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被迫复活(20)
因为顾绒觉得,他三种都是。
结果没等顾绒说话,沈秋戟又笑了起来,挑高眉梢痞气道:“我绒啊,你看你脸都吓白了,你还说你只有一点点怕。”
“沈、秋、戟——”
恐怖的气氛被沈秋戟陡然打散,顾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现在脸不白了,带了点血色——被沈秋戟气红的。
“睡觉了睡觉了。”
沈秋戟怕顾绒气狠了要和他打架,赶紧蹿离床边跑到沙发那里要躺下:“抱着你通宵一晚上真是困死了,我和你说你昨晚答应了那个少妇女鬼要帮她找崽,昨晚没找到她今晚肯定还会来找你的,趁现在是白天赶紧先睡一下,晚上还有得熬呢。”
这下子顾绒不止脸红了,他眼眶也红了。
一听到晚上还要被女鬼折磨,顾绒满怀委屈又涌上心头,眼眶酸涩得几乎要压不住泪意。
顾绒刚躺下就看到顾绒被自己一句话给吓得要哭,一副惨兮兮又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刚要准备道歉就见青年抹着泪花喊住他:“等一下——”
“怎么了?”沈秋戟拉着被子坐起身。
顾绒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像是很不情愿地往旁边挪了挪,但是声音却软下来了,开始哄骗沈秋戟给他当工具人,还佯装善解人意说:“沈秋戟,沙发那里睡着多不舒服呀,我们两个一起挤一挤吧。”
“我觉得挺舒服的。”沈秋戟婉拒,他也很贴心地说,“而且我睡姿不太好,你刚做完手术,我怕压到你伤口。”
顾绒继续声音软绵绵地哄他,雪白漂亮的小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沈秋戟还是摇头:“我们两个男的,还有医生随时可能过来查房,这不太好吧?”
顾绒可容不得沈秋戟拒绝,毕竟昨晚血泪女鬼明显想杀沈秋戟最后却杀了自己,那时沈秋戟的护身符还在他身上呢,如果护身符有用他头就应该不会掉了,而且时间存档似乎也和沈秋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由此可见特殊的还是沈秋戟,只有和沈秋戟待在一起他才能活下去。顾绒现在就靠着沈秋戟辟邪保命呢,哪能放过他这棵救命稻草?
为了苟命,顾绒一时恶从胆边生,他见沈秋戟软的不吃就来硬的,迅速变脸,横眉嗔道:“叫你过来你就过来,两个男的睡一起怎么了?医生查房怎么了?我都给他们看过屁股了还在乎被他们发现我和男人睡觉?你又不是女的,你有的我都有忸怩个什么劲!”
“现在!过来!和老子睡觉!”
沈秋戟:“……”
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
沈秋戟最终还是被顾绒逮上了床陪·睡。
而把沈秋戟抓上床后,顾绒也后知后觉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凶过头了,可是正常人经历了那么多次死亡和灵异事件恐怕早就疯了,他现在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寻找活命的希望实属不易。
想到这里顾绒都不由佩服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
顾绒也给自己洗脑: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为了活命连娘炮名字都认了,现在抓男人陪睡的行径变态点也是没法子的事。唉,无毒不丈夫,要成就大事业必须手段毒辣,先活下来再说吧。
于是两个人便一起挤在病床上补觉。
但这样的行为被发现是会被护士阻止的,期间护士来查房时看到他们躺在一块果然把沈秋戟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说他再急色也不能这样对待病人啊。
沈秋戟有口难言,想要解释这是顾绒强迫他的,却又觉得这些话护士可能不会信,说出来可能只会得到一双白眼,就只好灰溜溜地滚下床。
谁知等护士走了顾绒又乖巧无辜地笑着,将“魔爪”伸向他,看样子还想继续抓他陪·床。
“顾绒你想都别想!”沈秋戟一纵三尺远,跳到沙发前,“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再上你的床了。”
“不上就不上……”顾绒被拆穿了小心思只能悻悻地缩回手,小声嘀咕着。
两人补觉补得也差不多了,顾绒闲不住,说趁现在天色还好想去外面转转——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答应了那个血泪女鬼,要给她找失踪的孩子。
毕竟按照沈秋戟说的话来看,那个女鬼今晚还要来找他,虽然顾绒不觉得自己能够把她的孩子找到,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昨晚那个女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把他和沈秋戟从女护士手里救出来了的,所以她可能会讲道理,顾绒就算找不着她的孩子也得出去转转,表示自己“找”过了,这样如果晚上女鬼真的来了,他也好有个交代。
于是顾绒干脆也不要沈秋戟上床陪自己继续睡觉了,而是“诚邀”他出门和自己一同去病房外头的花园散步。
市医院还是挺大的,住院部的环境也不错,外面有很大一个花园,是给住院的病人出来散心用的,顾绒和沈秋戟出去后也发现花园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很多出来晒太阳的病人,甚至有些腿脚不便的病人都坐着轮椅出来了,让顾绒不得不感慨向往阳光真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他这种撞过鬼的。
以前的顾绒不怎么喜欢晒太阳,现在阳光却能给他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他伸出手拥抱这来之不易的阳光,闭目感受了会后扭头对身后的沈秋戟软声说:“沈秋戟,那边好像阳光更好些,可以麻烦你推我过去吗?谢谢啦。”
沈秋戟感觉顾绒这个人真是个人才,平时凶起来脾气可大了,但是求人时又总能豁开脸皮比他还不要脸,可以前顾绒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病了一场后性子都变得和名字一样软乎了?
不过等想起顾绒早上逼迫自己上床陪·睡的事,沈秋戟又悟了——啊,只是这人有两幅面孔,善变罢了。
沈秋戟顺着顾绒的话把他推到阳光更好的地方去了。
路上,两个穿着病服看面容大概有七十岁了的老大爷哼哧哼哧跑着步,很快就把沈秋戟和顾绒超过了。
而望着两位病中仍然不忘跑步锻炼的大爷,沈秋戟咂摸一下好像也发现了不对。
顾绒虽说做了手术,可是手术口在屁股蛋上,走路还是能走路的,昨晚是他贴心,怕顾绒走得慢被女鬼生吃了才抱着背着他走。现在是大白天呢,没有女鬼,他和顾绒出来散心那青年还是可以自己慢慢走路的啊,怎么就整了把轮椅让他帮忙推呢?
沈秋戟觉着顾绒这样下去不行,这么懒惰,如果再见了鬼顾绒肯定又是腿软走不动路,到时候还不是要他背?
于是沈秋戟决定去明示一下顾绒,幽幽道:“你说人和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有人七十多岁都住院了还不忘天天锻炼身体,我更是把锻炼当成老婆一日不缺,而有的人呢?走路要人背,逃命要人抱,散步还坐轮椅上要让人推着走,才二十岁不到,腿没毛病却恨不得配把轮椅。”
顾绒没仔细听沈秋戟前头说什么,只听到中间那句“轮椅上要让人推着走”,就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是啊,电动的更好。”
这普通轮椅还要人推,如果真有电动轮椅,不说能造福广大行动不便的病人,如果他撞见鬼了说不定还能开着轮椅光速跑路,岂不美哉?
沈秋戟:“……”
罢了,顾绒已经没救了。
两人到了一个阳光最明媚的地方晒太阳,顾绒在挑了声树枝在地上比比画画着,而沈秋戟则借走了他的手机在旁边捣鼓,顾绒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沈秋戟在搜索“绝对有效的驱鬼办法”。
顾绒大致扫了扫页面上所说的,比如什么念“阿弥陀佛”“戴个开光菩萨玉坠或者护身符”,实在不行就找人驱邪等等诸多法子,顺口问沈秋戟道:“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啊,沈秋戟,这些方法有用吗?”
“有用。”沈秋戟头也不抬地说,“但对你不一定有用。”
“哦。”
顾绒听沈秋戟说那些驱邪方法对自己没用,垂着眼睫应了一声,声音低低的,但也没什么失落的情绪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