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优等生(33)
在考试的前几天,他都没怎么睡好。
通常是他在挑灯夜读,房间里,本该属于他的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体型庞大的男人,扯呼流口水,睡得各种香甜。最可恶的是,这货醒来之后还拒不承认自己有扯呼——在提图斯·卡蒙先生眼里,提图斯·卡蒙象征着高大英俊威武雄壮,行为举止及其优雅且充满了绅士风度(?)。
是的,提图斯·卡蒙先生在大约半个月前得到了在骆佳白的狗窝里来去自由的权利……第一次当然是艰难的,第二次是勉强的,第三次是顺利的,第四次,就变成理所当然了——提图斯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虽然男人晚上偶尔会失踪,但是大部分的情况下,他会在晚餐时间准时出现在骆佳白家的饭桌边,吃晚饭洗澡,有时候会腻歪一会——这通常在骆佳白的一个巴掌下惨淡结束收场,然后骆佳白看书,提图斯看电视,玩会光脑,上上小黄网,或者陪小杰小雯做做功课——这家伙偶尔还会就小学生的某个知识点一本正经地跟俩个孩子争论得面红耳赤,死去活来。
在热闹的环境下,骆佳白看了一本又一本的书,做了无数的习题,在考试前一天晚上,他放下了课本,决定不看了。
提图斯正占据他的床,趴在床上用光脑玩儿不知道跟谁借来的黄色游戏。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有点实际进展了,骆佳白。”提图斯头也不抬地说,顺手给小黄游戏里的巨乳姑娘上了个乳夹,那姑娘发出一声销魂的嘤咛,骆佳白额角青筋突起,忍无可忍地拔掉了音箱插座。
提图斯满脸淡定地插上耳机,继续道:“说出去人家都不信,一把年纪了还玩柏拉图,传出去人家说不定会觉得老子不举。”
“你就是不举。”骆佳白面无表情地说。
“别傻了,少年。”提图斯完全不生气,云淡风轻地啪地一下合上便携式光脑的盖子,摘下耳机,长手一伸,将骆佳白的右手摁到了自己下面。
于是骆佳白觉得自己“明天要用来考试的”“很重要的”右手被诅咒了。
于是当晚提图斯睡的地板。
……
事实上,第二天的考试内容让骆佳白松了一口气——大部分的题目都是他做过的,完全不懂的只有一两题,看来题海战术还是恒久不变的硬道理,骆佳白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相比起在考场前各种哀嚎的人来说——
都说了,对比产生美。
“希尔罗希尔普希尔温希尔米——我整个人都‘希尔’了!英文二十六个字母的组合方式那么多敢不敢换一个有创意的名字啊!”——这是咆哮党。
“尼玛谁能告诉我最后那一题机甲坠落操纵的题到底用的是哪个原理才能让哪个小A不摔进大西洋啊——为什么我算来算去他都必死无疑——数学差也是有尊严的好吗亲!”——这是痛哭流涕党。
“不要来跟我对答案,谁对我弄死谁。”——这是逃避现实党。
“嗯,明年再来,反正我还年轻。”——这是淡定党。
剩下那些健步如飞如沐春风转身离去的,自然就是考得不错的了。
所以说考场是很精彩的地方,通常人们可以在这里看见人生百态。
在夏天结束的尾声,暑假,骆佳白接到了初试通过的通知书。同时知道自己被要求收拾行李到深山里去进行第一步集训,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提图斯正蹲在他身边,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的冰棍吧唧吧唧地吃,天气开始转凉,外面的雨也变得频繁。中央空调用不上了,电风扇将男人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
“你能不能不吧唧嘴?”骆佳白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里。
提图斯将冰棍拽出来,想了想,很认真地问:“骆佳白,你会不会想我?”
于是骆佳白也非常认真地回答:“可能会。”
这个回答一听就知道是不经大脑说出来的,所以提图斯比较满意。
“训练的地方很乱,保护好自己,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惊慌,只要从里面走出来就行。”
这是提图斯跟骆佳白说的最后一句话。
骆佳白沉默地点点头,就上了前往训练营的飞机。
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答应中央,目送少年略显得纤瘦的背影夹杂在人群中,然后消失在人群中……高大的男人微微眯起绿色的瞳眸,动了动,将手从裤子口袋里拿了出来,他的手中是一部有着联邦军部徽章的专用通讯器。
“喂,老头?老子到机场了,机票拿来,还有相关证件……哦,好,叫你的人快点,等你三分钟,不来我自己开飞机去——”将通讯器拿开了些,等通讯器那边的人吼完了,提图斯才重新把耳朵凑了回去,简短地说,“我没有在开玩笑,就这样,再见。”
第二十八章
训练集中营被设在联邦边境的山区里,没有信号,没有通讯技术,没有任何的高科技,只有铺天盖地的绿色,山,灌木,参天大树,整个山林寂静得可怕,甚至听不见鸟的叫声——整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在来的路上,骆佳白听说他们有一名最高的总军官,那个人掌管了他们所有人的资料,是否能通过这场训练体能考核,也全凭那个人一个点头或者摇头。但是骆佳白他们当然没能见到他,直到分好了宿舍,他们唯一见到的,除了自己的同伴们,就是那个自称是辅导员的拥有古欧美血统的金发碧眼男人,他自称名叫西别尔,并要求大家都那么称呼他。
“骆佳白,还好跟你又分到了一起。”
宿舍卫生环境很差——除了雨天不漏雨之外,这破木头随便搭建的屋子没有任何其他可圈可点之处。在骆佳白忙于整理内务的时候,比塞尔正忙着躺在他对面的床上,也不管满床都是灰尘,翘着二郎腿哼着歌放松休息——对于比塞尔的身材来说,这张床的大小着实是委屈了他。
比塞尔当然也顺利通过了第一轮笔试的考核,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但是他的用功程度并不比骆佳白少,所以在第一轮的考核当中,比塞尔的成绩只比骆佳白少了五分。
骆佳白将抹布放进盛满了清水的桶里搓了搓,头也不抬地说:“你真的不要干活吗,说好了我只帮你叠被子,其他的休想。”
“安啦,一会就弄,大爷我手脚可是很快的!”跷在半空中的二郎腿一顿,大男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骆佳白叹了口气,正准备再教训几句,忽然寝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比塞尔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站了起来,整张床发出不堪负重的嘎吱声——
门外站着三个人。
背着光,看不清楚外貌。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小个子,他大概不到一米七吧,骆佳白心里惦记着,面部却没有表现出来过多的兴趣,面对陌生人,他永远都能摆出完美而又冷漠的礼貌。
一个宿舍五个人,这下算是全部到齐了。那个矮小的少年最先走进了房间,骆佳白注意到,他面色苍白,就好像常年生病了似的,不咸不淡地瞥了房间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骆佳白身上,他随手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地上:“你是今年考试的那个第二名。”
骆佳白一愣,他还以为考试排名这种东西只有本人才知道。
缓缓地点点头。那个少年似乎有点儿满意他的配合,露出一个没多少笑意的微笑:“我是今年笔试的第一名,你可以叫我露比,我来自皇家科技学院。”
皇家科技学院,那座位于联邦最北部的学校?……好吧,这场招兵买马的戏果然不是局限于圣耶鲁骑士机甲学院的。
那个瘦小的少年转过身,让身后的两个县的稍稍高大一些的男生站了出来,指着其中一个古亚裔男生说,“他是张涛,”换了个方向,指着一个拥有古黑人血统,也是他们之中最高的那个男生说,“黑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