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猫的胡须颤了两颤,然后唧了一声,有一只爪似乎还跺了一下。它的小身体弓了起来,小爪子肉眼可见地攥紧了,浑身上下都在使劲。
小黑屋里银光氤氲。
罗安的手一直放在季末的心脏位置,直到某一个时刻,手下有了微弱的心跳,他立刻扭身冲着门口大吼:“上呼吸机!!”
两三个人蹬蹬蹬蹬拿着设备跑了过来,等把心电检测仪也给季末安上之后,看着显示器上的折线,罗安这才长舒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白海青一直在原地握着季末的手。他看了眼还在使劲的龙猫,还有疲惫至极的小罗,心底的不安没有一分减少。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回是陈剑。
他一进门,看见白海青跪在地上握着季末的手,季末被扔在地上的血衣,眼睛都瞪直了。季末怎么会昏迷,还出这么多血?
陈剑走近仔细看着,却没发现季末的上半身有任何伤口。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轻轻弯腰在白海青身边,却听见白海青颤抖着跟他说:“一会儿再给你说。先别问。”
陈剑看见白海青的镜片都花了,脸上有一些干涸的泪痕。
他揽住白海青的肩膀,在他后背拍了拍,一句话没说。
罗安睁开了眼,他咳嗽两声站了起来,走到季末旁边。他把手放在了季末头顶,龙猫的屁股就扭过来,蹭了蹭主人的手。
陈剑捡起了季末的血衣,刚拎起来,里面就掉出来了一个东西,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刚包扎好腹部的伤口,绷带缠得很紧,他艰难地弯腰去捡那个小东西。
拿在手里,陈剑皱眉端详着。是一只打火机。
他轻轻问道:“季末抽烟吗?”
白海青头也没抬地说:“不抽。”
小罗却瞥了过来,然后眼睛一瞬间瞪大了。
“那是我给我爸的打火机!”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之「抽烟」
陈剑:(拎起来打火机)季末抽烟吗?
白海青:(不假思索)不抽。
季末:……抽。
白海青:(愤怒)你怎么还学会抽烟了?!给我戒了!
陈剑:(瞟了一眼白海青)嗯,戒了吧。
「小知识」
龙猫,学名毛丝鼠,啮齿目,毛丝鼠科,可爱。
鼠兔,学名鼠兔,英文名pika,兔形目,鼠兔科,可爱。斑颈鼠兔的英文名collared pika(有领子的鼠兔),贼可爱。
【请假条】这几天在搬家,能码字的时间特别少,但因为剧情进展到关键时刻(尤其是如果停在上一章我肯定会被骂hhh)其实一直在爆肝。礼拜三请假一次,俺们周四见,请多担待,非常非常感谢。
第90章 -和盘托出
「他在我的世界里放了一把火,自己背过身去,却逼我坐在原地,看它烧。——莫狄《康复日记》」
罗安还在用异能治疗季末破碎的精神域,手没法挪开,脸却朝向陈剑,眼珠一直盯着他手里的那个打火机。
打火机沾了血,但是并不影响小罗认出来——他送给他父亲的打火机外壳上有定制的刻印,是个简单却独一无二的图案——他小时候曾经梦想当个设计师,就自己设计了一个独属于他的“商标”,送给家人好友的礼物,但凡是自己做的,都会画上这个图案。
陈剑给小罗拿过去,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罗安的眼里拉满了血丝。
白海青也站了起来,他沉重地看着小罗,对他说:“我跟你说过,你父亲去世前见过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刚救的。他就是季末。”
小罗的手微微颤抖,但仍然覆盖在季末的头上。他把视线从打火机上拔下来,垂下头盯着这个睡颜恬静、但仍徘徊在危险边缘的病人。
他咬紧牙关,心道季末你赶紧醒过来,我还要问我爸的事,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决。
室内银光暴涨。
“他是本来精神域就有问题吗?”罗安眯着眼睛问道,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
白海青看小罗的神色十分吃力,整个人都慌了神,语速飞快。“他精神体召出障碍,精神域很弱……”
陈剑握住白海青的胳膊,沉声道:“他不久之前跟莫狄精神结合,莫狄当时处在暴乱状态,季末精神域差点碎了,医疗中心的秦副主任给救回来的。”
白海青如遭雷击。他见过季末的预知画面,但当时的画面很简短,缺少前因后果,他并没能分析完全。刚刚光是看见季末被捅了一刀、心脏停跳,白海青一时间什么思考能力都没了。
他喘着粗气,嘴唇发白,说:“莫狄外号是‘地下二层的怪物’,精神力5S,是史上精神力最高的哨兵,他跟季末是绝对契合。”
罗安阴沉地扫了他们两个一眼,又低头看季末,嘴里似乎说了一句脏话。
他能感知到季末的精神域有问题,而且不是外伤造成的——他已经用异能把病人的精神域恢复到正常的样子了,但还是哪里不对劲,有一股力在跟他作对。他只能看自己的异能可以做到哪一步。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直抓着季末头发的龙猫哆嗦了一下,好像是打了个喷嚏。
小罗把他的精神体拎起来,一阵银烟散去,精神体回到了他的精神域。
“暂时脱离危险,得再观察。”
白海青一口气松了一半,他鼻头一酸,过了好一会儿,对罗安说:“谢谢你,小罗。”
罗安摆了摆手,拿湿纸巾擦掉手上的血。这个房间是他专用的诊疗室,但条件简陋,连洗手池都还没装。
“我得赶快上去了。”他指了指耳机,白海青点点头,刚刚成伟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说实验室一会儿要来人。
路过陈剑的时候,罗安停住了脚步。他瞥了一眼陈剑包好的绷带,手状似无意地拍了一把。
陈剑下意识要躲,但还是没避开那只手。
手挪开了,罗安一句话没说,大步流星走出房间,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新的手套,很快就消失在地下迷宫里。
白海青看了眼陈剑。
“没感觉?”
陈剑摇摇头。“要有什么感觉?”
白海青低沉地笑了一声。他走到陈剑跟前,伸手就要解陈剑的绷带。
“我刚包好的……”陈剑小声说着,但没有制止白海青的动作。
等绷带落地的时候,陈剑呆了。
——他腹部的枪伤好了个利索,连个疤都没有。
“这、这是……”
陈剑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白海青,然而白海青唇边的笑意却收敛了。
白海青低头擦了擦自己的眼镜,再戴上的时候,镜片反着一道白光。他跟陈剑保持着一步的距离,此刻他的肌肉绷紧,站得笔直。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给我想要的答案,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白海青的神情是陈剑从未见过的严肃。
陈剑看了他两秒,颔首。
白海青悄悄握紧了拳头,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问了出来——
“你跟不跟我结婚?”
陈剑的眼睛睁大了。
他脑海里一下涌进来许多回忆,有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无数次针对结婚问题白海青的打岔,有白海青玩世不恭的态度,有他们恋爱的酸甜苦辣,还有几个月前他们在边区生死离别时,白海青跟他说的那句——“你心里盘算的,我答应了,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无数的画面从眼前闪过,陈剑只觉得心潮澎湃,他呼吸变得急促,瞳孔放大。
他急切地握住面前这个人的手,说:“好啊!”
两个字一出口,陈剑在快乐到心颤的同时,又有一丝不爽——他本来打算他求婚的!
白海青双手冰凉,被陈剑握住的时候,几乎被烫了一下。他紧张得气都不敢喘,见陈剑答应得没有丝毫犹豫,这才觉得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他忍了半天,眼圈还是红了。
他再度扑上去,紧紧搂住陈剑的脖子,霸道地说:“你不能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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