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朗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岑宁的脸更红了。
陆云川站起来:“哥,喊我什么事?”
“这不我刚从老丈人家回来,老丈人给了两只酱鸭,想着来喊你们过去吃晚饭,一块儿尝尝。”
“行,”陆云川答应着,“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成,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俩了。”陆云朗笑着走了。
岑宁已经炒好了两盘菜,怕天气热放坏了,索性带去前头屋子一块吃。
把锅里的菜放进篮子里装好,陆云川提着篮子说:“把槽子糕带上吧,一袋你和嫂子还有芷哥儿吃,一袋待会儿送去村长家。”
岑宁听了拎上油纸包,又拿了个香珠子说:“香珠子有两个,都说这东西经用,我拿一个给嫂嫂,让她也试试。”
两个人提着满手东西往前头屋子走。
等到了陆大家,姚春玲瞧见香珠子惊喜的很:“呀,这样好的东西我只听说过,还是头一回见呢。”
说着等不急就沾水在手上搓了搓,一闻,“果然是香,这东西可比皂角好用多了,不便宜吧。”
陆云川正抱着芷哥儿给他解油纸包上的绳子,闻言说:“好用就行,我闻着这东西也怪香的,店里伙计说镇子上的太太小姐都爱用这个。”
姚春玲听了更高兴了,乖乖,她一个村妇居然也和镇上的太太小姐用上一样的东西了。
陆云朗在一旁听了也笑:“就是,你和宁儿只管用,用完了下次我再去镇子上买。”
姚春玲听了嗔怪地斜他一眼道:“本就该如此,你一个做大哥的还要弟弟考虑在你前头,我和芷哥儿尽沾二小子的光去了。”
芷哥儿正捧了一块槽子糕吃得眉眼弯弯的,听见阿娘喊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歪着小脑袋跟在阿娘后面说:“芷哥儿沾光了。”
逗得大家笑成一团。
陆云朗从陆云川怀里抱过芷哥儿,往空中抛起又稳稳接住,听着芷哥儿咯咯的笑声笑道:“芷哥儿是沾二叔的光,以后让阿娘拿香珠子给你洗澡洗衣裳,我们芷哥儿就成小香哥儿咯!”
笑闹之后,岑宁和姚春玲在旁边吃槽子糕,陆云川对陆云朗说:“这糕饼我买了两袋,还有一袋我想着拿给村长。”
陆云朗听了点头:“是该这样,待会儿再提一只酱鸭过去,算是谢礼。”
这次镇子上的活计,是村长听说后特意让家里人跑来告诉他们的,知道他们兄弟俩从小不容易,村长这么多年一直帮衬着他们,就连两个人的亲事都是村长媳妇做的媒,这份恩情兄弟俩一直记在心里。
晚饭丰盛,岑宁端了一盘子白菜炒肉片和一碗焖茄子过来,姚春玲斩了半只酱鸭,又炒了盘黄瓜猪耳朵,焖了一锅带甜味的红薯饭。
吃过饭,陆云川和陆云朗提着槽子糕和酱鸭往村长家去。
村长家人丁兴旺,房屋也盖得宽敞。
陆云川和陆云朗到的时候,一家子大人在堂屋里闲聊,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
虽然是在玩却并不吵闹,看见有客人来,大虎子对着堂屋里喊道:“阿爹阿奶,朗子叔和川子叔来了。”
“陆家小子们来了?快进来坐。”村长媳妇忙搬出两张板凳,又忙倒茶水。
陆云川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村长媳妇说:“婶子,不用忙,我们坐坐就走。”
酱鸭和镇上铺子里的糕饼都是好东西,知道镇子上干活的事,村长媳妇也没客气,笑着收下了。
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还把媳妇孩子都喊到自己屋去了。
堂屋一下子清净下来,村长喝了口茶说:“镇子上的活干完了?”
“干完了。”
村长点点头:“是累人的活,我想着你们兄弟俩年纪轻力气足,趁现在干得动的时候吃些苦,多攒些家底,往后家里的日子就能好过些。”
当今圣上体恤百姓,赋税低,村里的日子都不差。
唯一只有陆家兄弟俩手上没有祖传的田地,要靠着自己买田买地,村长也就额外关照些。
想到陆家,村长又说:“瑞小子上府城考科举的事你们可知道?”
兄弟俩点点头,王凤玉走哪吆喝到哪,方圆百里的人全知晓了。
“瑞小子聪慧,我也希望他能高中,村子里能出个秀才,这是大事。以后村里无论是小子娶亲,还是姑娘和哥儿外嫁,都能跟着沾光。
瑞小子念书是苦了你们两个才供出来的,照理他该懂得感恩才是,可我也知道你们后娘的脾性,所以才和你们提这一嘴。”
“叔,我们都明白的,既然已经分了家,那边的事我们也不愿意掺和,瑞小子考上了我们不嫉恨,没考上我们也不会多事。”
村长欣慰地摸了摸胡子:“这样想很好,人啊,一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要紧的,现在这世道好,只要肯出力气,不愁没有好日子过。庄稼人,吃饱穿暖,就很好。”
兄弟俩听了点头。
临走前,村长媳妇出了屋子,问陆云川:“和夫郎两人可还好?”
“还要多谢婶子,夫郎很好。”陆云川点头,眼底满上笑意。
第11章 摸鱼
日子慢悠悠过去,岑宁刚嫁进陆家时还是大暑,转眼就快要秋分了。
今年的天让人捉摸不透,明明上半年风调雨顺,麦子长得粒粒饱满,入秋后却久雨,连村里老人都说这天怪得很,不好。
好几天不见太阳,家里家外都一股子潮味,被褥感觉都能滴出水来。
这日没下雨,但天也阴着,岑宁把竹架搬进屋里,把被子铺在上面,又烧了炭盆放在被子下,打算烘一烘被子去去潮。
陆云川从地里回来,看见岑宁在烘被子低着头笑了两声。
“笑什么?”岑宁恼他,成亲也有两个月了,不像最初说句话都要脸红,岑宁对陆云川也渐渐露出些原先在阿爹阿娘面前的小脾气。
对此陆云川喜闻乐见,他都不觉得夫郎是在耍小脾气,那分明是在和他亲近。
“没笑什么。”陆云川低着头洗手。
等洗好拿布巾擦干净,他走到岑宁旁边帮着翻被子,像是不经意地说:“烘一烘好,晚上睡觉你就能不那么难受了。”
惹得岑宁红着脸在他背上捶了一拳。
天潮,没太阳晒被子,被褥潮乎乎的。每晚睡觉时岑宁都觉得浑身不舒服,翻来覆去的,被陆云川捞进怀里才能好些。
陆云川年轻火力壮,体温高,挨着他跟挨着暖炉一样。
岑宁睡前还怕羞,被陆云川搂着就不动了,等到睡着了,整个人直往陆云川怀里钻,手脚并用,陆云川好几次半夜被勒得醒过来,看着怀里的夫郎失笑。
背上挨了一拳,陆云川老实道:“我去厨房生火。”
岑宁不理他,只一个人烘被子,等到陆云川走出屋,才忍不住弯起嘴角。
阴雨天得吃些热腾腾的东西,岑宁进了厨房,舀了碗面粉出来揉面,打算做个面片汤。
揉好的面团擀成面饼,用刀切成一块块面片,陆云川不喜欢吃糊软的,岑宁特地切得厚实。
从菜园里摘了两个西红柿并一把绿叶菜,西红柿洗净切好炝锅,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一起翻炒。
等西红柿炒出汁水,往锅里倒上一瓢水,等水烧开下面片,岑宁焖上盖子等着面片煮开。
“这里暖和。”陆云川拍拍旁边的板凳,岑宁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山里一夜之间就凉了下来,岑宁说:“往年这时候还热着呢,今年凉得这么早又总是下雨,地里的玉米可怎么办?”
连续下雨田地太湿,田里的玉米容易倒,籽粒也会发霉。陆云川这几天隔一会就要去地里看看,怕有积水。
陆云川也微微皱起眉道:“这天实在是怪,我们这倒还好,下几天雨也能有个晴天,听说府城里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太阳了,雨下得也大,连房子都塌了几处。”
“这样严重?”岑宁听了睁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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