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人心的龌蹉东西罢了。”魏魇眸色渐冷,见地上干净这才将人放下,又道:“你当心些,不要闻了这味道。”
郑曲知点头,见魏魇自己伸手又要去掀那锅盖,忍不住就变了脸色,刚要开口阻止,就见魏魇心有灵犀似的回头朝他点点头,是抚慰的意思。
他这才被心放回了肚子里,静静的看着魏魇开锅。
魏魇的手是极为好看的,骨节修长又匀称,简直是手控的福利。郑曲知看着看着突然察觉到不对劲,怎么那个提手上蔓出一些东西来了?
那是如头发差不多细的血丝,魏魇的手刚触过去,那血丝便把魏魇的手缠了起来。
“魏魇!”郑曲知声音有些变调,正要走过去将他的手拉回来,却又见魏魇神色不变的把锅盖放到一旁,微微垂眸,那血丝瞬间如枯萎的花一样萎了下去。
见状,郑曲知这才松了口气。可目光放在锅上时,瞬间汗毛炸立,连声音都有些发不出。
他本以为里面可能是血水,可能是在阳林镇时那个女人熬的人肉汤,甚至可能是一个个脑袋,可他没想到里面会是一个婴儿。
周围的水很清澈,冒着白烟。而水中静静躺着的则是一个看似不足月的婴孩。身上的皮肤又白又嫩,还能看到血管。
“这……这是什么?”郑曲知双腿有些发颤。
闻言,魏魇皱了皱眉:“把鼻子捂住。”
郑曲知一个激灵,想起自己忘了魏魇的话,竟然就这样闻着这奇怪的味道,一时之间瞬间变了脸色,捂着鼻子脸色有些难看。
只一会,郑曲知的鸡皮疙瘩又爬了起来。
只见刚刚还粉雕玉琢的小婴孩竟如冰一样渐渐化开,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手和脚都渐渐开始融化……
魏魇脸色却依旧如常,静静的看了锅里的情形半晌,蓦地伸下手去。这个动作着实吓坏了郑曲知,他当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去,将魏魇的手牢牢抱住了,也不知道是惊还是怕:“你干什么!”
“阵眼。”魏魇回头朝郑曲知抿唇一笑,就势抓着郑曲知的手,往那冒着白烟沸腾的水上伸去。
郑曲知只觉得黏糊糊的,正觉着恶心,人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一样,周遭的事物突然发生变换,脚底下也腾空起来。
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旅馆门口。
呃???
郑曲知一脸懵逼,扫视了周围一圈后,狐疑的看向魏魇:“我们现在是出来了吗?怎么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是另一个阵。”魏魇眉眼舒展开来,刚刚他以最后接触洛廆桐的郑曲知为媒介,借着那一星半点的气息来到了这个阵上。如果没猜错,这个应该就是藏匿洛廆桐的隐阵了吧?
这样想着,眉宇间多了些跃跃欲试的兴味来。
蓦地,想起了脚步声。
魏魇神色不变,抓着郑曲知顺口捏了个诀,只那么一瞬,两个人瞬间如隐形人般在空气中消失。
脚步声渐渐近了,可看清来人时,郑曲知却差点喊出声,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满脸怔然。
第348章 草原28
有那么一段时间没见,阳淮安似乎变得更加陌生了。他那寸头已经长了不少,头发掩去了大半个眼睛,可依旧掩盖不住阳淮安眼里的阴鸷。
可郑曲知分明记得这人一向是阳光乐观的,带着年轻的朝气,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冒冒失失的,但是又善良正直。
他想问魏魇,可阳淮安越走越近,他又不敢开口,生怕两个人被发现。但看魏魇的脸色却是无半分惊讶,似是早就知晓了似的。
只好忍住,想着阳淮安走了再问。
可阳淮安正当走到他们俩人身旁时,脚步突然停了下来。郑曲知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得牢牢抓着魏魇,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魏魇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郑曲知抬眸看他一眼,见魏魇眼里的安抚之色后,突然就觉得有些狼狈。每次有了危险,被安抚的永远都是自己,也太没出息了些。
想到这儿,郑曲知脸上多了些赧色。
就那么一失神,一阵充满杀气的戾风突然袭来。魏魇脸色一变,拽着郑曲知往旁边一躲。那阵戾风把墙砸出一个大洞,隐隐有黑气缭绕。
阳淮安眉头皱了起来,又感受了一阵,发现依旧没什么动静后,这才放下了心。
“你怎么还不进来?”旅馆里面突然传来声音。
郑曲知看过去,只见吴克尤满脸阴沉的立在旅馆前台那儿,非常不满的看着阳淮安。又是一个熟人!
自从上次奇房异事的综艺节目以后,林年肆和郑曲知等几个人涨了不少粉,相较于他们,吴克尤倒是骂的挺惨,后面也很少有他的消息了。
不知怎的,居然出现在了这儿。
郑曲知有些不知所措,这他妈的怎么都是熟人啊?
本以为阳淮安面对嚣张跋扈的吴克尤会吃亏,却没料到阳淮安面对吴克尤的不满不仅没有怂,反而满脸阴鸷的看他:“我进不进去关你什么事?”
“操!”吴克尤骂了一声,意外的没有多纠缠下去,只是狠狠的瞪了眼阳淮安,转身朝楼上走去。
郑曲知隐隐记起阳淮安阳气过盛的体质跟魏魇相克的事,忍不住就抬头去偷看魏魇。
阳淮安已经上了楼,郑曲知便附在魏魇耳边低声问:“你和他相克,要不我们回去搬救兵再回来?”
“不必。”魏魇脸上划过一道讥讽:“他的阳气早就被他败光了。”
郑曲知听不懂这意思,但这个时候也不是细问的时候,便又抛出另外一个问题:“那你现在能感觉到洛廆桐在哪吗?”
“旅馆中。”魏魇眯眼扫了眼楼上,声音沉沉。
旅馆中?
郑曲知也抬眼看去,里面已经不像刚刚的隐阵里面的血水翻涌,反倒是平常得很。正思索间,魏魇就拉着他往里面走去。
“不会打草惊蛇?”郑曲知诧异。
魏魇挑眉:“惊了又何妨?”
那刚才还躲什么?
郑曲知抽了抽嘴角,到底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魏魇上楼。
“你不是说你们能解决郑曲知吗?他怎么还活蹦乱跳的!”刚一上楼,就听见吴克尤气急败坏的声音。
被点名的郑曲知眼角一抽,这吴克尤跟他难不成是有血海深仇?怎么就见不得他好呢?
“你焦躁什么!”一个陌生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些阴冷的感觉。
郑曲知眉头一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郑曲知和那个魏魇已经引过来了,你什么时候把东西还我。”阳淮安也跟着开了口,声音沉稳冷漠没有之前的半点朝气。
“呵,人还没死,你们通通不能如愿!”那个陌生的声音似乎恼了,破口大骂:“无用的狗奴才!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敢在朕的面前放肆!”
朕?
郑曲知瞳孔猛的一缩,总算记起了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在千年前,那个把沈渠魏郴陷害并成功登基的皇帝!他怎么也没死???郑曲知有些头疼的看向魏魇,用口型道:“他是那个皇帝吗?”
魏魇点头,脸上的情绪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蓦地,脸色一变,抓住最后的功夫攥紧郑曲知,放开了声音道:“魏郴要出来了,务必小心。”
声音不大,但让里面的人成功噤声。
只那么一瞬,眼前的人瞬间变了种脸色,眼睛微微上挑,带了些傲慢与不可一世。
“魏……魏郴?”郑曲知没想到变得那么快,一时之间声音都有些颤抖。
魏郴漫不经心的低头,看向郑曲知的目光中带了些冰冷。他没像以前一样喊郑曲知为沈渠,只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很快移开目光。
楼上最中间正对着楼梯的那间房打开,露出阳淮安充满凶戾之气的脸。
看见郑曲知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空白了一阵,最后才又变为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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