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道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指了指墙角处某个被揍得快散体的鬼道:“哥哥的朋友在这里,我就先去买纸钱了,哥哥再见。”
“嗯嗯,道之再见。”郑曲知挥了挥手。
等沈道离开以后,他才记起墙角处的杨万里,赶紧看过去。
只见,墙角处的杨万里被一根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捆得五花四绑,看那模样简直是惨极了。说起来,自从从幻境里出来以后,他都没有和杨万里搭过话了。
忍不住在杨万里身前蹲下,静静看着他在地上满脸敌意的瞪着自己,他伸手把堵住杨万里嘴的东西扯了下来。
“你想对阿意做什么!”杨万里的声音还处于少年期的破锣嗓,叫起来还真有点刺耳。
眼前戴着眼镜的少年已然不认识自己,郑曲知深吸一口气,脸上带了些笑意:“我没有伤害她,也不想对她做什么。”
杨万里明显不信,看向郑曲知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
岁月没有磨平他那只有面对别人伤害温宜时才有的棱角和刺,甚至愈加锋利起来,看向郑曲知的目光里几乎是带着戾气和杀气的。
这副模样,已经快到凶灵的地步了。
郑曲知叹息一声:“你该去投胎了,何必执着至此。”
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该放下了吧?
杨万里没回他,只是眼里外泄的情绪更加明显了。
郑曲知不愿多说,扯了扯杨万里身上的绳子,这才发现这是头发编成的。
只是轻轻一扯,头发便瞬间散在地上。
杨万里怔愣住,他挣扎了那么久都无济于事,怎么这个人一扯就开了?想再多也是想不明白的,他又重新看向这个男人。
他记忆力一向很好,怎么说也是个学霸,即使死了,脑子也好用得很。
“你派人对阿意做了什么!”
“我只是进了她的幻境而已…不,不算是幻境,是实实在在的好多年以前,你刚死,她刚被救出没多久。”郑曲知压低声音。
果不其然,杨万里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你为什么会去那里!她怎么了?”
“没什么,我爸借她的幻境来见我最后一面。”郑曲知坐在地上,突然觉得有些累,声音也沉了几个度:“我爸啊,已经死了很久了,就是差不多你死后没多久。”
杨万里愣住,没吭声。
郑曲知很快把思绪拉回来,又继续道:“我看见温宜的时候没看见你,那个时候你还没跟着温宜呢?”
杨万里垂下了头:“会吓着她。”
人死后,灵魂是会和死前一模一样的,他死前被做成了人彘,没手没脚,耳朵舌头也被割了下来,就连自己看见了这样模样的人都会被吓到,更何况是温宜。
第430章 日常30
郑曲知点头,却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道:“沈道不会伤害温宜,你回去吧。”
杨万里又看了眼郑曲知,没吭声直接走了,十分干脆利落。
“哎,问世间情为何……”郑曲知叹息。
“哥哥!纸钱买来啦!”沈道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郑曲知。
郑曲知扭头看去,只见沈道背后背着一麻袋的纸钱,场面有些壮观。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到底买了多少?那么多是想留着烧点给你吗?”
沈道无辜脸:“就只买了一家店的纸钱啊?”
郑曲知:“……”
不好意思,他忘了这是个皇宫里长大的无知皇子,是他的错。
最后,兄弟俩连夜烧了一晚上的纸钱。刚开始郑曲知是不让沈道碰,后面实在太多,一晚上绝对烧不完,郑曲知这才让沈道分摊了一些。
因为前一晚的折腾,郑曲知第二天起来时,不免得挂了两个黑眼圈。
看着有些吓人。
来郑曲知家的连涟侃见了,忍不住打趣:“娶媳妇就那么激动?这是一晚上没睡吧?”
“还好还好。”郑曲知虚弱一笑,困意已经写满了整张脸。
连涟侃抽了抽嘴角,忍着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给郑曲知折腾衣服和发型。
虽然都那么熟了,但是到底是结婚,还是得正式一点走走形式,该化妆化妆,该搞发型搞发型。
一出门就是魏宅的那辆黑车,郑曲知抬头望天,怎么总觉得是自己嫁过去了呢?
形式什么的不大懂,反正是男男结婚也没那么多规矩,一上车郑曲知就看见同坐在后座的魏魇。
“你来干什么?”郑曲知下意识问。
前面开车的蔡亣嘴角微抽,忍着不满瓮声瓮气道:“先生为了来接你可是准备了好久。”
郑曲知已经听不进去蔡亣说了什么了,满心满眼的都是魏魇。魏魇今天穿了一身和他一样的红色新郎服,特喜庆也特别好看。
整个人都带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吸引人的目光,让人深陷下去。有那么一瞬,郑曲知觉得自己嫁过去也没啥大不了的了,有个那么帅的老公还能不知足吗?
都要偷着乐了。
手上覆来魏魇微凉的手,他声音沉沉:“怎么脸色那么差?”
“噢,昨晚激动的睡不着觉来着。”郑曲知点点头,见魏魇的目光又落在自己怀里,便大大方方的敞开那块布:“这是我爹,前几年死了,今天让他看看我们结婚。”
闻言,魏魇眸光微转,偏头看向了窗外。
郑曲知的养父,他是有印象的。是一个看起来挺凶的男人,刚开始那个男人收留郑曲知时,他还担心了好久,怕那个男人对郑曲知不好。
好在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凶,但是对郑曲知却是极好的。所以后面他也没有过多参与他们俩的人生,他从不插手别人的命运,当然郑曲知除外。
轻轻捏了捏郑曲知的手指头,他开口问:“他来找你了?”
郑曲知诧异的看了眼魏魇:“这都被你猜到了?”
闻言,魏魇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其实他知道郑曲知养父一直没去投胎的事情,要不是他偶尔弄点灵力过去,就他养父那个不害人的鬼能坚持多久?
听见魏魇低低的笑声,郑曲知想了想,这小崽子从小就监视自己,应该早就知道老头子的,这样一想,心里豁然开朗,但是又忍不住问道:“那个害死老头子的恶灵还在吗?”
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还是好想报仇啊怎么办!
妈的,敢害他爹?
“哥哥,是恶灵害死咱爹的吗?”坐在前面一直没吭声的沈道突然回头问道。
郑曲知被吓了一大跳,昨晚烧完纸钱后,沈道就回去了。郑曲知还以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齐麁呢,怎么会是沈道?
“好好说话,那是我爹,什么时候成你爹了?”郑曲知翻了个白眼,又看向窗外:“哎,怎么还没到魏宅啊?”
以前不是挺近的吗?
今天怎么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哥哥就那么恨嫁吗?”沈道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对自家哥哥转移话题和划清界限的行为颇为不满。
“对啊对啊,老子恨不得现在就跟我家先生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了。”郑曲知脸皮厚,当即勾住魏魇的脖子,笑嘻嘻回道。
沈道:“……”
哥哥再也不是那个哥哥了!
好半晌,他又叹息:“哎,可惜没有魏郴哥哥了呢!我都好久没闻见他的气息了,是不是魏魇把他杀了啊?”
郑曲知:“……”
大喜日子说这个真的不好。
不过魏郴是真的没再出来过了,据说气息也没有丝毫半点了。从国外回来以后,他们就知道了那座挂钟被不明物体炸了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魏郴干的。
听说他现在不在魏魇身体里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什么魏魇?”郑曲知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喊嫂子。”
沈道:“……”
蔡亣:“……”
魏魇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道:“还是喊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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