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探头看了看,是画在木牌上的画像,因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但能依稀看出是个很美艳的女子。
萧彻仔细端详后,道:“与淑妃娘娘倒是有七分相似。”
岑九又道:“铊夷族祖上似是咱们这里的人迁过去的,所以样貌倒是与外族不同,只铊夷族圣子生来耳后便有一个红艳艳的朱砂痣,铊夷族将它视为蛊神的选择。”
“属下记得六皇子耳后便有一颗朱砂痣。”
“你咋知道六皇子耳后有朱砂痣的?”这话是沈晏问的,他瞪着眼睛都快瞪出眼泪了也看不清那木头牌,不过这岑九倒是说对了,六皇子耳后确实有颗红艳艳的朱砂痣。
岑九转身朝他行了个礼后才道:“属下奉命去查时,王爷画了淑妃娘娘还有两位皇子的画像给属下,画像上六皇子耳后便有一颗朱砂痣,五皇子耳后便没有。”
“哦。”沈晏轻咳一声,“那木牌牌给我瞧瞧呗。”
岑九看了一眼萧彻,见他没言语,便伸手拿过桌上的木牌往床边走了过来给沈晏看。
沈晏瞅了一眼,他昔年也见过淑妃娘娘,虽记不太清样貌,但看到画像后,记忆便被翻找出来,确实像。
淑妃竟是铊夷族圣子的女儿,多么的匪夷所思呀。
听岑九之言,皇上怕是心里有数,将淑妃带回来给太傅做女儿怕也是皇上的主意。
如此秘辛,萧彻是如何起了疑心去查探的?
“大洞山九死一生。”萧彻看着岑九开了口,“你不顾性命,萧彻在此谢过。”说着竟是拱手给岑九行了个礼。
岑九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王爷折煞属下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温玉将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大洞山里折了多少将士的性命,你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
岑九便咧嘴笑:“我确实命大。”
“下去好好休息,温玉,让赵太医过来他瞧瞧。”萧彻又道。
“谢王爷。”岑九行了礼后便往外走,路过床边,又停下步子,应实在是忍不住,低声问道:“少爷是身体不舒服吗?”
“还好,还好。”沈晏狐疑地看他一眼,少爷?
岑九许是看出了他的疑问,躬身道:“属下岑九,曾是少将军手下的先锋官,因折了一条胳膊所以才卸甲,属下家中爹娘早已离世,少将军怕属下没有依靠,便写了封信给少爷,让属下来京里投奔少爷,可当属下回乡祭拜过爹娘再来到京里后,少爷……”
岑九顿了一下。
“五年前?”沈晏问。
“是。”岑九点头,当时离事情发生已然过去三个月,国公爷已经告老还乡,远在北境的少将军也受了牵连,而京内形势自不必说,正当他无处可去在侯府门前徘徊时便遇到了木夏。
“木夏大人将我带来了王府,此后属下便跟着王爷了。”当时他是不肯的,可木夏大人说让他查探当年之事,他便留了下来。
他折了胳膊那年,是少将军从死人堆里将他背出来的,若能查清少爷之事,也算报了这份恩情。
沈晏闭了闭眼,倒是记了起来。
他入京之前与舅舅闲聊时,舅舅倒是提起过一句,说当年他曾写信给他让他照拂一个得力的属下,可后来那人便没了消息。
原来是他。
“岑九。”沈晏喃喃,“给舅舅去封信,他挺惦记你的。”
“是,属下知道了。”
“多谢你。”沈晏又道。
岑九用那一只手摸了摸头,憨笑:“少爷莫说这种话,王爷也谢,您也谢,属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岑九下去后,沈晏对温玉招招手,温玉磨磨蹭蹭过来,沈晏低声问:“为何要查淑妃娘娘。”
温玉毫不犹豫,扬着头:“不知。”
沈晏:“……”
因着丁玲儿的话,沈晏几乎否了巫蛊之事,可方才听了岑九一席话,一切却似乎柳暗花明。
淑妃!!!
“对了,王爷。”出去的岑九站在窗外又道,“我还从那个铊夷族长老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本竹简,可上面都是铊夷族的文字,属下不认识,也没寻到认识的人,便带了回来。”岑九从窗户那里将竹简递了进来。
“那个铊夷族的长老呢?”温玉问。
“那长老耳聋眼瞎,快要不行了,若不是我正好找到他,他怕是已经死在那里了……也只多活了几日而已,还是我给他埋了的。”
铊夷族竹简?
沈晏急的想看,在这边折腾了半天,终究是从床上折腾了下来,扑通一声,给温玉吓得差点儿跳起来。
沈晏四脚朝天的躺在那里,一抬眼便对上了萧彻的视线,不由闭上眼,来个雷劈了他吧。
“轰隆”一身,外面却是真的响起了一道炸雷,天不知何时阴了起来,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明明早起时看着是个艳阳天的。
温玉和小厮将沈晏抬上床,沈晏羞愧的恨不得一脑袋撞死,可他现在还不能撞死,眼巴巴看着温玉:“那竹简给我瞅一眼。”
温玉便看王爷,萧彻无声叹了口气,别开了眼。
温玉便拿了竹简过来。
沈晏此时胳膊已经能动,有些废力的翻开,好吧,他不能无师自通看懂这些鬼画符。
沈晏合上竹简便将竹简往自己衣裳里塞,温玉瞪大了眼,你怎么敢的呀。
温玉将竹简夺回来放到了王爷面前,还听到后面那人不满地哼哼了一声。
随着几声响雷后,大雨落了下来,已是晚膳时分。
萧彻又端着碗饭来到了沈晏床前,沈晏看着他,小声问:“云翊,为何要查淑妃娘娘?”
萧彻不言语,将一勺饭喂到了沈晏嘴边。
沈晏只能张嘴将饭咽了下去。
正要再说,又是一勺饭喂了过来,沈晏抬手抓住了萧彻的手:“云翊,你理理我。”
萧彻便抬眼看他,面无表情,平静无波。
“……”好吧,看样子是不太想理他。
沈晏便讪讪的松了手,然后张开了嘴。
又是一场毫无交流的喂饭行为,喂完饭后,萧彻依旧伸手进他被子摸了摸。
沈晏咬牙,眼不见为净的闭上了眼。
屋内燃起了烛火,到了入睡时,萧彻并没有上床,而是歇在了外间的榻上。
沈晏撇了撇嘴:“云翊是不是再也不会亲我摸我了?”
系统:“请宿主注意言辞。”
感受到身体彻底恢复行动力后,沈晏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也没敢走外间,直接从窗子爬了出去。
听到声响,榻上的人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睛坐直了身体。
“什么时辰了?”
外面值守的小厮道:“回王爷的话,刚过亥时。”
萧彻若有所思,八个时辰,整整八个时辰。
外面还在下雨,不大,毛毛细雨,沈晏走在雨里,满腹惆怅:“以后我怎么见云翊啊。”
系统:“厚着脸皮见,只要他不问,你就不要提,他问了,你就装疯卖傻,难不成他还跟一个疯子计较?”
沈晏:“闭嘴,谢谢。”君子沈晏变疯子沈晏?
他找谁说理去呀。
“喂……”沈晏扬声道,“春山的院子在哪儿?”
不知从何处响起一个声音:“前面的回廊往南走的那个院子便是。”
“谢了。”沈晏四处看了看,这府里的侍卫隐藏的还挺深。
“在你后边的那棵树上蹲着呢。”系统道。
沈晏来到院里摸到窗前敲窗子,用气声喊:“春山,春山,春山呀……”
屋内早就听到声响的春山一把搂住身边人,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我听着像公子的声音……是鬼吧……”
木夏身上挂着个人过去开了门,沈晏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眉头扬了起来,沉声道:“你俩干嘛呢?”凄风冷雨,他从窗子里爬了出来,这俩凭啥暖和和地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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