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水下去,”唐云峥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你们中原人,凡事不都讲求一个细水流长?璟明往日冷静自持,如今竟然自乱心神。”
他长腿一迈,叶璟明被他整个抱起,两人一并没入到泉水中去。他觉得唐云峥这话里似乎有所责怪,因此愧疚说道:“是我的错,是我心性浮躁,白费了你前头一番功夫。”
唐云峥撩开他被打湿的长发,露出身上松垮的轻薄的亵衣来。
他垂下眼,状似无意说道:“你既然知道做了错事,却也只是口头说说,就想要一笔带过了吗?”
叶璟明听得一愣,片刻为难说:“我一时、一时实在不知该要如何补偿你……”
他话才落地,便听见身后人轻笑一声。
唐云峥宽厚的手掌抵着他的后背,精纯的内力灌入进来,好似涓涓细流,绵长而有力地淌过身体每处关节和脉络,叶璟明情不自禁仰起头,连声叹息。
他不知身后一双幽绿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细白的颈项,那视线再往下一些,便看见了流畅的腰线,和深陷的腰窝,埋在湿透了的里衣下边。
唐云峥嗓音一哑,顺着他的话:“那我教你啊……”
他的手微微向下些,双掌抵着他的腰,掐在掌中,叶璟明两肩一颤,人便软了。
叶璟明身上单薄的衣料垮了下来,泄在肩头,光洁的后颈和肩背就露了出来,他直觉不妙,待要回头,唐云峥掌住他后腰,不许他动弹。
“唐云峥!”叶璟明实在使不出气力,咬紧了牙,过了半会,也只得虚张声势地大声呵道,“你放开,你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唐云峥注视着他的后颈,牙齿发痒,唇角越发上扬,“你说说看,我怎么不对劲?”
“你,手脚不干净!”叶璟明羞恼说道,又觉得这话似乎不妥,他堂堂男儿被另一个男子占了便宜,这该要如何说起为好。
唐云峥:“我只是教你如何补偿我,你明明答应了,现在又不肯作数,你们中原人真是心口不一。”
他图穷匕见,猛一翻身,将叶璟明牢牢抵在池壁上。
叶璟明脑中警铃大作,怎奈周身虚乏不已,片刻,好不容易攒尽全力,两腿竭力一蹬,向外泼出一波水花来,不似抵御,倒像调情。
唐云峥一把掌住他的脚踝,欺身上来,叶璟明急得额角冒汗:“唐云峥!你这是冒犯!”
唐云峥鼻间浅哼:“嗯。“
叶璟明见退无可退,种种对策在脑中过了一遍,缓下声试图与他说理:“云峥,你是不是好男色,若是,那这是种病,得治。”
唐云峥手上忙得很,听罢空出一只手来,笑笑捻了捻他耳垂:“是吧。”
他气息步步紧逼,叶璟明面如火烧,暗暗咬碎了牙,仍妄图劝解:“我二人如今已是过命的交情,你的心意我也了解,我敬重你,亦不愿失去你,这份情谊我牢记在心,十分珍惜,不若我们结拜为兄弟,日后休戚与共,仗剑天涯,你我在江湖定能闯出一番天地,这总好过你如今这样……不清不楚,你说是也不是?”
唐云峥略一思索,点点头:“有理。”
叶璟明见他停了手,长舒一口气,正欲开口劝他上岸,唐云峥又说:“可我就是不要脸啊。”
叶璟明眼皮直跳,气血上涌,从小到大的脏话全堆在舌尖打滚,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眼睁睁看着要害落在别人手里。
他色厉内茬喊道:“唐云峥!”
又“啊”的一声,那声音渐低下去,良久,只听见水下气息奄奄:“你这……畜,畜牲……”
作者有话说:
别锁别锁别锁求求了,我已经砍了一半了
第45章 前情
唐云峥这下给人彻底惹恼了,他将人从水里抱出来,饶是他说干了嘴,叶璟明面颊微红,目光迷离,然沉着脸,半个时辰过去,久久仍是不发一言。
唐云峥小声道,却不认错:“我不是故意戏弄你,你有所牵挂,叫人乱了心神,这人却不是我,这叫我不能忍受。”
叶璟明眉目低垂,不为所动。
唐云峥坦诚道:“我想和你好,却又贪心,我不许你想着别人,我只想你想着我,我吃醋了。”
叶璟明索性闭起了眼来。
唐云峥将绵绵软软的人搂在怀里,心都化开了,他一身精纯内力,是天下习武之人可望不可及的,如今尽数相予了。
唐云峥小声讨饶:“你别生气了,理一理我吧,你骂我我听着,我绝不还嘴。”
叶璟明忍无可忍:“你把我的穴道解开。”
唐云峥:“不解。”
叶璟明腮帮酸痛,方才在水下,牙都磨碎了,他便冷笑一声,懒得吭声。
唐云峥解释说:“你现在生我的气,我解开穴道你便会揍我,你全身脉络和关窍依旧滞涩,你动气打断了我,我就迟迟不能平衡你体内那股内力,这会伤到你。”
叶璟明:“我不生气,我不揍你。”
唐云峥:“不解,解了你要跑。”
“……”叶璟明嘴角抽了抽,突然就动了杀心。
唐云峥忍不住上前亲了亲他:“我知道你生气,我方才却是高兴极了,现在也高兴,我能抱你一刻就是一刻,便是你晚些时候恨我怨我,我也高兴。”
叶璟明默然,别过头去。
唐云峥话虽说得轻佻,手上动作却沉稳不乱,内力绵绵不绝贯入叶璟明的全身,他额上也渐渐冒出汗来,但不肯歇止。
叶璟明也不好受,身体如在一叶扁舟在沸海里沉浮,时而满涨,时而空虚,盏茶的功夫过去,竟是有些昏昏欲睡。
唐云峥在身后抵住他的身子,掌间微一用力:“别睡,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叶璟明倦倦皱起了眉,有些不满。
唐云峥见状便欺在他耳朵边上:“是不是方才被我折腾累啦,怪我怪我,是我不知收敛。”
“可是璟明好像很舒服的样子,这叫我怎么忍得住。”
叶璟明闻言就清醒了,不止清醒,面色蓦地烧得通红。
唐云峥轻笑:“离打通关窍还需要一些时候,璟明若是倦怠,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好不好。”
叶璟明脸上气鼓鼓的,显然缺乏兴致。
唐云峥却自顾自说起来:“从哪里说起为好,便从这个倒霉孩子小时候开始说吧。”
“这得是在二十年以前的故事了,一对普鲁的夫妇人到中年都没能抱上孩子,女子向真神许愿,宁可折寿二十年,也盼望求个能歌善舞的伶俐女孩,她本也是赌气随口一说,但隔年就怀上了,是个男娃。”
“说起来,这孩子的降生倒像是真神的一场恶意的玩笑和捉弄,但女子不这样以为,她视若珍宝,她给孩子取了个吉祥的名字,叫加央,虽不再盼望他擅舞,能一展歌喉也是好的。”
“可惜男孩打小不争气,到了四岁都不曾开口说话,夫妇便将他视为哑巴养着,但也不曾薄待他,这男孩随父母来往中原与普鲁,两地的语言学得很快,他其实会说,但不肯开口,他觉得同龄人吵闹又愚蠢。”
他娓娓道来,叶璟明不自觉便偏过头去,忍不住评说:“这孩子早慧又高傲。”
“是吗,”唐云峥显然对此子有所偏见,“我觉得这很蠢。”
他接着说道:“隔年普鲁内战,土地和粮草被分裂和洗劫,中原边关发布限令,不许普鲁商贩自由出入,再隔半月,普鲁各方势力,督主、地主、库主、平民,由上至下将仅有的存粮瓜分一空,没有食物,就开始发展到人吃人。”
“人好像一个物件,像一只羔羊,一尾鱼,所有部位都是可以切割下来然后买卖的——明面上的买卖,市集依旧人声鼎沸,只不过是人和菜肉一起放在了砧板上,没有力量的儿童或老者是砧板上的常客,在那会儿遇见个缺胳膊少腿的幼儿或者少年,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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