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50)

“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要是现在退出去，我们关家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计较，聘礼就当赔礼了，等我姑爷来的时候，我也不会提别的，不然等着北平城破了，你们可就没好了！”关大财主还有那么三分小聪明，知道十万大军围城，北平府必破无疑。
平民老百姓，对国家大事关注的也就那么几点，例如税收？免税？大赦天下之类的，对于战时什么都不方便，所以他们还没听说北平的战事如何了，还以为自己的女婿有多厉害，有多能耐，破城分分钟的事情。
“既然你的女婿那么厉害，怎么你不知道么？”文景辉一脸惊讶的居高临下看着关大财主：“北平府燕王世子领军一万，以一敌十，打的那些乌合之众屁滚尿流，连主帅都丢了帅旗跑了！燕王率军回援后，沿途百姓们夹道欢迎，你那位女婿，也不知道死没死在那场仗里……。”
文景辉就是要说出来，就是要掐断他们的希望！
“呃、呃、……！”关大财主一听这话，当下两眼一翻白，就昏死了过去！
在武大他们那么吓唬的情况下都能挺过来的关大财主，终于被击垮了心理防线。
不管如何，哪怕是朝廷最后平叛成功，女婿死了，女儿还能嫁出去吗？
还有这聘礼！
四周的人一下子就议论开了！
“我就说燕王才是真命天子！”
“朝廷不是征粮就是捐饷，我二姐一家子都投奔我娘家来了！她嫁的是山东府，那里日子可不好过了。”
“就是，还是燕王好，咱们这里的粮食都高价收购呢。”
“不要东西还花钱买粮食，可不比朝廷好多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真龙呢。”
“我听说，燕王起兵当晚，天降祥瑞呢。”
“我也听说了……。”
这些讨论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文景辉听到了。
文景辉心里这个舒服啊！
前期工作做的不错，起码舆论上来说，北平府全境的人都是支持燕王的，像孟家那样的少，关家这样的更少。
“把聘礼都给我翻出来，没有的拿东西顶账！”文景辉一手马鞭子柄敲打着另一只手心：“就算是给我挖地三尺，也要凑够了聘礼的数额，凑够了，咱们就打道回府！”
“是！”亲兵们一吆喝，全都积极的投入到了抄家的活动之中。
陇山镇的镇长根本就没露面！
那老人在看到纪纲他们这样如狼似虎的架势之后，悄悄的脚底抹油溜了！
他已经上了年岁，可不能有所闪失。
文景辉一声令下，亲兵们干得更起劲儿了。关家还是有点儿家底的，但是也不足以抵消聘礼，最后还差了三百两。
“差就差了吧！”穆肃已经折腾的累了：“这样的人家，难道要接手他们家的田地吗？”
关家人立刻鬼哭狼嚎了起来，庄稼人，田地是根本啊！
“不要田产！”纪纲反对：“田产离家太远，没时间照看，而且这地方，还有那烦人的在，更不放心了。”
至于这“烦人”的是谁，武大脸色一黑。
“不要就不要了吧，全当给他们关家买纸烧了！”文景辉说话更黑，当着关家人的面就开启了嘲讽模式：“指不定什么时候，关家就没人了呢。”
关家九个孩子，八男一女，怎么会后继无人？除非是全家抄斩！
关家人又是一顿鬼哭狼嚎！
但是临走的的时候，武大好像不太满意？
别人都走了，武大和文景辉成了殿后的。
“你想干什么？”文景辉就觉得武大有些意犹未尽。
“拿回三百两。”武大说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二句话，掏出手雷拉了线之后在马鞍上磕了一下，猛地朝关家大宅的主屋丢了进去，屋子里如今没有人，因为关家人都在院子里呢。
“轰”的一声爆响之后，关家大院的主屋，正五间房子，在一阵巨响和灰尘中，轰然倒塌！
文景辉在一脸惊愕的时候，就被武大拉了缰绳带走了！
“你也太坏了！”文景辉回过神来，哭笑不得。
寒冬腊月里的，可不是盖房子的好时候，把主屋给炸塌了，三百两还真不多！
关家修缮主屋花费的肯定不会达到三百两，关键是大冬天的怎么修？不修的话，他们一大家子人，看他们怎么住吧！
众人一路疾驰而来，却拖拖拉拉的回，没办法，从关家拿来的东西不少，粮食尤其多，不争馒头争口气！
也要让关家吃个暗亏！大冬天的没粮食，看关家怎么办！
只可惜关家的粮食其实并不顶什么用，岗子村不缺这点儿东西，穆家就更不缺了，但是穆肃还是拉了回去。
这一伙人大摇大摆的回去了，流言蜚语像风一样的传开了！
不过倒不是说穆肃如何，也不会说岗子村的错，很多人都异口同声的指责关家，顺便给关家牵线搭桥的孟家也被翻了出来。
而回到岗子村后，穆老爷子看到孙子，当下就哆嗦了：“娃儿呀！以后你的亲事可怎么办呀！”
有了这么个破烂事在前，穆肃的亲事，还能顺利吗？

087冬月里
谁知道穆肃摸了摸鼻子：“爷爷，孙儿看上了一个女孩儿，那个，您要不要准备聘礼下聘？”
所有人：“嗯？？？”
“谁家姑娘？”纪家舅妈最是着急的一个了，因为关家这事儿，她其实也只是看中了人家姑娘有八个哥哥，真没想别的。如今闹到这步田地，她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穆肃一指也站在一边紧张的看着穆肃的黄家大婶：“她家的黄花。”
“哎哟！”纪家舅妈一拍大腿：“他婶子，你不是正想着给黄花找婆家吗？你看穆家怎么样？”
黄家婶子也笑了：“我看穆家挺好！”
这么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订下了一桩婚事！
“正好，正好！”穆老爷子激动了：“武小子他们都在这里，今天就算说成了，等过几日子再下聘。”
这聘礼刚从关家拉回来，不可能转手就给黄家送去，怎么着，也得重新安排聘礼。
但是孙子的亲事能解决，穆老爷子还是高兴的，他就怕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孙子的亲事，本来年岁就挺大了，再拖的话就太不像样子了。
老人还是老思想，也不想想，如今穆肃就算是娶县令的女儿，都绰绰有余啊！
整个村子都热闹了，因为武大他们的回来，虽然纪纲说了，就这一两日，他们就得赶紧赶路的去追大部队。
但是岗子村的人依然高兴，甚至这次不用文景辉张罗了，李先生他们就自动自发的一家出了一车的东西，非要让纪纲他们带着不可！
“行军打仗，哪里容易啊！”李先生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感叹：“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常有的事情，这些东西虽然不多，可也够你们吃一段日子的了，等过年了，我们就给你们送年礼劳军，肯定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上战场。”
“李先生，你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啦！”纪纲笑喀嘻的道：“我们如今跟着王爷，还有先生和崔大哥他们给我们做后勤，可不会和您那时候一样啦！”
“啊？”李先生乱感慨了一把，还没感慨对！
不过他们送的东西，武大全让人带着了，用文景辉的话来说：“就算是一车糙米，百姓们给送去的，燕王就高兴！”
更别提，他们送去的并非是糙米那样的吃食，而是精米白面，肉干肉脯，趁着天气冷了，可以冻的住了，武大他们离开的头一天，纪家舅舅操刀子宰了十头大肥猪！
要不是武大和纪纲拦着，纪家舅舅八成会将猪场里的猪都宰了，给儿子和外甥带去军营。
文景辉在外面跑了许久，好不容易回了家，又去了北平府守城，如今北平府保卫战完事了，武大他们也跟着燕王出去跟李景隆对峙，这大冬天的打不起来，他可算是能安心猫冬了。
说是猫冬，其实岗子村也有一堆事情要他拿主意呢。
而武大那边，带着十几辆车子回到了军中，好多人都出来看稀罕！
谁还没回去过家里啊？可是谁都不跟武大和纪纲他们一样，每次回去之后，回来的时候必定会带许多东西，闹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岗子村出来的人，家底都挺厚，每次都给他们带好几车东西。
“你们这是？”张玉看着武大他们带了十多车东西回来，眼睛里也有些惊讶了。
“这些都是家里人非要带的，说是给我们带来，打打牙祭！”纪纲会说话，武大不行，嘴巴笨，他就不吭声，让纪纲上前跟张玉交涉。
纪纲果然不负众望，拉开一个麻袋的一角：“您看，这些都是家里宰的大肥猪。”
“都拿来了你们家里人吃什么？”尽管知道岗子村富有，可张玉没去过啊，他不想让燕王跟李景隆一样，到处掠夺，可说实话，他们要想不掠夺，只能自给自足！
幸好他们还能自给自足，甚至还支持边防卫所，不然可就太悲催了。
“我们家还有七十多头这样的大肥猪呢！”纪纲一脸的嘻嘻哈哈：“我们村子里有养猪场，够吃的啦！”
张玉一听，好么！
“拿去给火头军！”有那么多猪，那他们吃十头，打打牙祭也没什么关系。
除了猪肉之外，就是粮食，肉干，还有一车的普洱老茶头，这东西泡的时间长，颜色也好，一车已经足够整个军队喝上三天的了，要是省着点儿，喝个五六天也可以。
燕军没有停留多久，他们是尾随着朝廷那十万先锋军的步伐，直接找到了剥余的四十万大军的所在地。
路过大同的时候，燕王和宁王，召见了晋王。
要是以前的晋王，燕王还真要费一番功夫，甚至得和宁王朕手才能拿下晋王，但是现在嘛！这个晋王得先给他们俩行礼！
晋王还算有点儿俊杰的，识时务，直接投靠了两位王叔。
嗯，正确的说，是投靠了燕王朱棣，宁王朱权暂且忽略。
彼时已经是冬月里，只要是北方的范围内，都已经开始大面积降温，朝廷紧急调动的棉布和棉花，还都没来得及发下来！
相比起以前，现在北地有自己种植棉花的地方，是文景辉找的一些贫瘠的薄田，并改良了种植方式，产量多了一倍。
棉花产量向来不高，即使丰年也很少过百斤。
又因为一亩地的棉花的收益太低，农户大多不愿意种，棉花子也不能吃，棉花价格也一直居高不下。
但是现在产量整整翻了一倍！
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一万亩地就可以产两百万斤棉花，就是二十多万件厚厚的棉衣！
产量翻倍，价格减半，省好大一笔银子！
同时农户们能多赚钱了，又怎么会不种植棉花？
长此以往，文景辉根本就不担心棉花不够用的！
而且他不止教人种植棉花，还负责收购棉花，几乎是包教包会包种植包收购！
朝廷是要按照一定的规章制度走，不像常青商会，价钱随时可以调高，跟朝廷争货源！
而因为文景辉这个后勤补给的及时，现在武大他们都穿着轻薄的棉衣服，外罩厚实的棉甲，带着手套，口罩，帽子，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穿的不多但是很暖和，不臃肿，行动之间也不耽误。
反观敌军那边，上行下效，一层层克扣下来，倾国之力凑起来的五十万大军，哦，现在剩下四十万了，可是那装备还不如只有一府之地的燕军好！
对不习惯北方寒冷的南方人来说，恶劣的雪天当真是一种折磨。
而朝廷的军队，却全都是这样的南方人！
他们很多人甚至都没见过一场真正的大雪是什么样子！
被派来平叛的兵丁们，在北方的冬月里，冻得手脚发紫，身上的棉衣也不够厚实。单衣夹袄，哆哆嗦嗦，握着武器的手，都冻青了啊！
看他们的样子，就别说打仗了，能不抱团取暖已经时他们这些军卒们的军纪过硬了。
这样的朝廷军卒，燕王朱棣看了甚为痛心！
“本王随着先帝南征北战，先帝在位之时，军备何其严谨，兵锋指处，无往不利！如今，才一年时间，就颓废如此！本王、本王愧对先帝啊！”
“王兄啊！这就是那昏君的不是了！你别伤心啊！”宁王朱权拉着燕王朱棣劝说，将责任都推给了远在金陵的建文帝这个皇帝侄儿：“咱们起兵靖难，为的就是清君侧啊！”
其实宁王也对建文帝心中不满了。
老爹在的时候，军容军纪什么样？老爹不在了，结果又是什么模样？
宁王好歹也是带过兵的人，看着也难受啊！
不过没给他们多少可以抒发情杯的时间，因为，两方人马的前锋，已经是短兵相接了！
前方战事如何，文景辉并不太清楚，武大也不会时时进空间里跟他汇报，每次都是三言两语，或者抱抱亲亲他，就转身出去了。
岗子村在冬月的时候，种植了青菜，只是此刻青菜的买卖并不怎么好，不如往年盈利那么多，因为只能在燕王统治之下的地盘上销售。
不过文景辉的药材还是有许多用处的，他不在家，他的大棚和药园还是有人给他照料的，如今晒干了的一些草药，他都打包好，再从空间里弄出一大批，找到崔远，让他给送到战线上去。
冬月十六的时候，穆肃就和黄花成亲了。
文景辉大方的送了一千两银子的贺礼，毕竟若是没有他的插手，穆肃也会和纪纲一样功成名就，现在却只是个小商人。
穆肃和黄花成亲后，黄蓟也找上了文景辉。
“你刚才，说什么？”文景辉掏了掏耳朵。
“先生，我想求娶李先生家的大女儿李金娘为妻。”黄蓟涨红着脸，磕磕绊绊的跟文景辉说话。
“你跟你爹娘说了吗？”文景辉觉得黄蓟一个大小伙子，这么腼腆的样子太好玩儿了。
“说了。”黄蓟红着一张大脸点头。
“他们同意了？”文景辉又问他。
“嗯！”点头，再点头。
“那你找我做什么？”这是黄家的家事吧？
“请先生给我保媒去！”黄蓟终于说了他的目的。
“啊？”文景辉一愣，他哪里看着像媒婆了？

088四十万人马大溃逃！
最后，文景辉还是没能当上媒人公，他请了纪家舅妈出面，纪家舅妈如今也算是有子有女有孙儿的人了，跑去李家说媒，一说就成了！
不过回来后，去了黄家婶子那里，等从黄家回来后，就有些神色复杂了。
“舅妈，怎么了？”文景辉抱着小进宝，看着纪家舅妈进了屋子，一副满脸复杂的样子。
“我这不是去了李先生家，给他们家金娘提亲吗？”
“是啊！”
“李家同意了。”
“那是好事呀！”
“可我去跟你黄家婶子说的时候，她也跟我提亲了。”
“啊？”
“她说家里的二小子黄荆，想娶我家大闺女纪红为妻。”
“咳咳！”文景辉先是呆愣了片刻，随后就轻咳一声：“那您怎么看？”
“……！”纪家舅妈卡壳了！
“我看这样也挺好，咱们岗子村跟别的村子不同，咱们不论是嫁还是娶，都要斟酌考量，就像这次，若咱们真的软上那么一点儿，恐怕这聘礼就要不回来了。”文景辉没说武大最后的报复性手段。
若是自家人都能内部消化就更好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能不让人钻了空子就不让人钻空子。
“我回去，和你舅舅商量一下！”纪家舅妈急急忙忙的就跑了。
“爸爸，什么是嫁人呀？”小进宝还不太懂这个词汇的意思。
“嫁人呀！就是你要和一个你喜欢的男子，组成一个小家庭，以后都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
“那我喜欢爸爸，就嫁给爸爸！”小进宝太小了，才三四岁大小，知道什么呀！
“不行啊！”文景辉都笑喷了。
“为什么？”小进宝不高兴了：“不嫁给爸爸，就嫁给义父！”
“那更不行了！”这回文景辉不笑了，因为他笑不出来了啊。
“这不行，那不行，到底哪个行？”小进宝急了。
“爸爸也不知道将来你要嫁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爸爸有给你攒嫁妆！到时候你男人敢不顺你的意，就用嫁妆砸死他！”文景辉一想到自己粉粉嫩嫩的小闺女，将来长大了也肯定是个水当当的美女，要是被哪家臭小子给娶了……。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纪家舅妈的心情。
岗子村这边喜事连连，好事成双，武大他们在前线也够热闹。
基于燕王他们有文景辉设计的手雷，还有曾经给过的火炮图纸，这次靖难可比历史上的顺利多了。
起码攻城略地不是什么难事。
随着战火蔓延开来，李景隆损失了十万先锋大军的事情，也瞒不住了，在他想着怎么上奏疏的时候，燕王就带着人追过来了。
因着大战好像一触即发，朝廷那边对百姓造成的压力赶来越大。
燕王因为有文景辉和常青商会在，竭力不压榨自己属地的平民，后勤的重要性愈加凸显。
燕王他们不是蒙古人，更不能以战养战，攻占城池之后，更是要张贴布告，安抚百姓。
他能拥有的只有攻下之后的赋税和大量人口。
一路过关斩将，有些州县，官员临阵脱逃，直接带走了县衙里大量物资，虽然几乎不费兵力，同样得到的也少的可怜，兵士总不能入室抢劫平民百姓吧？
都快要饿死了！能有什么可抢？
不仅不能去抢，燕王还得给他们下发粮食、布匹，上了岁数的老人，还要赐酒和肉。
冬月二十的时候，文景辉打点了一番，拉着上百车的东西，浩浩荡荡的直奔燕军大营。
因为武大告诉他，他们现在和李景隆的四十万大军，对峙！
李景隆在哪儿呢？
史上记载：十一月辛未，李景隆及燕兵战于郑村坝，败绩，奔德州，诸军尽溃。
此战，燕王朱棣以十万人马对抗曹国公李景隆四十万大军，双方力量悬殊太大。
但是偏偏在此战中，燕王朱棣的军队共毙伤对方数万人。
更有意思的是，可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武大率领的先锋营，连挑李景隆的四大营地，直接从前营，穿过中军，踹翻支援的左翼，打散护卫的右翼，直扑后军帅帐！
武大他们一水儿的手雷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