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宗长,他肯定听你的话。”
溥渊鬓边微白的发已经好转,心性发生变化,状态也随之改变。
不过小鲛执着于人类年纪增长这事,阿渊变一点,他都想跟着变一点。
溥渊哑然,半晌才开口:“你这般很好,无需改变。”
小鲛不乐意:“要的。”
鲛抓起宗长垂在身前的一缕青丝,与自己落在脚踝的乌发打了个卷,将发结握在手心,似乎这样做就能让头发变色。
他啾了一口宗长的唇。
“分鲛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谢谢大家。
第83章
神陵内近日热闹, 药童们还是头一次见大祭司躲这般躲着个漂亮公子。
孟临之正在药庐捣药,仿佛有所感应,偏过脸就看见门外探到边上的脑袋。
小鲛双手扒着门框, 面纱遮去面容,露出的眼睛却是世间罕见的蓝, 很漂亮。
漂亮少年赖在那头,一本正经地说起谎话:“孟临之,阿渊叫我来拿药。”
鲛人一根筋上来了,非要缠着孟临之配制头发能变色的药来。
孟临之叹息, 小鲛接着又是一句:“你都能做出黑色药膏, 白色肯定可以,孟临之好厉害的。”
反复的话小鲛说过不下数十遍,旁人听耳朵都要起茧了。
宗长一句话的事就可以将人带回去, 偏偏因为鲛想, 就纵着鲛日日登门,
孟临之放下手里的药杵,忽然与宗长感同身受。
不想做让门外那鲛失望的事情, 但他确是不得不做。
“你……”
小鲛睁大眼, 孟临之哑声。
在神陵磨到傍晚,鲛从药园顺手采了一捧药花才乘车离开, 赶在天黑前回到宗苑和宗长用饭。
鲛泄气般用竹筷戳着碗里饱满剔透的米饭, 宗长看着他:“好好吃饭。”
还在使小性子的鲛立刻乖顺哦了一声,不再折/腾米饭, 吃完在外头消食,晚上就要被宗长拎上书阁写字看书。
他轻声念着书上的四个字。
结、发、夫、妻。
鲛起身, 捧起书跑到宗长身边, 指了指四个字。
溥渊放下笔, 将小鲛拉到身边的位置坐好,与他解释:“结发夫妻,说的就是人们在成亲的时候,彼此会剪下一缕头发,再将他们的头发打上结留存下来,寓意永不分离。”
小鲛摸了摸无名指上的玉戒,溥渊左手的无名指戴着和他同样的玉戒。
玉戒是原来鲛带回的那一对,上次分开时溥渊已经将东西都收好了,那些东西如今全被归置在它们保存的位置。
鲛蜷起双腿,整个人都被宗长裹在怀里揽着。
他仰了仰脸,去亲宗长的唇,含糊地说道:“那小鲛也要和阿渊做结发夫妻。”
喝过果酿的唇甜软清香,溥渊心思从书上收回几分,双手握紧鲛的两只手腕,轻轻一扣,勾出鲛人湿软的舌尖。
走出书阁转过一个回廊就到卧房,溥渊抱紧怀里的鲛反手把门合上,托起鲛朝屋内进去。
当天小鲛就起晚了,因为他在床上说了些从话本里学来的荤话。
他迷迷糊糊地捂着肚子,没让阿渊碰,还说要生个孩子。
溥渊掐起鲛的精致的下巴,汗滴在唇瓣滑下,指腹擦了又擦,才沉声问他哪里看来的。
小鲛咬着唇,后来又嫌肚子涨得不舒服,和话本上写的不太一样,才松了口如实告诉阿渊。
鲛学的字有不少都是从话本看来的,比起框框正正的书,小鲛喜欢看别人口中所说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本。
溥渊流的汗愈发密集,他缓缓捂着鲛的肚子压了压,眉宇隐忍:“还学了什么。”
鲛人湿长的眼睫一抖,瞥过罩子下微微摇晃的火光。
为了让蜡烛烧得久些省去添火的功夫,屋内新置的蜡烛和原先用的不太一样。
溥渊一只手掌包在小鲛发顶垫好,免去撞到他的脑袋喊疼。
又问:“学了什么?”
鲛湿湿的蓝眸盯着那簇燃烧的烛火,落在那截粗/大的白色蜡烛烛身前。
溥渊:“嗯?”
小鲛哎哎地咕哝,眸子里倒映出蜡烛。
“就……就是很大……”
火苗抖得愈发剧烈。
宗长都有点坏了,抱起小鲛走去桌边,拾起落在上面的书,亲亲他汗湿软滑的脸蛋。
“看到哪里。”
鲛肚子不舒服,想挣开,反被禁在桌前,身后的宗长犹如一道墙挡着。
书籍翻页,翻着翻着落在其中一页上。
小鲛眼也不眨地盯着纸张,乱了焦的眸慢慢认出白纸里的黑字。
抿起唇又张开呼吸,话本有什么字他就说什么字。
“长……”
又到下一行。
后来这本话本是看不成了,小鲛嫌它脏,私下将话本子藏了起来。
鲛醒得晚,窗户微敞,檐下织出了一串串珠帘。
他裹着被褥懒懒地望着这阵不小的雨,忽然赤足跑到窗边立定。
仆送水进门,小鲛简单洗漱之后就将摘下的面纱戴上。
“鲛出去一趟,阿渊问起就说我去见兄长了!”
蓝色身影扭出歪歪软软的影子,刘松子来不及追上,前一刻还发懒的鲛已经不见身影。
鲛来到城中最大的客栈,很快找到红鲛下榻的房间。
门外的护卫小鲛没见过,面前冷峻英气的男子放他入内,姬红息懒洋洋地侧躺在床榻入梦,小鲛刚入屋,他就睁了眼,满是笑意。
“你这小东西有了男人就忘记兄长。”
小鲛哎哎呀呀的,他扑向姬红息怀里,姬红息抱了会儿,含笑的眉轻皱。
“都是其他男人的味道。”
小鲛稍微放高了声:“阿渊很好闻的!”
姬红息“噗嗤”笑出声。
门外冷峻英气的男子送进点心,目光在姬红息与小鲛相互牵起的手顿了顿,只字未语的退出。
鲛亲昵地蹭蹭姬红息的肩膀,鲛与鲛之间不用言语也能感知彼此心思。
他好奇地望着门外的方向:“这人喜欢兄长啊。”
姬红息只是笑,看起来并未当回事。
“喜欢我的人太多,我管他们呢。”
红鲛游戏人间的态度看似散漫风流,可小鲛清楚地捕捉到他微变的思绪。
他迟疑道:“兄长还喜欢画中的那个君王么?”
姬红息合眸,细长指尖执起小鲛乌黑浓密的发把玩。红衣与蓝衣交叠着,香/艳亲密,却不见丝毫暧/昧。
姬红息似乎在思考,半晌才失笑:“你说他啊。”
“喜欢有何用,我都快将他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鲛失神:“他走了很长时间吗。”
姬红息垂眸,语气不轻不重的:“嗯,凡人寿命如何他就如何,所造杀孽太重,纵使精通巫术,命该绝的时候多一口气都吐不出来。”
鲛:“……”
他抓起姬红息的衣袖,指节都捏白了。
“书里、书里记载了鲛人有使人长生的通天本事……”
小鲛几乎将姬红息当成救命稻草:“莫非都是假的?”
姬红息摸摸鲛的面庞:“是真是假,与你那位阿渊也没干系。”
鲛抿唇。
姬红息道:“我在此地留不过几天,你随我走走。”
小鲛被转移了注意:“还要去哪?”
姬红息看着他:“我去的地方可多了,你身上留有我的鲛香,想我了便来。”
还有一句姬红息没说,尤其在那位阿渊离世之后。
鲛阅历尚浅,他说得再多不如让小鲛自己多经历几十次就习惯了。
余下几日,鲛带着姬红息在曲黎族内游逛,他想让兄长看一看阿渊,姬红息表示兴致缺缺。
鲛喜欢交朋友,姬红息与他不同,好享受,却也懒。除了可以调戏的俊美男子,统统不见。人虽有千面,在姬红息眼中都是一副短暂消逝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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