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醒幽:“滚!”
戮渊差点儿一巴掌拍上去,他区区一个青瓜蛋子,怎么敢跟魔界老祖这么说话?
苍津也不生气,想着人多狞幽要脸,等回去了慢慢问。
晚上,江昼吟跟秋期谈了会儿心,回到院子时听傅醒幽说道:“暂时想不起来也无妨,等你彻底恢复,我再给你报仇。”
江昼吟挤进来一个脑袋:“谁啊?”
他神色鬼祟,跟捉奸似的。
然后看到了站在傅醒幽面前的鬼魁。
“豁!”江昼吟有些惊讶,原因无它,这鬼魁跟初次见面时的破破烂烂相比简直改头换面,一身白色铠甲,衬得身形挺拔笔直,脑后束了一个利落的马尾,笑起来却尽敛锋芒,温文尔雅。
“你修养的挺不错。”江昼吟开口。
鬼魁抿唇含蓄地点点头,眼中尽是感激。
江昼吟问他:“还是不能说话吗?”
鬼魁苦笑。
“不仅不能说话,记忆也受损严重。”傅醒幽叹气。
江昼吟安慰:“顺其自然,总能恢复的。”
鬼魁见傅醒幽眸色沉沉地盯着江昼吟,识趣地飘飞出房间。
“你……”
江昼吟话没说完,被傅醒幽牵着手一拉,一个转身坐在他腿上。
“师尊……”傅醒幽将脑袋埋在江昼吟脖颈处,从一开始的轻嗅逐渐气息加深,开始舔舐。
江昼吟被逗得哈哈笑,“你怎么跟狗一样?”
“就要当师尊的大狗。”傅醒幽索性抱起江昼吟,两人一边不舍地接吻,一边朝内室去。
刚要敲门的苍津:“……”
罢了,明日吧。
第95章 意外寻得皓持府邸
苍津行走于夜色下,魔界的月亮都带着股浅淡的血色,略显苍凉悠远,却不那么清澈好看。
苍津无意识摩挲着腰侧的双龙佩。
他是个心如止水的人,此刻却莫名涌上一股冲动,且冒了个头便开始抑制不住。
修真界的时间跟人间截然不同,他怎么样了?
苍津矗立良久,终究没有抵过这种陌生的本心催促,突然抬手撕裂时空。
人间正是寒冬。
苍津寻着记忆来到熟悉的宫殿,因为是夜间,灯火璀璨,长生殿尤甚,平澜帝没事干就在这里面批折子。
“陛下,四更天了,您这半个月来一直晚睡早起,再这么熬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啊。”殿内响起无奈的尖细嗓子,苍津认出来,是平澜帝的那个贴身太监。
“嗯。”平澜帝淡淡应了声,但纸张翻阅的响动就没停下来过。
苍津隐去身形,迈入殿内。
这里是大雍最尊贵无比的地方,四周摆件皆华贵无双富有底蕴,平澜帝虽不爱奢侈,但帝王风范从来不会损耗分毫。
苍津缓步上前,看着那张脸在烛火的映衬下一点点清晰起来。
平澜帝哪怕眉头舒展开,也气息凝重,不怒自威,但从前尚有余地,如今像是将所有的弱点跟疲惫挤没了,从皮肉里抽出一副铜皮铁骨来,固然强悍,又让人莫名忧心。
苍津叹气,江山社稷这种事非一代就能创下万世功业,何必这般着急?
忽的,平澜帝抬起头。
明明他看到的应该是虚空,却跟苍津的目光不期然对上。
苍津顿时心跳都停了停。
“你退下吧。”平澜帝吩咐。
贴身太监不敢违逆,恭敬离开。
等四下无人后,平澜帝坚硬|挺拔的肩膀跟脊梁稍有松动,可仍旧绷着,不多时他放下笔,抬手捏了捏眉心,喃喃道:“许是朕魔怔了。”
“朕总觉得你在。”平澜帝语气平常,苍津却听出了无限的落寞。
平澜帝休整片刻,重新拿起笔。
“休息休息吧。”清冷温润的嗓音。
平澜帝倏然侧目,眼尾映入一抹白。
他喉结动了动。
“如今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了?”苍津问。
“不是。”平澜帝吐字含糊,“朕以为是……”
以为是幻觉。
苍津跪坐下来,双龙佩轻轻磕碰到桌角,发出幽幽鸣响。
好像曾经的施小洲在时,偶尔被传召长生殿,给平澜帝铺纸研磨。
平澜帝转过头,魔尊白发在身前垂落两缕,清冷中带着难言的勾魂。
“上次没来得及问你。”平澜帝好似旧友重逢般平和,“头发为何白了?”
苍津:“生来就是白发。”
平澜帝放下笔,撑着脑袋看着苍津,“朕年轻时读过一些话本,你既然是魔,那本体肯定不是人吧?”
“自然。”苍津回答:“我乃蛟龙。”
“朕乃真龙。”平澜帝视线下移,“如此看来,朕给你这双龙佩倒是十分合适。”
苍津研磨的手一抖,明明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劲儿,但苍津控制不住的血液上涌。
“批完这本就睡吧。”苍津说道。
“好。”
苍津:“今晚宿在哪个殿?”
“就长生殿。”
“你的妃嫔……”
“全都遣散了。”平澜帝淡淡。
苍津眉眼一跳:“遣散?你尚未有皇嗣。”
“永安小侯爷你还记得吧?”平澜帝一边批注一边说:“他生了两个孩子,都很聪慧,也是正统的皇室血脉,朕跟永安侯说好了,接一个入宫,由三代帝师李春秋亲自教导。”
苍津听得入神,“你遣散后宫,可是因为……”
“不是。”
苍津无奈,“你总是这般不听人言。”
平澜帝低沉笑出声。
当他是帝王的时候,就没有资格,也不配说出“喜欢”二字。
平澜帝批完这本停下笔准备就寝,只是起身的时候身形晃了晃,苍津立刻将人扶住:“怎么了?”
“头晕而已。”平澜帝按住额角:“近日南方水患,朕总是睡不踏实。”
“别仗着年轻就瞎折腾,你到底是凡人……”
“朕是天子。”平澜帝挑眉,“有祖宗庇佑的。”彡彡訁凊
苍津:“行吧。”
平澜帝没召任何人进来,苍津看他行至塌前张开双臂,一副屈尊等待的样子,有些明白林邡说的“我想翻白眼”是什么意思了。
好在曾经伺候过平澜帝脱衣,也不算生疏。
平澜帝很快躺下,半开玩笑:“让魔尊亲自宽衣,朕是不是第一人?”
“是。”
平澜帝看着苍津:“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吧。”
“好。”
平澜帝有些头风发作,夜里很难入眠,但鼻尖是清冷的香味,将他慢慢拖入一个温柔的梦境中,平澜帝很快失去意识,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人帮自己按揉着太阳穴,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气息似要离开,平澜帝下意识伸手去抓,却也只是指尖动了动。
南方水患,苍津亲临看了圈,大部分已经控制住了,虽有克扣搪塞的现象,但较之历代收敛太多,毕竟平澜帝积威甚重,一旦被抓住九族不保。
苍津抬手,冲往下游堤坝的洪流一下子减轻很多,想来再治理几日便可止住水灾。
人界自有规则法度,有些时候的灾害是天道所为,不可过多干涉。
苍津第一次过问人间事,想来也系不上什么因果。
他做完这些正准备离开,忽然发现这水流方向似有阵法引导,能左右天灾的绝非一般阵法,也非凡人所能及,苍津皱眉飞身而上,果然在洪水决堤的源头看到了熟悉的邪阵。
“皓持……”苍津闭了闭眼,没想到皓持不仅屠戮修真人士,连凡人都不放过。
苍津拿出传音石,那边江昼吟还在睡梦中。
“尊上?”江昼吟声音含糊,黏劲儿大,听得苍津很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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