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27)

朱棣进了南京城，见到死了的徐增寿，抚着他的尸体大哭不已，在即位后，追封其为武阳侯，谥忠愍；后进封定国公，其子徐景昌继嗣。
徐增寿一系随明朝朝廷迁至北京直到明末。
比起徐祖辉一系一直驻守南京，在靖难之时作壁上观，后来又被永乐大帝幽禁的徐祖辉，可要跟皇室关系近多了。
后来徐增寿一系子孙多骄纵，但是永乐大帝偏袒的都在史书上留下了痕迹，至死，永乐大帝都不曾多加训斥，可见徐增寿在永乐大帝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文景辉不想这么一个永乐大帝的小舅子死去，就要未雨绸缪。
“好吧。”穆肃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平民老百姓能过问的，先生既然既然这样说了，那他照办就走了。
“这一箱子里都是人参，你带去，或是卖，或是送人打通关系，都行！最上面的两只人参，送到徐国公府，这个是救急用的牛黄安宫丸，让他们当心御医，新帝可对人狠着呢！”文景辉不放心的又给了两瓶空间灵水：“这东西只能吊命用，不论是中了何毒，能保证一时半刻死不了，有个抢救的机会！”
“先生！”穆肃手都哆嗦了，这东西，先生怎么……。
“记着，无论如何，都尽量想办法，保住徐家人。”文景辉将东西全都交给穆肃了，整整装了一车，光是人参就一箱子，足足有上百根，都是七八两重的好东西。

040看不上
文景辉看着穆肃带着人离开，握紧了小拳头，他想，改变历史！
不想几代之后，土木堡之变发生！
更不想几百年之后，还有满清入关！
日后若是燕王登基，能跟他有商有量的人，也就剩徐家人了，那些个亲王什么的，恐怕燕王自己都不信任他们。
历史上记载，徐皇后是病死的，有自己在，肯定不能让她病死！
只要徐皇后不死，后宫就不会给高丽女人机会，也就不会有永乐大帝诛杀宫女一事。
燕王世子和两位郡王赴京，正好赶上过年。
岁末，只有暹罗、占城入贡。
洪武三十一年的除夕，过的冷冷清清，因为连皇宫大内都没大肆操办新春佳节。
建文元年春正月癸酉，受朝，不举乐。庚辰，大祀天地于南郊，奉太祖配。
下了明旨，修撰《太祖实录》。
这可是开国皇帝的历史记录啊！
武大一般三天进一次空间，和文景辉接头，他们已经到了南京城，但是进城门的人，就武大和纪纲，杜佐杜佑，以及十个燕王府的侍卫。
“就这么点儿人？”够干什么的啊？
“多了惹人猜忌，不如大大方方的少量带人进去，世子人很好，就是有些胖乎乎，嗯，两位郡王马术不错，跑路的时候，能用得上。”武大好像有什么心事，但是他不跟文景辉说，反而给文景辉带了不少南京城里的好东西。
头一样，就是南京城最有名的金陵片皮鸭。
因为武大他们要装作尽忠职守的样子，世子一到京城，直接就住进了宫里，跟新帝联络感情去了，而两位郡王则是住在了南京燕王府里，当然，三个当孙子的一来没进京，直接去拜谒了孝陵，那是朱元璋与马皇后的合葬之地。
随后三位小主子分开，他们无法跟进皇宫，只能在燕王府里等着，但是为了迷惑人心，他们要表现的很轻松的样子。来了京城第二日，常青商会就开始做买卖了，而武大他们则是轮流出去，买东西看热闹，就跟个乡下人进城了一样。
别人怎么装模作样武擎苍管不到，但是他自己却是真的在金陵城里买了许多东西，文景辉聪明的给他带了不少宝钞，可劲儿花！
一万贯宝钞，换了一只金陵片皮鸭回来，还是热乎的，武大是给小大夫带的呢。
“热乎的呢，尝尝。”武大看了一下午的片鸭子，自己学了来伺候小大夫吃。
“嗯嗯！”果然是古时候的原汁原味儿，很香啊！
文景辉吃的满嘴流油，但是依然不忘嘱咐武大：“你可得机灵点儿，实在不行，让纪纲出去带人就往回跑，世子啊，郡王啊，他们有他们的舅舅在，死不了！”
历史如何？
文景辉不信，他只想让武大他们平平安安的回来。
武大他们走的时候，他还想着改变历史，但是真身临其中的时候，他就无法淡定了。
“嗯。”武大又掏出新买的金陵折扇给文景辉：“我看那些书生们都带着这个，就买了几把回来。”
折扇是红木折扇，水磨玉骨折扇乃是进贡之用，民间只有这种，武大买了十把造型各异、样式不同的回来给文景辉把玩。
“这东西可贵了，别买了，一年到头也用不了几天。”说是这么说，但是文景辉还是收下了，这可是武大买给他的呢。
“你有什么要买的吗？告诉我，我去给你找。”武大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很久就想这么说了。
“真的？”文景辉看着武大。
“嗯。”武大如今有钱着呢。
“我想要中华鲟、白鳍豚、扬子鳄、河鹿、江豚、鸳鸯、长耳鹗、短耳鹗。”文景辉毫不客气的开始点名。
都是前世的珍稀野生动物，今生，说什么也要弄一些回来不可！
“活的有些难，死的你要了也没有用，我看看吧，实在不行，你再缓缓，等打到了南京城，你想要什么没有？”武大觉得江豚什么的，是不是跟河豚一样有毒啊？
所以他第一时间，不是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拖延，等他查清楚了这些东西之后，再酌情给文景辉找来。
而且要活体，死了的不要！
文景辉想了想扬子鳄的攻击力，还是点头同意了：“好吧，但是穿山甲什么的，看看有没有活的？”
“那种东西……？”
“甲珠也是药材！”
武大：“……！”
建文帝听着手底下的人汇报，说跟来的人一点不正常的表现都没有！
“那个带队的武擎苍呢？”齐泰知道武擎苍，还要感谢曹国公李景隆。
当初燕王可没少给曹国公李景隆上眼药，朱元璋那个时候对外甥可严格了，愣是让李景隆赐死了那个小妾，小妾的兄长也被砍了头，但是却没提将武擎苍怎么样！
“他很安分，每到轮休的那一日，就出去逛街，东西两市的东西，但凡是看上的他都买了，托人运回北平府的怀柔县老家，听说还有不少活物，但是有的能运回去，有的就买了第二天就死了！”探子跟了武擎苍好几天，对这位带队护送世子和郡王过来的人是真看不透。
“连青楼楚馆都没去？”南京城里，最吸引人的，除了那些东西外，就剩下秦淮河畔的脂粉地了，那里可是每个男人都想去的天堂！
“暂时，还没有去的意思。”探子其实更着急，这武大整天逛街，那些小贩又不是他们的人，但是只要武大去脂粉地，那里有好几个青楼楚馆都是他们暗地里经营的买卖，到时候几个花魁一出场，人灌醉了什么问不出来啊！
男人嘛，喝醉了，在床上，最好问话的时候。
“我看这人也没什么，听说是个土老帽，那什么水泥，一听就不是好东西，水要是能做泥，还能是水吗？还有那个土豆，怎么不是水就是土的，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怎么说，文人清高呢。
齐泰和黄子澄，压根就对水泥和土豆看不上！
这要得益于它们的名字，太没有文化水平了！
看看别人铺路用的青石板，皇城铺路用的汉白玉，再听听水泥这名字，一对比，立刻就给比下去了！
听听粟米，高粱，青稞，燕麦，这都是高产的农作物，吃着口感好，不会一不小心就中毒，叫着名字也好听啊！
再听听土豆这名字！
弄不好还有中毒的危险！
其实燕王当初说亩产一千斤，根本没跟朱元璋说实话！
这阴差阳错的，所以到了建文帝这个时候，因为当时种植土豆的技术还不完整，朱元璋也没跟建文帝提过，都是建文帝自己打听到的，现在早已不太记得当初是个什么情况了，只知道这东西是个新兴农作物，有不少缺点，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个让谢贵去看看，到底有多好，才让卫所的人都种植，要是好的话，咱们就推广，给皇上做政绩，要是不好的话，还能趁机找燕王的麻烦。”
“这主意不错，皇上您看呢？”
建文帝是被他们教育大的，那思想上，自然更倾向他们啊！
“可行！”这种事，明显是自己占便宜么。
“不知道，这几日燕王世子在宫里可好？”世子是住在前宫的，跟后宫隔着十万八千里远，是不犯忌讳的。
提起世子，建文帝就有些不自在了，那个堂弟跟他感情好，还是小时候胖乎乎的印象，一直没变。
他自动忽略了因为太胖需要人搀扶着走路的燕王世子，是个大龄超级胖孩童的形象。
“朕的那位堂弟，还是跟朕很亲近的，比跟他两个弟弟都亲近。”建文帝有些自得的跟臣子们显摆。
几个人都是人精，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据闻燕王喜欢两位郡王，而对世子就不怎么待见了，要不是世子占了嫡长的位子，现在世子之位是老二还是老三，都还不好说呢！
或许，这位燕王世子，是个突破口！
“燕王……。”对于这位四皇叔，朱允炆其实是怕的。他初登基的时候，四皇叔来过一次，但是那次，四叔自持皇叔身份，径直走皇道入宫，登陛不拜。
监察御史曾凤韶弹劾其不敬，户部侍郎卓敬也密奏，以燕王“智虑绝人”，建议将他徙封至南昌，但都被朱允炆以“骨肉至亲”为由，婉言拒绝。
实在是朱棣在他心里的阴影太重了，说是半个老爹都不为过啊！
“皇上，您可不能……。”齐泰对建文帝仁善的性子十分满意，但是对他对燕王也软绵就不满意了。
“朕知道，听说四叔回去就病了，堂弟走的时候还没好，现在一天三封信的要堂弟回去侍疾，堂弟在宫中住着，也瘦了不少。”建文帝其实还是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
以前燕王他们离得远，见不到也就罢了，如今燕王世子在他身边，日日与他相伴左右，血缘天性，可比老师啊，臣子啊，亲近多了！
“好了，今日到此结束，都先回去吧！”建文帝起身摆了摆手，他也要回去跟堂弟吃饭，去后宫跟爱妃滚床单了。
几位大臣相互看了一眼，告辞离开后，都没回家，而是在食香阁的包厢里聚齐了。

041请小大夫
二月，追尊皇考曰孝康皇帝，庙号兴宗，姚常氏曰孝康皇后。
尊母妃吕氏曰皇太后，册妃马氏为皇后。
封弟允熥为吴王，允熞衡王，允熙徐王。
立皇长子文奎为皇太子。诏告天下，举遗贤。
赐民高年米肉絮帛，鳏寡孤独废疾者官为牧养。
重农桑，兴学校，考察官吏，振罹灾贫民，旌节孝，瘗暴骨，蠲荒田租。
卫所军户绝都除勿勾。
诏诸王毋得节制文武吏士，更定内外大小官制。
同时，北平府呢，一天三封信的催促世子和两位郡王回北平府侍疾，为了以防万一，齐泰等人私底下已经动作频频。
武大觉得气氛越来越紧张，最近他们都遇到了不少麻烦，下毒和刺杀不断，幸亏文景辉给了武大不少解毒用的东西，天天让两位郡王吃武大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
其实，这都是文景辉做好了放到空间里，武大去空间里拿出来给两位郡王吃。
不论是这燕王府里伺候的人，还是外头摆摊卖吃食的人，武大他们都信不过。
为此，纪纲买了两只狗，每天两位郡王的饭食，都是用来喂狗的，已经死了八只了！
“他们会不会对大哥也……。”两位郡王知道，大哥要是死了，他们俩也话不了，走的时候父王说了，一起走就一起回，要是他们敢丢下大哥独自回来，他就直接宰了他们俩！
“世子是不会有事情的！”武大安抚两位郡王：“若是世子在宫中出了问题，他们就算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当天晚上，文景辉在空间里犹豫了很久，拿了一个液态的东西给武大：“这个，你带着，这个塞子一拔开，就丢出去，十个呼吸之后，它就会爆炸了。”
“手雷我这里还有不少。”武大有些不解。
“你懂什么呀？”文景辉暴躁了：“这可是液体炸弹！这么一点儿，足够你们轰垮南京城的大门了！”
武大满脸黑线：“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竟然待在空间里的时候，就拿在手里！”
文景辉：“……！”
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啊！
同时，穆肃终于见到了徐增寿，传达了一番话。
“那是我姐夫！我……。”徐增寿果然如同文景辉预料的那样，对燕王很敬重。
“大人，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王爷那边自有决断，只要大人您和徐国公，能保重自己就好，王爷和王妃，还盼着一家子团聚呐！”穆肃苦口婆心的劝解。
“那也要帮外甥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徐增寿不傻，知道自己和大哥本来就够惹人眼，要是再有所动作，新帝未必不敢真的杀了他。
但是他作为亲舅舅，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个外甥被扣做人质威胁姐夫和姐姐啊！
“这个可以，只请您帮忙准备三匹快马，到时候，我等自会护着世子与两位郡王离京！”
三月，释奠于先师孔子。罢天下诸司不急务。
都督宋忠、徐凯、耿王瓛帅兵屯开平、临清、山海关。
调北平、永清二卫军于彰德、顺德。
侍郎暴昭、夏原吉等二十四人充采访使，分巡天下。
甲午，京师地震，皇帝下诏，求直言以达天听，肃乾坤正气。
夏四月，湘王柏自焚死。
齐王榑、代王桂有罪，废为庶人。遣燕王世子高炽及其弟高煦、高燧还北平。
“地震？”这几日，武大一直没进空间里，文景辉担心受怕，看到最新的邸报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京师地震？
“世子他们被拘着，京师就地震了。他们一离开，地震也停了。”徐策说的话有些微妙。
“呵呵呵！”文景辉装傻充愣。
晚上武大依然没有去空间，文景辉气呼呼的等了一晚上，都没见到人，又开始担心了起来。
眼看着就到端午节了，武大他们终于回到了北平府。
端午当日，文景辉正在分发各种蛋类和粽子，还有咸肉，一队旌旗猎猎的官兵就闯进了岗子村。
“谁是文景辉？”带头的总旗一脸横肉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武夫啊！
孩子们倒是镇定，大孩子将小孩子都挡在了身后，很才做大哥哥大姐姐们的姿态。
“问你们话呢？说！”总旗扬起鞭子，直接指着孩子们厉声吼着。
“干什么？”文景辉从远处跑了过来，他见不得有人对他的孩子们动手，尽管他自己的小身板子，也不够看，但是他自认为自己有手段，大不了，用银针扎傻了他们！
再不济，用炸弹也能炸飞他们！
嗯，小大夫就是这么暴力的人！
“你是文景辉？”来的时候，谢大人说了，文景辉是个书生，眼前这个，很符合条件。
“啊？”文景辉在背后挥了挥手，让孩子们先离开，几个大孩子安排小孩子们赶紧回去，他们却没离开的意思。
“大人，他就是文景辉！”一个小兵突然出声，手指直指文景辉，口气肯定。
文景辉打眼一看，还是个熟人！
“文景耀，你还活着呀！”小兵不是别人，正是文景耀，原本修长的身材，已经有些弯曲，看样子没少吃苦头，一脸风霜的样子，跟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若是说俩人差不多相似，现在可以分开了，相似的地方基本上没有！
“文景辉，你还是那么小白脸儿！”文景耀看着文景辉几年了都还不变的样子，就是身体长高了些，脸还是有些稚嫩，不经风霜的白皙，和自己这一身邋邋遢遢的服役兵丁的打扮一比，自己就是那烂到了泥里的东西，文景辉就是天上飘过的白云！
这样的对比，怎能不让文景耀咬牙切齿？
“啪”的一鞭子抽向了文景耀，将文景耀抽到了一边，文景辉眼角一抽抽，挺疼的啊！
“你就是文景辉？赶紧的，跟我们走吧！”总旗抽飞了文景耀，又拿着马鞭子指了指文景辉：“我们大人听说你医术不错，找你去看病！”
“哪位大人？”文景辉没做过亏心事，所以他不怕鬼敲门。
“张昺大人，北平布政使。”总旗粗声粗气的回答，然后喝呼文景辉：“跟我们走吧！大人还等着呢。”
原来是他啊！
文景辉更不怕了，这都是高级炮灰而已！
“请大人稍候，要看病，也要在下拿了药箱子啊！”文景辉笑了一下，他本就长的文静秀气，这么一拱手一笑的，还真好看。
“去吧去吧！”人家是个读书人，还是个大夫，总旗也知道自己一个武夫，对人家动手那是不可能的。反正大人只说了带着人过去看病，没说怎么请，他就卖一个好，指不定这小大夫真有两下子呢，没看连徐忠大人都好了么。
原来此人乃是谢贵手下的总旗，跟着谢贵回了京师又被派遣来了北平府。
文景辉回去拿了药箱子，黄荆不放心，非要跟着去：“师父，你若是……也要有个人通风报信的！”
“傻小子，师父又不是去跟他们拼命，你在家，帮我看好药房，把你大师兄和小丫头送去隔壁，让纪家舅妈给照看着些。”
文景辉知道这些人来势汹汹，不知道找自己做什么，武大那边还没消息，他一个人也好行动，实在不行，他就给他们玩失踪，所以不能带黄荆。
“师父！”黄荆拉着药箱子的背带不撒手：“你就带我去吧！”他觉得师父说的那些都是借口！
家里自从收留了许多师弟师妹们后，师父家什么活计都有人做，哄孩子都排好了班儿，更何况，俩孩子可聪明伶俐了，不哭不闹的，当然，前提是师父不能不在眼前！
他算是看出来了，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师父一个读书人，肯定不是对手啊！被打被骂什么的，想想就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