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郁家人向夏芙水送了礼物,祝贺了一番,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便开始谈论起结婚事宜来。
他们谈论得极其细致,别说婚宴席上一桌上几道菜了,夏芙水和郁母把餐桌桌布的布料都讨论好了。
阮秋平听得都快困了,他们却越聊越激动。
就在阮秋平正在努力地把一个哈欠压下去的时候,阮盛丰拍了一下阮秋平的肩膀,说:“秋平!你去后院树底下把我那坛埋了二十年……不!去把那坛埋了三百年的酒挖出来!”
阮秋平的困意立刻就飞走了,看着阮盛丰刚刚拍了他肩膀的手,整个人都呆住了。
郁父笑着说:“其实二十年的酒就足够了。”
“不不不!”阮盛丰摆了摆手,一脸阔气地说,“今天这种好日子,就得配最好的酒!”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阮秋平:“儿子,别愣了,赶紧去呀!”
郁桓拉着阮秋平的手站了起来:“我陪着他一起去。”
郁母看着他俩牵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没停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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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郁桓牵着一路走到后院,阮秋平才像是终于从梦里醒来了一样。
停在后院的大树下,阮秋平仰头看着郁桓,眼睛又黑又亮:“郁桓,你刚刚看到了吗?我爸爸刚刚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是那种特别自然,特别随意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郁桓心中一阵发紧,但脸上还是笑着的:“嗯,我看到了。”
阮秋平笑容愈发明亮了起来,几乎是有些得意洋洋地说:“其实今天我妈妈也碰了我,而且她还不是普通地碰了我一下,她是摸了我的头。”
阮秋平也伸出手,摸了摸郁桓的头发,像是对他示范一样:“就像是这样,很轻很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但我妈妈的手比我的手软很多,像是花瓣一样。”
阮秋平笑得那么开心,眉飞色舞地,整张脸都鲜活了起来,像是在与郁桓分享一件天大的好事。
郁桓心中涌起一阵酸涩,他忽然伸出手,将阮秋平抱进了怀里。
郁桓本以为阮秋平会推开他,可阮秋平却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郁桓。
郁桓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速跳了起来。
阮秋平轻轻地将头枕在郁桓的肩膀上,柔软的发丝蹭到了郁桓脖颈的皮肤,他闭上眼睛,笑着说:“郁桓,我好开心啊。”
阮秋平真的很开心,开心到他甚至觉得拥抱都不足以完整地向郁桓分享他的喜悦,在这一瞬间,他几乎想抬起头去亲亲郁桓。
亲亲嘴巴也可以,亲亲下巴也可以。
但他忍下来了,他的脸颊在郁桓的肩膀轻轻蹭了蹭,继续说:“都是因为你的好运符,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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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没找到……”阮盛丰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传来,然后戛然而止。
阮秋平心中一震,一把推开了郁桓!
当他转头再看阮盛丰时,却见阮盛丰低下头嘟囔着什么,转身匆匆走了。
阮秋平:“……”
……等等,我们又没做什么,我那么紧张干嘛?
只是拥抱而已,很正常的。
阮秋平转过头,有些尴尬地看向郁桓。
郁桓刚刚被推地一个趔趄,正伸手扶着身后的树,幽幽地看着他。
阮秋平忽然有些心虚:“……那个,我是怕我爸误会。”
“误会什么?”郁桓问道。
阮秋平眨了眨眼。
对呀,误会什么?
他们是即将成婚的伴侣,是无论做什么都理所应当的关系。
阮秋平摸了一下鼻子,说:“……还是赶紧拿酒吧,我爸都来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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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秋平回来之后,发现阮盛丰看向郁桓的表情都变得怪怪的。
“对了。”夏芙水问道,“这两个孩子结婚后,是住在哪儿呢?”
因为外面有传言说吉神似乎不爱沾家,像是在别处另有居所。
郁母笑了笑:“这些都全凭孩子自己做主,只要他们觉得舒服,住在哪里都行。”
郁桓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夏芙水,坐姿端正:“伯母,天庭封神处新批了座府邸给我,位置刚好在郁家和阮家中间,我打算婚后便和阮阮住在那里。”
阮秋平下意识地问道:“不住在你那处山洞吗?”
郁桓:“那处太小了。”
阮秋平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也是,还只有一张单人床。”
空气莫名安静了一瞬。
郁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郁桓和阮秋平,脸上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
阮秋平想说的是只有一张床。
但听到别人耳朵里,就变成了阮秋平嫌弃郁桓的床太小。
可是,到底是什么状况下才会嫌弃床小呢?
郁母笑着打破沉默:“看来郁桓是真的很喜欢秋平呢,他那处住所,我和他爸都不知道在哪里,估计是除了秋平,从没带人去过。”
阮盛丰撇了撇嘴。
阮盛丰本来觉得吉神是整个天庭断层级的优秀人物,现在却觉得这个吉神实在是太奸诈了,这才从凡间回来几天啊,就把他的儿子给骗住了……
虽然他们快结婚了,这种事阮盛丰也管不着,可并不妨碍他心里觉得不爽。
想到这儿,他就默默地拿起了酒坛子,要去给郁桓倒酒。
郁桓恭敬地举起了酒杯。
阮盛丰却绕过郁桓手里的酒杯,将这酒倒在他旁边的空碗里。
“这百年老酒都是大口喝才过瘾。”阮盛丰沉声道。
郁桓沉默了一下,端起碗,朝着阮盛丰敬了敬,然后就将酒喝了个精光。
“不错,再来!”阮盛丰冷酷无情地又倒上酒。
阮秋平眼皮一跳,凑到郁桓耳边小声说:“不行你就装晕吧。”
郁桓也十分听话,第二碗酒喝了一半,就头一歪倒在了桌上。
阮盛丰皱了皱眉,似乎对郁桓的酒量十分不满意:“咋这么快就醉了呢,最少也得把那半碗喝完吧!这是多难得的好酒啊,剩一半儿也太浪费了!”
阮秋平叹了口气,将桌上剩的那半碗酒拿起来喝完了。
他将空碗放在桌上,对阮盛丰说:“爸,看,没浪费。”
这酒是三百年前酿的,当时阮家还阔着,酿酒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本就是好酒,又藏了那么多年,自是十分浓烈醇香。
阮秋平半碗下去,就觉得脑袋直发昏了。
阮盛丰冷哼一声,儿子还没结婚呢,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阮秋平揉了一下有些晕的头,然后把桌上的郁桓搀了起来:“我先送他回去。”
阮盛丰皱着眉,粗声粗气地强调道:“快点儿回来!”
阮秋平点了点头,同郁父郁母打了招呼,然后立刻就用法术将郁桓带到了山洞里。
“到了,不用装了。”阮秋平说。
可身旁的人却毫无动静。
阮秋平皱了皱眉低下头一看,却发现郁桓那张脸都像是火烧一样的红——竟然是真醉了?
阮秋平叹了一口气,只好将郁桓扶到床上。
郁桓皱着眉嘟囔了一声什么,似乎是有些燥热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阮秋平俯身过去,帮他把领带解开了。
解开领带,阮秋平又觉得郁桓这样睡着肯定不方便,就把他外套也给脱了。
可郁桓随即就又去扯自己衬衣的纽扣。
阮秋平想了想,便把他的衬衣也脱了,最后帮他把裤子也给脱了。
算了,脱了就脱了吧,又不是没见过。还是让郁桓睡舒服点儿更重要。
只是阮秋平刚把郁桓的裤子褪下来,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郁桓的右腿上。
那是一条健康的,修长的右腿。
阮秋平指尖轻轻碰了上去。
是暖的。
这里曾经是冰冷的金属,如今却是温热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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