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收回视线,继续刷牙。
“我忙了一晚上,”贺景忽然说,“早上四点就在你家楼下等你妈出门,她出来我就过来了,我一宿没睡。”
“那你睡觉吧。”
贺景气得冲他喊:“我他妈等你那么长时间,你现在要去找别人?”
林痕含着牙膏说:“我是去补课。”
贺景烦躁地扒了扒头发,那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他少有的从林痕身上感到了不安,就仿佛,就仿佛林痕不那么喜欢他了似的,他忍不住说:“我给你补。”
“你不是困了吗?”
“我不睡!”
“算了,不用了。”林痕吐掉嘴里的牙膏沫,真苦。
“你拒绝我就别后悔,”贺景“哼”了一声,眼睛却紧盯着林痕,“你不陪我,有的是人排着队往我床上爬,我挑都挑不过来。”
林痕在镜子里看了贺景一眼,西装有些乱了,但还是勾勒出身高腿长的身材,头发沾了雨水,反而显得更有魅力,这个人,通宵的狼狈下依旧好看的不像话。
这么优秀的Alpha,就站在他家小小的浴室门口,看起来像场不真实的梦。
“……你今天还是睡觉吧,通宵不好。”
“你心疼了?”贺景的嘴角进门以来第一次弯了弯,“还是吃醋了?”
林痕低头洗脸。
贺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皱了皱眉,又说:“你不要画我就给‘小梵’画了,他特别喜欢。”他加重了“小梵”两个字。
林痕擦干脸,转头看向贺景。
那个“小梵”,长得确实漂亮,无论是画上还是本人,都好看到不可思议。这么一想,贺景也好看,两个人要是站在一起,同样的家世,同样的优秀,匹配的性别……果然,很般配。
贺景挺喜欢那男生的吧,不然做戏也不会做的那么全。
贺景让林痕的眼神看得发毛,又道:“你说不喜欢我就不画。”
林痕路过他,走到卧室收拾书包:“我得走了,你要睡觉就在我卧室睡吧,别乱动我妈的东西。”
贺景追过来:“你不吃饭?”
林痕背上书包往外走:“来不及了,你饿了就去厨房,我妈昨天炖了排骨。”
贺景眼看着林痕要走,抱胸堵在他面前,下巴点点床的方向,没话找话:“你的床单我不喜欢。”
林痕顿了顿,转身回去快速给他换了个新的,“我真得走了,你想穿睡衣的话就在衣柜里选吧。”
贺景脱掉西装坐到床上,顶级Alpha五感敏锐,房间里全是林痕的气味,被单清爽干净,有淡淡的皂香,一切都让他不自觉放松下来,他挑眉问:“要是遇见你妈我要怎么说?林痕把我留下的?他让我睡这儿?”
林痕抬腿的动作放下来,“行。”
贺景躺下,脸颊蹭了蹭枕头,困倦终于席上眉心:“你走吧,不许和邱书一起吃饭。”
“嗯。”
林痕关上门,大步下楼梯,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就这样了,他和贺景。
他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后果,也就无所谓贺景高兴或是不高兴了,只是一想到要亲手结束这段坚持了五年多的关系,手就颤抖的不像话,过往的回忆一片片飞过,告诉他他到底付出了多少,一旦松手,他又会失去多少……他只能期望,期望贺景能最后帮他一次,拔出插在他心脏上的这把刀,再一次,重重地,刺进心口。
让他死透。
到时候,两个人就都解脱了,他的五年多就当个笑话,以后娶妻生子,说不定还能给孩子讲讲,你爸当年真是太年轻了,像个傻逼,拿真心喂狗。
贺景,贺景可能压根不会记得他,又或者,提起他只会觉得不爽——林痕?嗤,你不提我都忘了,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狗,自己咬开绳子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背着更新连滚带爬地登上阿晋山,双手展开,灰头土脸地喊道:来——了——!
感谢投雷的老可爱:啊柒2个;咕咕鸟、睢绿、46060754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一大~~~群老可爱:古言73瓶;我看你怪可爱的50瓶;二松30瓶;猫爷、之风10瓶;v(-ι_-`)v7瓶;窃衣、杨、北凉5瓶;守着花儿开、lingling、神也佑我白酱2瓶;路丫丫丫丫、惊鸿、暮暮1瓶;
抱住rua秃!
第28章
林痕和邱书一直补到下午三点多,回到家,推开门发现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门口摆着林月秋的鞋。
“老妈?”林痕带上门,边换鞋边喊,“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屋里一片安静。
林痕趿着拖鞋跑到林月秋的卧室,慢慢推开门。
林月秋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眉头微皱,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林痕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摸了摸她额头,不烫。
林痕犹豫了会儿,还是没叫醒老妈,帮她掖了掖被角,出去翻了翻冰箱,把饭做好了。
回屋写了会儿作业,对面卧室传出开门的声音,他立刻窜过去,三两步跑到林月秋身边,扶住她往外走:“妈,你是不是感冒了?”
“你吓我一跳!”林月秋拍他胳膊,“一惊一乍的。”
“我错了我错了,”林痕凑过去和她贴脑门,“没高烧啊,脸怎么这么红。”
林月秋扒拉开儿子的脑袋,又顺手摸了摸他的短发茬,“电热毯不小心按到高温了,热死我了。”
“……”
吃饭的时候林痕忍不住总看林月秋,给林月秋看得直烦:“我脸上有饭粒儿?看了管饱?”
林痕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状似无意地问:“妈,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又瘦了。”
“可能是累着了,胳膊抻得慌,”林月秋喝了口水,“跟领班请假歇半天,现在好多了。”
“你明天也别去了,”林痕飞快地接话,“我陪你去医院拍个片子。”
可能是最近从贺景那里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也可能是面临高考压力太大,林痕神经绷的越来越紧,一丁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思前想后琢磨很久。
老妈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他就算自己出事也不想老妈有一点闪失。
“家里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说请假就请假,”林月秋嗔了他一眼,“吃你的饭,我买块膏药贴上就好了,哪有那么娇贵,我小时候你姥怀着我还去干活儿挣钱呢,有点不舒坦就去医院那也不用攒钱了,都捐给医院了。”
“捐吧捐吧,一年就捐这一回,明天早上就去。”林痕不管她的话,认自己的理。
这是他小时候发现的窍门,不能和老妈“讲道理”,他嘴笨肯定说不过老妈,想干什么就一直重复“我要xxx”就行了,把老妈烦死了就答应他了。
林月秋还能不知道他脑袋里想什么,眼里闪过欣慰,但还是说:“不上学了?不念了?我请假你也请假,日子还过不过了。”
林痕干脆连椅子带人搬到林月秋旁边,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往她身上一靠,边晃悠边说:“我请半天假陪你去,去吧去吧,我还能顺便免费量个身高体重,妈你说我是不是快一米九了,我可真高,妈,妈妈,你说是不是啊?”
“得得得,烦死人了你都,”林月秋拗不过他,往他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肉,凶巴巴地瞪他:“我明天和你周姨一起去一趟医院,你去上课,行了吧?”
“行!”林痕心满意足地挪回去,边乐边吃饭。
周一贺景没来,林痕趴在桌子上听课,前面没有让他魂牵梦绕的背影,反而听得比平常更容易集中注意力了。
手机进水彻底坏了,老妈早上给他钱让他再买一个,林痕以影响复习拒绝了,现在他就是个失踪人口,谁都联系不上他,也没什么人需要联系他。
中午罗浩山他们约林痕去食堂吃饭,林痕没去,一个人咬着面包在教室里抄错题,聚精会神,连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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