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乐看似嫌弃,心里又好甜呐。
终于,赵酀检查过,也认同了,小小修改部分草药,黄御医重新去誊抄几份,好留着备用。
余心乐问:“宸哥儿呢?这会儿他在哪里?他还好吗?我吃的这些,也给宸哥儿备一份,他比我还严重呢!”
“你放心,刘小武应当跟你说过,你与我走后,他便已经醒了。我怕他家人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怕也惊动你父母,便叫人瞒着他家,如今他还在郊外的别院里,我也已派御医过去。”
余心乐连连点头:“这样好!这样好!那黄大人这几张方子,写好也要给他!”
“放心。”
黄御医在一旁听得是胆颤心惊,笔下差点歪了。
陛下竟是如此疼宠这位余少爷,先前身份没有曝光便罢,如今竟还自称“我”,又对余少爷如此言听计从,幸好他一直都将这位余少爷伺候得很好。
黄御医写好方子,宫女们收好,并已经去准备食材、药材,又另外将一份放到小匣子中,明日天亮便去送给钱宸。
赵酀强调:“你身子也还没好透,先不许出去,等过几日,你们都大好了,我陪你去看他。”
余心乐一听,又噘嘴:“那我这几天也不能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囡囡。”赵酀叹气,“因为蜀地的事,近日实在繁忙,若是平常,我能每日去你家看你,最近离不开,我又实在担心你。”
“……好了嘛。”
余心乐的心也软了,点头道:“那我就在宫里养病,我也不想回家吓到我爹娘。”
赵酀缓缓笑开,低头亲亲他:“乖囡囡。”
“哼。”余心乐想撇开脸,却还是等他亲到了才撇开。
赵酀又道:“我明日便派人去你家告诉你父母,留你在宫里住几天,正好黄御医那里有不少药膳房子,如今秋冬,正合适吃,给你爹娘也送一份。”
“不行!”余心乐立刻阻止。
“为何?”
“你送过去,你打算怎么说!”
赵酀理所当然:“我便说是我送的。”
“你是谁呀你!你就说是你送的!”
赵酀委屈:“我的身份很拿不出手?”
“不行!不许你吓到我爹娘!过阵子再说!”
“过阵子?那明日?”
“……你要气死我呀!”
“我想年前将你娶回宫——”
“停停停!都说了,我才是夫君!!”余心乐扑腾双臂,“不对,谁答应要跟你成亲啦!早着呢!哼!”
赵酀退后一步:“那我不乱说,我只说你对朝廷有贡献,说你在宫里协助我办案,我给你父母送些养身的药膳方子,倒也不为过?那可是我岳父、岳母大人——”
“闭嘴闭嘴闭嘴!!”余心乐脸通红,立即去捂他的嘴,“胡说八道什么呀!”
赵酀面上全是委屈,低落道:“我难道如此遭人嫌弃?”
“……”余心乐心里又很难受,他拉住赵酀的手,软声道,“我父母接受也要一个过程呀,你等一等行不行呀……”
赵酀继续委屈。
余心乐拽着他的手晃了晃,期待而又小心地看着他。
赵酀心中直笑,被余心乐晃了很久,眼看小祖宗越来越急,他才“勉为其难”地点头:“那好,过些天再说。”
余心乐吐出口气,又很抱歉地说:“我一定会慢慢告诉我爹娘的!”
“好。”
赵酀还是不太高兴,他不高兴,余心乐也不高兴呀。
余心乐也不太会讨好人,想了想,他拉起赵酀的手,在手面亲了亲,边亲边小心观察他,却又不知狗皇帝被刺激到哪里,抱起他转身就往床榻走去,他被扔进软乎乎的被褥里,人还没明白过来,便被赵酀压回去,贴住了就是一阵亲,差点就要厥过去。
余心乐心中怒骂: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方才的不高兴,都是装的吧?装的吧?一定是装的!狗皇帝!
余心乐被折腾得浑身更没劲,趴在赵酀的胸口,半眯着眼睛,拽着他领口的扣子玩,赵酀靠躺在床上,低垂眼眸看他,不时轻拍他的后背。
余心乐玩着玩着,想起林昶那个小厮,又立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小厮是林昶的人,我认识他十几年,他为何要害我们?是林昶的主意吗?”
赵酀抚摸着余心乐的后背,组织着措辞。
林昶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差不多已经知晓,但他不打算让余心乐知道此事,试想,你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结果是前朝皇室余孽,甚至接近你们,只是为了利用你们的身份为自己做事,甚至已经做过不少坏事,手上很多人命,你不觉得恶心?不觉得难受?
其他人,赵酀不能保证,余心乐一定会很伤心、很生气、很愤怒,并且这个情绪持续的时间会很久,是属于但凡想到都会难受的那种。
他不希望他的小祖宗如此。
具体如何处理林昶,他还需审过林昶才知道,于是,他开口道:“据初步调查来看,那小厮可能是怕林昶与钱三娘的婚事有碍,就想除去钱宸,你是个顺带的小可怜儿。”
余心乐听了,立马来劲了,直起脖子,气道:“这什么人啊!!哪怕他心里只有他们公子的前程,钱宸好歹也是跟他认识十几年的!对他可好了!为了那么点前途,至于吗?林昶呢?!这个负心汉!他知道不知道!他若也参与其中,我真,我真恨不得杀了他!负心汉!”
“好了好了,不气。”赵酀赶紧抱住他,余心乐气呼呼的,又道:“他最好别被我给逮着!没良心!”再反手去拉赵酀的衣袖,“这件事一定要给宸哥儿一个交代!你要查清楚了!假若林昶当真是这种人,不能叫他逍遥自在!”
“你放心,我一定查清楚,钱宸是你的好朋友,我不会不管。”
“嗯!!”话虽如此,余心乐还是很生气,想了想,又担忧道,“可是钱宸真的好喜欢那个负心汉,你调查清楚后,先告诉我,我再决定是否告诉他真相吧……哎……宸哥儿已经很难过,我不希望他更难过……”
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还知道这样担心好朋友,太招人疼了。
赵酀抱住他,亲昵地揉揉他的脑袋。
余心乐却还在生气呢,又骂了几句“狗男人”。
“对了。”赵酀从衣襟里掏出张纸,缓缓展开,“这又是怎么回事?”
余心乐正骂得痛快呢,瞟了眼,顿时吓一跳,他就说他总记得自己似乎写过什么,还叫西园送去桂花胡同……原来还真有其事。
他立即眨眨眼,撇开脑袋,开始装傻。
“狗、男、人、恩、断、义、绝?”赵酀故意一字一句地读,“这是说我呢?”
“……”余心乐伸手挠挠脸颊,继续装傻。
“老实交代。”赵酀双手环抱他,贴紧他,非要他说。
余心乐烦躁,一把要抢过那张纸,赵酀的右手忽地举高:“作何?”
“哎呀!我喝醉了,瞎写的,还给我!你当做没看到好了!”
“不行,我已经看到了。”
“你这个人真的很烦!!”余心乐扑腾着双臂,还要去抢。
“给我了,便是我的。”
余心乐重重吐气:“这么几个破字儿,你要了做什么!快给我!”
“你写的,就都是好的。”说着,赵酀又叠好,珍惜地塞回衣襟。
余心乐叹为观止,赵酀却不放过他,更是不想叫他想起林昶的那点不高兴的事,逼问道:“快说,为何要与我恩断义绝?”
余心乐哼哼唧唧,也老实招了:“那我以为你是方状元嘛,我听说那个什么郡主喜欢他,还要跟你赐婚,我就很生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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