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下，将军在上(59)

　　苏子青唇角抽了抽，桌底下狠狠地踩着他脚，而后有些赫然地向那大夫道，“大夫勿赞，大夫相貌亦是出色过人。”
　　宇文飞不以为然，“我觉得他比子青你还差点。”
　　“……”苏子青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他道，“将军，我再为你倒一杯茶。”
　　“不用不用了。”宇文飞连忙罢手，随即就凑到他耳朵旁，“子青你难道想谋杀亲夫不成？”
　　“将军。”苏子青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道，“在他人面前请自重。”
　　“哦，二位恩爱请便，无需顾及在下。”那大夫神态自若地拿起茶杯慢慢品了起来。
　　“哈哈哈哈……”宇文飞大笑道，“看来大夫也是性情中人。”
　　苏子青“……”
　　“既然有缘坐在一起，大夫也已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难道不该也袒露姓名与我们相识一场。”宇文飞挑眉问道。
　　那大夫回道，“在下叫莫颜之，幼年追随师父学得一些医术，后来师父过世，就在凉州开了一家小儿医馆。”
　　宇文飞颔首道，“嗯，名字取得不错。”
　　莫颜之不置可否，“既然已经相识，在下想问将军留我住下是何意。”
　　“看来大夫果然是聪明之人。”宇文飞似乎有意考他道，“不如再猜下我为何留你。”
　　莫颜之沉思半响，道，“听闻前阵子，凉州大街小巷传遍，将军为了抗议老夫人纳妾，带着苏公子离开家中。”
　　“继续。”宇文飞道。
　　“我瞧那妇人衣着简朴，这里想必不是她家中，娃儿也未出月，还有苏公子抱娃的姿势熟练，对她的关切绝不是刚刚认识的。所以在下可以断定你们在刚开始就在路上遇上的，因她遇上什么困难，或者是有非做的事才生完孩子不久就求你们带来凉州。可宇文府离这里不过隔了几条街，将军你们并没有回去，大抵是为了躲避什么才偷偷住在此处。”说到最后，莫颜之眸里掠过一丝狡黠，“将军已经辞官会避讳的除了官府便无其他，那这位妇人大概是什么冤情罢。”
　　苏子青听他竟短短片刻内，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一脸敬佩地站起来拱手道，“莫大夫才智过人，让子青大开眼界。”
　　莫颜之不谦不卑地道，“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承受不起苏公子的褒赞。”
　　“聪明倒是聪明人。”宇文飞看他的眼神里亦多了几分欣赏，“不知莫大夫可怕得罪权贵。”
　　“将军这话问得奇怪。”莫颜之反问道，“普通老百姓谁不怕权贵？”
　　宇文飞却不废话，“若说我希望大夫用你的医术助我一臂之力，你可愿意？”
　　莫颜之扯着唇，似笑非笑地道，“这要看什么事了。”
　　“就是你刚才猜出来的一事。”宇文飞
　　莫颜之拿起茶被道，“那不知道将军有多少胜算的把握。”
　　宇文飞也拿起茶杯道，“有了大夫自然是如虎添翼。”
　　莫颜之喝着茶时候似乎思考了一下，放了下后慢慢道，“若我帮了，将军可保我安危？”
　　宇文飞抿了口茶水，承诺道，“我虽已身无官职，但要保你一人安危不再话下，而且等此事一成，我再送上白银百两。”
　　莫颜之眯起眼眸盯了他一会，没有犹豫地道，“这可是能与将军结识，令世人羡慕不来的好机会，还能给我白花花的银子，在下实在是没有借口错过。”
　　“哈哈……”宇文飞大笑着，为自己和对方又斟上一杯茶水，“我就喜欢与大夫这样的聪明人说话，那咱们就以茶代酒，干。”
　　莫颜之嘴角亦露出笑意，举杯道，“干。”
　　二人碰杯后一饮而尽，一旁的苏子青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皱起眉头道，“你们非得这般说话？”
　　宇文飞与莫颜之斜眸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咚咚。”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苏子青抬眸望过去问道。
　　“公子，是我。”沈大宝的声音传来。
　　“你进来吧。”
　　“哦。”话音刚落，沈大宝就推门而入，“奶娘我已经请回来，也带到云桂嫂子房中了。”
　　苏子青桃花眸子一亮，“是么，怎么样了？”
　　沈大宝憨憨地抓了头，笑着道，“听灵儿说小雨儿吃得可欢了，好在奶娘奶水足够她喝了。”
　　“真的？那太好了。”苏子青面露着喜色，但看他额头上满是大汗，就倒了杯茶递过去，“你累不累，先喝口茶吧。”
　　“多谢公子，不过我没事。”沈大宝正好也渴了，就接过仰头一口喝完，“先前和沈大哥做事，得他照顾，如今我能为云桂嫂子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如果不累，那现在我要你出去再跑一趟。”宇文飞开口道。
　　沈大宝抹掉额头流到脸颊上的汗水道，“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宇文飞就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他道，“这玉佩是我随身携带的，你拿到宇文府找一个常安的人给他看，他便会明白。然后你再告诉这里的地址，让他就寻个机会悄悄来见我。”
　　“宇文府？”沈大宝嚼着这三个字，突然猛然大悟地道，“不是威震天下大将军的家么？！”
　　“没错。”
　　沈大宝激动地抖着手指向他，“那你你……你是大将军！”
　　“对，也没错。”几日相处下来，也算了解沈大宝的为人，宇文飞也不再刻意对他隐瞒，“但此事你先不要宣扬出去，也不要告诉他人我在这里。”
　　沈大宝马上点头弯身道，“是是是，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宇文飞就扬了扬下巴道，“嗯，那你现在就去吧。”
　　“好，我现在就去。”说罢，沈大宝就又迅速跑了出去办事。
　　“将军，你让常安来是？”苏子青有些不明地问道。
　　宇文飞回道，“有些事情需要他去查一下。”
　　一旁的莫颜之有了些兴趣，不紧不慢地道，“在下有点拭目以待将军会怎么解决此事。”
　　

   
第83章
　　晚膳过后, 苏子青就忍不住去看雨儿，还见到沈大宝请来的奶娘，是个普通人家的妇人。
　　看到奶娘身前的波涛汹涌几乎要撑破衣襟, 他不由面上一红, 不过也无需担心小雨儿再饿着肚子了。待雨儿喝过奶后，果然小脸上多了几分红润, 就是睡着梦里都总是发出咯咯的笑声。
　　云桂躺在床上撑起身子，见他爱不释手地抱着自己女儿已然爹亲的模样, 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多谢公子, 如果不是您门，我家雨儿只怕无法平安出世，也无法喝上一口奶水。”
　　苏子青微笑地摇了摇头, “云桂嫂子你不用道谢，这不过是我和雨儿之间的缘分罢了。”
　　“对了。”一旁的肖灵转了下眼珠子，建议道，“既然公子和小雨儿如此有缘, 不如就让小雨儿认公子做干爹吧。”
　　“这个……”云桂面色犹豫着，“公子身份高贵，我怕高攀不起。”
　　“我也是普通人, 没有什么高攀不起。”苏子青却觉得可行，“云桂嫂子，我的确十分喜欢雨儿，不如就让我做她的干爹吧。”
　　“难得公子能不嫌弃。”云桂淡淡地笑着感叹, “这估计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苏子青越觉得怀里的女娃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轻轻地摇晃着，“小雨儿，希望你能快高长大。”
　　这时，当宇文飞与莫颜之走进来时，就望见他亲着怀中的娃娃。
　　莫颜之看到身旁的将军脸色都黑了下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
　　夜里，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庭院的花卉上。
　　宇文飞与莫颜之在书房中讨论了一些事后，回到房间，看到苏子青已经解下发冠，散下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褥衣坐在桌子旁，在烛光下弄着针绣。
　　他站在原处端详了一回眸里一暗，就不动声色地先将门掩上落锁。然后转身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到一旁，本以为他会搭理自己，可等了许久对方都没有反应，就故意咳嗽了两声。
　　可苏子青依然不理自己，就装不下去地回头，见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针绣上，就十分不满地扯了过来展开来一看，似乎是一件红色的小肚兜，上面绣着一只丑丑的猴子抱着一个大桃子，问道，“这是什么？”
　　苏子青正绣得差不多，被他突然拿走就站起来，皱着眉叫道，“将军，还给我。”
　　宇文飞不满地啧的一声，提着小肚兜道，“我进来这么久了，你竟然都不喊为夫一声，就知道捣弄这个玩意，它比为夫重要么？”
　　“我这是给雨儿绣的，今年是猴年，所以绣了只猴子，而这桃子代表寿，是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苏子青把肚兜夺了回来解释道，想着雨儿穿着小肚兜的样子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笑意，“待她满月，天气更热些时穿上这件肚兜肯定会很开心的。”
　　“是么。”宇文飞面无表情地又将他的手里的小肚兜抢了过去，啪地放到桌子上。
　　苏子青被他奇怪的行为弄得云里雾里，抬头去看，只见对方深邃的眼眸紧盯着自己，不由地吞咽了口口水，莫名心里一慌地往后退着，“怎么了……”
　　而宇文飞撩起他披散下来的青丝细细地揉搓着，一步一步紧逼着他往前走，口里却不咸不淡地道，“如今你认了小雨儿做干女儿，是不是以后我们之间要隔着这么一个人了。”
　　“将军……”苏子青被他的话语噎住，知道这人又在吃味，就一边后退，一边道，“你不是也很喜欢雨儿的么。”
　　当话语刚落，他的背就碰到了什么，回头一瞥发现自己被逼到墙壁上，已经无路可退了。
　　而宇文飞两手手撑在墙上把他圈在里头，因背对着烛光，看不清表情。苏子青缩了缩身子，怯怯地看着对方唇角微微勾起，便听他缓缓地开口道，“我喜欢的，有始自终只有子青一人。”
　　“将军……很晚了，我们还是快点上床歇息吧。”此时的苏子青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跑，但一转身就被那人的抓住手臂扯了过去，对方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嗯，我的子青想逃？”
　　“没……”苏子青偎在他温暖的怀里，抖了抖唇道，“我只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