃制标罐,照着黑白后脑狠狠拍下。
玻璃全碎,标『液』飞溅,黑白向前踉跄两大步,居只是单膝跪地,没全倒。
胡灵予去又补一脚狠踹。
路祈顺势跃起,在黑白扑倒瞬砸落在男人后背,一个擒拿将其手臂拧过来,先夺针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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