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魅魔从他的身上爬下来。他在他耳边用那种柔媚、却还喘不匀气的声音道:“感谢……款待。今天又是神不在的周日,下周见,大祭司。”
说完,魅魔便离开了。
这次大祭司挣脱药性后,所看见的依旧是那根被扔在他床边的发绳。他的肩膀与胸口疼得厉害,全是那魅魔在情难自禁时在他身上留下的深深抓.痕——从魅魔的声音与各种柔软炙热的反应来说,这些倒的确不是他故意处于伤害他的目的而抓上来的。
大祭司狠狠把发绳抓在手中。他把它揉成一团,就像他身体无法动弹时想要这样弄死对方的想法。发绳在他手中就像是那魔族的无耻的身体,柔软,温热……
‘我早晚要弄死他。’喜怒不形于色的、冷漠如石的大祭司这样想着。
魅魔残余的甜香气和抓.痕用了一周才彻底散去。大祭司依旧没有发现魅魔的痕迹,就像他没有躲在王城里的任何地方似的。
直到下一周的周六,他又在教堂里看见了他。
那无耻荒.淫的魅魔依旧是穿着那身丧服,也依旧是那素艳清绝的模样。魅魔独独地坐在教堂的一角,闭着眼,似乎在为自己的亡夫祝祷。
大祭司这次没有压抑自己的冲动。他铁青着脸向着对方走来,伸手就要去抓对方的手臂。然而就在他手指与对方手臂即将触碰的一线间,他听见那魅魔急促而冷淡的声音:“祭司大人,请……请您自重。”
白发美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对陌生男性的、克制的拒绝。那拒绝因他紧绷的身体而坚决,却因他纤细的腰线、与那颤抖的眼神而显得易于摧折与磋磨。他抬眸看了一眼他,又慌张地底下,眸中有冷淡而因意外失措的粼粼的光。
和那魅魔一同进来的一名天族贵族也起身。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也没见过大祭司大人如此难看的脸色。不过他相信那名未亡人的柔弱与冷淡,于是对大祭司道:“大祭司大人,或许这里有什么误会……”
大祭司垂眸看向白发美人。美人抿着唇,眼眸冷淡地看着前方,被黑色丧服紧裹的身体写满了拘谨与不可亵渎。大祭司盯着他,收回了手。
“我看见您很忧愁,先生。”他无表情地道。
其余人感慨这名未亡人的幸运,伟大的大祭司居然会亲自聆听他的祷告、给予他祝福。纯洁的天族们没有察觉这两人之间暗潮涌动的气氛。毕竟那名未亡人看起来太过忠贞、冷清而柔弱,那名大祭司则过于严肃、禁欲与冷酷。
在祝祷结束后,那名未亡人依旧保持着和大祭司、和所有人之间都隔着距离的关系。
大祭司冷冷地看着他。
在每个周六到周日的夜晚时,他那样热情,身体那样柔软,那样紧贴……
可如今,他眸色淡淡,身体也是冷淡、退避的,就仿佛他如今只是一名为爱人守节的未亡人,而并非夜里那只像是裹了蜜糖的毒.药一般的魅魔。
这一晚魅魔果然又是来了。他在祭司饮用的茶水里下了药。照例是在祭司被蒙着双眼时,坐到了他的身上。
“先对我进行一些洗礼吧,祭司大人。来感化我这荒唐的……魅魔。”他双手挽着他的脖颈,声音柔美,全然不似白日里那般冷漠拒绝,“我听说洗礼是要将圣水滴至人的额头上。既然如此,那就用你自己……把我,从里到外地洗干净。”
“你每周来教堂祷告,与我装作不识,难道不知道荒.淫有罪?”大祭司冷冷道。
魅魔在他的身上咯咯地笑。他去吻他的下巴道:“你脸的轮廓长得真好,我真喜欢……祭司大人,既然荒.淫有罪,那你就好好地鞭挞我有罪的地方。”
他又要开始了。药物的效果每次是两小时,他于是每次只做一个多小时就走。这点时间对于魅魔来说是体力耗尽,对于大祭司来说,却远远不够。
魅魔这种只顾着自己爽的行为让他感到极为恼火。
而今天他更为恼火的……是白日里魅魔对他表现出来的、那种假装不认识的抗拒。
先对他动手的人不是他么?先亵渎他的人不是他么?让他因他而拥有了耻辱的、凡人的欲.望。魅魔在床上对他说的那些羞人的爱语,那些放.荡的声音,那些不知廉耻的动作,那一次次的蓄意勾引……
他又凭什么假装与他素不相识?
大祭司感受到魅魔身上衣服的料子。果然,他穿的并非是白日里那套丧服,而是材质更加柔软的丝绸。大祭司像是讥讽这人白日里伪装的、贞洁圣子般的端庄般地说:“你怎么不穿着你的丧服来见我?”
魅魔顿了顿。他的这句讥讽难得地的得到了魅魔从未有过的沉默。在过去无论他讽刺什么,魅魔都会笑嘻嘻地回应他。可这次,魅魔沉默了。
“那样不行的。”魅魔用嘴唇去吻他面部的轮廓,“那样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你白天穿它装出贞洁模样,夜里却脱下它来勾.引我。”大祭司的声音也是冷酷的,即使他说着这样灼热的话,“还是说夜晚是你的某种开关?”
魅魔不再回应他。许久之后,魅魔说:“你的话好多啊,要是你的活儿能像你的话那么多就好了。”
大祭司:……
一种硬硬的刺扎在了他的心底,不知道是由于魅魔的拒绝,还是因为那身丧服。
那身丧服……不愿穿过来见他的丧服,是属于魅魔曾经的丈夫的东西么?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和他……
“别想太多啦,大祭司大人。你的技术虽然不好,可我的技术可不错,很熟练……”魅魔又开始咯咯地笑了,“你好好享受吧,今天我可饿得很。”
“你这婊.子。”他在魅魔终于坐上时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一句话似乎刺激到了魅魔,“操.你。”
魅魔似乎在歪头看他,长发落在他的身上,麻麻地痒。
“不是你在操.我,是我在骑着你。”他又笑。
……
魅魔这次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是从未有过的时间长度。他似乎真的被大祭司的话刺激到了什么,彻彻底底地在大祭司的身上展示了他能有多么的“熟练”。
“我爱你,我真爱你。”到最后时,他甚至吻着大祭司的脸部轮廓,声音在颤动中带着恍惚与虔诚,“我真爱你啊……”
那声音是在过去的交锋中大祭司从未听过的、从这只荒唐的魅魔的口中发出的声音。他只听过那人蓄意诱.惑、调.笑放.荡的声音,又或是冷淡退避、属于白日里穿着丧服的未亡人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他那样痛苦中带着幸福、虔诚中带着恍惚,仿佛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所有深情的声音。
这样深情的声音让大祭司在那一刻恍惚了一下。两个小时过去,作用于他身上的药效已经渐渐消退。这时他如果开始蓄力挣脱药效,或许就能将这只可恶而荒唐的魅魔彻底抓住、像是毁掉他的发绳那样毁掉他。
可他没有。
或许是因为魅魔亲吻着他的面部轮廓,像是亲吻挚爱的人那般亲吻他。
那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柔软。
魅魔从他的身上下去。这次似乎耗尽了魅魔所有的力气,以致于魅魔甚至因为体力不支而摔了好几下。大祭司躺在床上,被蒙着眼。他还并未被满足。
“下周见。”魅魔在他耳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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