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无凭无据,齐姑娘你在我与师弟的大喜之日贸贸然跑到他面前胡说一通......姑且不论晦气与否,只是齐姑娘,你觉得我师弟,最后会信谁?”
会信谁?
齐姝一怔,脸色的怒意旋忽地与胸腔中的心一块渐渐沉了下去。
一直被刻意遗忘的东西被摊放到在了她面前,齐姝不由自主地在心中问了自己一句。
无凭无据,彭梵会信谁?
“......恐怕真到那时,姑娘不如先忧心一下怎么同师弟解释——罪该当诛的姜一澜,为何当初却只是得了个不轻不重的幽禁处罚?”
温和的嗓音越来越近,齐姝心中一凛这才猛然发现不知何时宋辰安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
喜色暖光被男人留在了身后,近在咫尺的秀逸脸庞因齐姝的遮挡而隐在了阴影里。宋辰安的脸上仍然挂着笑,甚至连眼眸微弯的弧度都没变,“你知道的,我师弟那人嫉恶如仇,正直得甚至有些憨气。若是让他知道齐家和姜家的勾当,唔......怕是......”
声音骤然停了下来。
在少女僵硬的神色中重新直起身,宋辰安往后退了一步,视线扫过对方微微发颤的肩头,才又温声开口道:“今日天色已晚,姑娘还是与令兄在此休憩一晚,明日再与师弟好好叙旧吧。”
“想来见到故人,他应是很开心的。”
话音落下,见齐姝仍是僵在原地没有说话宋辰安也没再多言,朝少女道别后便径直绕过对方往连廊深处走去。
身后过了一会儿,才隐隐传来少女一声喑哑的嘲讽,“......你根本早就计划好了......”
宋辰安没有回答,少女只听见风中恍惚似是传来一声轻笑。
齐姝苍白着脸转过头,眼睁睁看着男人身穿喜袍的修长身影渐行渐远。
直至消失在长廊转角。
*
宋辰安接手掌门印后的住所仍是他先前的院落,如今自然也被当做了婚房。
他俩都是男子,所以并没有人要求彭梵同寻常女子一般待在婚房。只是彭梵自个儿脸皮薄,不愿被来往宾客打量,行完礼后索性便找了个理由躲进了房里。
但当宋辰安走到月洞门外听见院里传来的嬉笑声时,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师弟的期望该是落了空。
踏入满是酒气的屋内,好不容易从几位师姐师妹手里救出醉得身形不稳的男人。宋辰安刚将彭梵安置到床边坐好,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含糊的笑,“诶嘿,师兄你被什么耽搁了现在才来?都等你等了好一会儿了。”
宋辰安松开揽着彭梵肩膀的手,转头看了眼混在众女之中看戏不嫌事大的娃娃脸青年,笑骂道:“俞欢你这家伙怎么混进来了,还不赶紧滚回前厅吃酒。”
“干嘛干嘛,又叫我去应付那些人。”俞欢不满地抗议道,他醉得厉害,整个人都倚在被他逮过来作拐杖的外门弟子身上,全靠着对方的搀扶才没有滑到地上。此时听见宋辰安赶人,却半点不肯示弱地大声地嚷嚷起来,“这就等不及要洞房啦?不行!哪来这么容易!闹起来,必须闹起来!”
眼见被他大着舌头的起哄声一激,周围刚消停的几个女人似是又要开始亢奋。宋辰安当机立断连忙抢在几人反应过来前一个个地都给赶出了房。随即隔着紧阖的房门同醉鬼们又扯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清净了下来。
门外几人口齿不清的交谈声逐渐远去,宋辰安正要收回按在门框上的手,就听见身后彭梵含糊地喊了声“师兄”。他闻声看去,就见对方俊脸霜红地正倚着床栏,双手摸着后脑不知在捣鼓着什么,“取不下来了。”彭梵颇有些委屈地又冲他唤了声。
“什么?”宋辰安问道,连忙走了过去。靠近一看,才发现原来不知是谁给彭梵编了发,还插上了好些个簪花步摇。精巧别致的簪子错落地插在乌黑油亮的发丝间倒是有几分好看,只是当视线一转落到彭梵那张剑眉星眸的俊脸上时,那份惊艳就变得有些滑稽了。
“别扯。”连忙阻止了彭梵继续生拉硬扯,宋辰安嗔笑着拉过他的手也跟着坐到了床沿,“头发都绞在盘花上边儿了怎么取得下来。”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在发簪步摇间移动,将缠在上面的青丝一点一点的解下。宋辰安一边梳理一边忍不住打趣道,“看不出师弟喜欢这东西,是师兄的不是,早知道就该替你备好一套霞帔珠冠......”
“才,才不喜欢......”即使醉着酒,彭梵似是也明白了这是在调笑他,当即就有些不配合地嘟嘟囔囔着要起身抗议。
宋辰安忙按住他,柔声哄道:“好好好,不逗你了。别动,就快取完了。”
不多会儿,彭梵脑袋上的饰物总算都被宋辰安取了下来。顺手将束发的发带一同解了下来,宋辰安轻轻揉了揉彭梵先前拉扯的地方,看着怀里的人脑袋一点一点,眼睛闭上又强撑着睁开些许,“困了?”
把身子都倚在他怀里的人哼唧了两声,也不知是不是在回答他。
“再忍忍,合卺酒喝了再睡好不好?”宋辰安低声哄道,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彭梵沙哑地哼了哼,模模糊糊似是应了声。
从燃着龙凤喜烛的一片狼藉的案上找出了幸存的酒盏,宋辰安将酒壶里仅剩的酒倒进了瓷盏里。转身刚要走回床边,抬眼却见先前昏昏欲睡的人捏着方才从头上取下的大红发带正笨拙地要往自己眼睛上蒙。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宋辰安笑着走上前,倒也没阻止,只是站在彭梵跟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拧着眉一脸认真地同手上的发带较劲。
似乎是认出了他的声音,好不容易将发带罩在自己眼睛上的彭梵一边在脑后打着结,一边嘟囔着回道:“师姐说,新娘子要盖盖头......”说话间,发带总算被他系好,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自己被红布遮挡住视线的眼眶,彭梵忙朝着宋辰安所在的方向仰起头笑道,“师兄,快掀盖头。”
宋辰安没有顺着他的话去掀‘盖头’,反倒是看着蒙着眼朝着自己傻笑的彭梵微微有些发怔。系着细细红绳的两盏瓷杯被捏在修长指间晃了晃,清透的酒液沿着杯沿微微荡漾出些许香醇的酒香。
“......不急。”沉默了几许,彭梵才听见了宋辰安的声音。熟悉的冷香里夹杂着熹微的酒气,微凉的酒盏落到了彭梵的手中,下意识捏紧了手里小巧的杯盏,跟着就听耳边极近的地方传来男人微哑的声音,“师弟,咱们先喝合卺酒。”
乖巧地应了声,彭梵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手中的酒盏所吸引。顺着宋辰安的动作与对方手腕交缠着一口喝下了瓷杯里的酒,末了意犹未尽地砸了下嘴,“比先前师姐她们给的酒好吃!”
他显然是忘了先前一群人在房里闹腾时喝的就是这种酒。
“师兄,快掀盖头呀。”手里的空酒杯被宋辰安收了回去,彭梵记起了正事,连忙又催促道。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男人落在他衣襟上的动作,“彭梵。”宋辰安将他缓缓地按倒在床榻上,手指勾着他腰间的祥云纹腰带往外扯,“新娘子没掀盖头前可不能乱动知道吗?”
“是,是吗?知道了。”
彭梵被酒意侵蚀后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此时听见宋辰安如是说着,毫不怀疑地就点头应下。不过耳边衣物脱落时的摩挲声响还是听得他下意识地有些羞赧,被蒙住的视野里只能看见昏暗的一片红,他忍不住又催促道:“那,那师兄你快些掀......”
“再等等。”宋辰安凑上前亲了亲他当作安抚,却是没去取那条发带,反倒是哄着彭梵配合着任由他把他扒了干净。旋即又轻轻地咬了口嘴边微颤的唇瓣哄道,“别急,就快了。”
赤身裸体躺在艳色喜被上的高大青年犹自不知自己上了当,真当自己听话宋辰安就快要来掀‘盖头’。以至当那具温热的身躯合身压下来时,即使饱满鼓囊的胸乳被男人用虎口掐着乳根抓在手中揉捏,敏感的乳尖被指腹的剑茧碾磨得又疼又痒,彭梵也仍只是抓紧了身下的衾被,微仰着脖颈毫不设防地将自己的皮肉送到了宋辰安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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