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少爷!您就放一百个心!”
刘小武走后,余心乐根本没心情沐浴,他在屋内转来转去,西园屡次想询问,到底是没有出声打断他的沉思。
刘小武办事极为利索,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回来。
“如何?!”余心乐期待看他。
“少爷,都打听到了!今科状元,江西人,姓方名博,今年二十有七,据说在中状元之前,便已经是他们江西的解元,这回一下子就被新陛下给点了状元!新陛下对他多有夸赞呢!
“我打听时,听说这位方状元前途不可限量。过几日,新陛下还要专门召他进宫呢,榜眼与探花可没有这个殊荣,人人都说,这是新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状元,必定是要得重用的,往后恐怕要常在新陛下跟前行走,俨然新贵!”
“他可有妻室?家中境况如何?”
刘小武虽说觉得打听这些很奇怪,倒是全都打听得明明白白。
方博家境贫寒,在江西老家,甚至是一边在别人家里坐馆做老师,一边温习功课,也因为家里贫穷,人又低调沉默,他之前并不受人重视,读书的钱全是自己抄书、讲学赚来,直到二十四岁才去考秀才,也才有盘缠去府城继续考。
老家的人看他这般,便以为他没什么本事,一直没什么人帮他,哪料他一下子考了个解元,众人才知道他的厉害,只可惜这时方博早已经悄悄地独自上京,谁也没联系,也没要任何人的银子,众人就是想结交都已晚矣。
至于妻室,他以前那么穷,哪里来的钱娶媳妇。
刘小武摇头晃脑道:“等他老家收到京里消息,那些人恐怕肠子都要悔青喽!”
余心乐听了这些,心中顿时燃起希望,这样的人,好啊!
家境贫寒,无牵无挂,性子看起来很孤傲,又一向受人忽视,太好找缺口了!
余心乐不禁激动起来,再想到这个方博很受新帝看重,就更满意,他又抓紧问:“他如今在哪里落脚?”
“方状元原本是住在悦来客栈,但他挺聪明的,考完就已搬走,嘿嘿,这要其他人兴许打听不到,但谁让他新搬的那家客栈,是我兄弟武馆罩着的!轻易没人敢去打扰。”
“好!”余心乐更满意,没人知道最好,他一定要抢个先!
甚至他得抢在皇帝前面,否则过几天这方状元见了皇帝,定然是什么都有了,哪里还能显出他的好呢!!
西园跟刘小武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少爷突然变得激动,还有些过度激动,到底是由西园小心问:“少爷,您到底在琢磨些什么呢?”
余心乐回过头,双眼熠熠发光。
他低声道:“今晚,咱们就去把这个新科状元给捉回来!”
两人听了这话,不由变得痴傻起来。
“捉?”
“不错!!”余心乐激动道,“京城不就时兴这个榜下捉婿么,我也赶回热闹!”
“……可、可是,少爷,人家都是小娘子在捉……”
余心乐一听,就知道西园这个呆子误会了,他此时心情极好,便笑着逗他:“那又如何,我不比那些小娘子有钱?不比她们好看?”
西园吓得脸色都开始泛白,磕磕绊绊道:“可、可是,少爷您是男子啊!”
余心乐继续逗他:“男子又如何?我那两位好兄弟,两人都好了多久?他们也都是男子,可见呐,这男子与男子之间亦有真情在。”
这倒是真话,余心乐在江南唯一的好朋友便是个断袖,跟他相好的还是青梅竹马呢,两人一同长大,别的混小子情窦初开知道偷看小娘子的时候,他们俩也只看彼此。
余心乐自己虽没有龙阳之好,看这俩看了这么多年,倒是相信男子之间是有真情在的。
西园满脸绝望,完蛋了,他们少爷的袖子也断了?什么时候断的呢?他为何不知道?
他急急道:“可、可是,先前那位吴家少爷那样缠着您,您不还揍他一顿了么……”
那可还是去年的事情啊!
余心乐努力想了会儿,才记起这吴少爷是谁,他立即道:“他太丑!”
凭良心说,吴少爷真的不丑,在他们平江府的知名度也就仅次于他们少爷,西园这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他们少爷的袖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断的呢?
刘小武同样跟着绞尽脑汁地想,满头大汗。
余心乐笑出声,不再逗他们,而是把自己的想法,大致与他们说了遍,毕竟这事还得靠他们相助,且他们俩一向忠心。
两个傻子听了他的话,都哭了,眼中淌泪,都觉得余心乐很可怜,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才要断袖啊!
余心乐反倒笑了,他又有什么好可怜的,自小到大锦衣玉食,娇生惯养。
他笑道:“你们别哭了,方才我是逗你们的,本少爷还不至于此,我考虑的还是,能否与这位方状元达成一个合作关系,我为他提供他想要的一切,只求他帮我们在新陛下面前说几句话罢了。”
两人猛地松一口气。
西园吐气道:“少爷您要吓死我了,可是这事,咱们不能找找其他人?京里与老爷交好的大人还有好几位呢。”
余心乐摇头:“内城依旧在封,程家犯这样大的事,人还不知在哪里,新陛下刚登基,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替程家说话?我看,我们就是拿再多银子去敲门,也无人敢开,此事唯有自救。”
他就是再努力,当官也早得很,眼前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人又这么合适,他岂能轻易放过?
西园难过道:“少爷自小到大就不曾求过任何人,我替你委屈,按少爷所说,这件事危险极大,也不知要如何,那位状元才能答应呢。”
“傻孩子,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也总比问题多,再说了——”余心乐话音一转,“说不定这位状元还真看上我的脸和钱,也愿意给我们余家当女婿呢?”
西园跟刘小武刚放下的心再度高高悬起,这,绝对,不可以!
余心乐故作沉思:“好像也不太行。”
两人猛点头,真的不行!
余心乐义正辞严:“毕竟,即便这个状元当真看上我,也是我做夫君,他做娘子嘛!”
两人都差点没被余心乐给逗得昏过去。
余心乐却被他们俩的傻样逗得大笑,不论怎么说,他笑得这样高兴,西园与刘小武多少是有点欣慰的,毕竟他们少爷的心情总算是恢复了!
少爷既然已经做好决定,还实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余家又正是危难时,他们一定帮少爷办好事!
决不允许那什么状元冒犯他们少爷!即便真到山穷水尽时,反正也是他们少爷当夫君!那个状元只能当娘子!
晚上,一家三口用了顿丰盛的晚膳。
余家夫妻都有心思,倒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用完晚膳,余心乐陪伴父母半个多时辰便回自己的院子,在差不多的时间沐浴、熄灯、“睡觉”。
实际上,余心乐转头就带着西园与刘小武悄悄溜了出去。
京城没有宵禁,但最近是特殊时期,街上的人并不多,他们的身影多少有点奇怪,也无人在意,有刘小武带路,他们很快便到那家客栈门外,刘小武指着二楼里侧的一间亮着灯的房,低声道:“少爷,人就在那间屋!”
余心乐点头:“按照计划行事!你先上去!待他睡着,立即学一声鸟叫!随后你就放绳子下来,咱们从窗户爬进去,那里没人瞧见。”
“少爷,让我独自去就成。”
“不,万一途中他醒来,我还能跟他谈判。”
刘小武一想也是,他那个笨脑子、笨嘴,还是少说话、少动脑,多动力气。
刘小武几下就攀爬到墙上,翻身从二楼楼梯处的窗户钻进去,猫一样,毫无动静。
余心乐与西园躲在墙角,紧张地盯着二楼看,紧张的同时,两人竟然都还觉得挺刺激、有意思。
二楼,状元方博的屋子里,方博正在桌前坐着,他的对面还坐了另一名玄衣男子,桌上是四盘小菜,并一壶酒,两人低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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