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他总绑着我!(6)
围观众人纷纷觉得温度降了几度……
那人好似浑然不觉,头埋在叶云尧脖颈间,又蹭了蹭,要死不死的感叹了一句:“啊!还是那么香!”
众人抖了抖,温度貌似更低了……
那人终于抬头,只是盯着叶云尧,一张被泥巴糊了满脸的面容仔细的瞧着叶云尧,看得非常认真,那双眼睛亮如星辰。
然后,哈哈笑道:“叶小公子,你真好看。老天待我不薄,我又能看见你了!”
众人抬头望天,风好大,感觉要下雪了……
终于!
“哐啷”一声,有人被直接砸进了屋子里。
屋内传来大骂:“靠!你轻点儿!”
围观群众:啊,没下雪,下冰雹了,砸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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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砸的龇牙咧嘴,扑腾的满屋子水花四溅。
这人竟被叶云尧一下扔到水桶里来了。水早就凉了,冻的他“嘶嘶”叫唤,心里郁闷着,“老天爷既然让我重见天日,怎也不给我副好身子?这肉体凡胎竟然一丝灵力也无!”那人在水里扑腾了半天,身上全然湿透,往水里一泡,这才发现自己有多脏,污水泥子都洗了一池。
一想着刚刚自己干的缺德事儿,他却一点都不愧疚,反倒乐得不行,刚一抬头,就瞧见叶云尧大步入内,面露凶光,咬牙切齿,好不可怕!
那人却是嘻嘻一笑,盯着叶云尧脸颊边被他蹭上的一点污渍,就如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儿般,扑腾着水花,乐的开心。
叶云尧正怒火中烧!这位梦回无尽最受宠爱的弟子,俊雅清贵,年少扬名,乃修为惊人的人中翘楚,什么时候被人如此侵犯过?!
身后紧跟而进的几人,都磨磨蹭蹭的在门口踌躇要不要进来,总觉着屋子里的气氛不太妙啊!
思前想后,几人当下决定还是撤!
蓝怀玉还算有良心,招呼了小二重新打上一桶热水。
热水都是一直烧着的,小二来的飞快,三下两下弄了热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小二心想,好家伙,那一身蓝衣的公子浑身低气压散发的太可怕了!
临走时,还不忘关上了门……
屋中那人,见其余人都散了,一双眼睛极有神,目光炯炯的盯着叶云尧,嘴角一直勾着笑,好不惬意的躺在水中。
见叶云尧依然咬牙盯着他,眼底怒火翻腾。他忽的站起身来,作欲脱衣服模样,洗净的身子胸膛现的晃晃悠悠,白花花一片,水花扑的到处都是,他笑道:“这位公子,我要脱衣服了,你不让让?”
叶云尧不动。
“再不让,可就看光我了哦?”
叶云尧还是不动,只牙咬的咯吱响。
“哎呀,这可是你自己要留的,既然你想见我洗澡,那我也无甚害臊!叶公子可瞧仔细了,这身子本公子还没见过呢!”那人哈哈一笑,脱衣服速度极快,“呲溜”一下就脱了个精光。然后一咕噜的跳到了旁边的水桶中,那水温热乎乎的,从凉到热,那人一个惊颤。
“啊……”
红唇微启,舒坦的闭眼哼唧了一声。
这一声在氤氲的水光中总觉着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那人却是不在乎,半眯着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叶云尧。
缓了一下,见叶云尧早早就转过了身去,耳旁已染上了淡淡的浅粉。
“叶小公子?转过来呀!”那人真不知羞,道:“刚刚不是还盯着我看嘛,别害臊,本公子让你看!随便看,随便看,看哪儿都成!”
叶云尧身子微颤,拳头捏的死死的。
那人调笑道:“明明是你一掌把我砸进的桶里,还巴巴的跑来瞧我洗澡,现在敞开了身子要你看,你又不看了?”
叶云尧耳面绯红,硬是不敢转过身子,好半晌,他才冷冷道:“洗完澡,有多远滚多远。”
“别呀。”那人从水中站起,叶云尧虽背对着他,但仍觉着尴尬,尤其听到那人起身,就如后脑长了眼睛能看见什么似的。
那人道:“你既将我召唤出来,便一定要对我负责!我秦意之生是你的人,死便是你的鬼了!这一辈子,你都别想赖掉我!”
秦意之?!
叶云尧一怔。
他猛然回头!
“你说什么?”
秦意之扑通一声又坐回水中,趴在木桶上,笑瞧着他:“叶小公子想再听一遍?我说呀,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你赖不掉我了!”
那少年面容已洗净,只可惜,虽一双眼睛生的极好,晶晶亮亮,破为有神,可那面容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最多只能说是清秀。
叶云尧亮起的眸子又淡下,不是他。
不论是世人唾骂的盛世美颜,红衣潇洒,还是他前些日子在藏书阁搜寻的凶神恶煞,青面獠牙,那模样都不是眼前少年的样子。或许,只是同名同姓吧。
叶云尧道:“你也叫秦意之?”
秦意之道:“诶?除了我,还有人敢叫这个名字?”
叶云尧仔细的看了眼,那少年时常笑着,面容清秀,却很是普通,又用法力探查了番,确实一丝灵力也无,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若说是那拥有翻天覆地之能的血衣罗刹,倒有些牵强了。
少年笑的开心:“我说这位公子,你也在这站了半天了,方才也陪我在地上滚了半天了,要不,一起进来洗洗?”
叶云尧身子几不可察的颤了颤,哼了一声,怒极,摔门而出。
身后仍闻:“哈哈哈哈……”
见叶云尧真的走了,秦意之止住笑,老老实实的泡在木桶里,水一直浸过头顶,他沉在水底,脑中思绪翻飞。
他重生了?
不知多少春秋冬夏,在无间地狱中,只余无边的黑暗。
沉睡不知多少年,醒来只知要去寻他,哪怕大闹阎罗殿,威胁阎王爷。
若不是阎王死活拖着他不让他走,最后把缪文清都搬了出来,好说歹说将他留在无间地狱一些时日,且万分保证定会给他个交代,否则那日他便独自杀了出去。
说好也好,说坏也坏。
昔日身死,不知皮囊在何处,如今重生居然附身到一个凡人身上,秦意之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好。
巧的是,他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
当看见他时那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叶云染”硬生生的堵在了喉间,因那时千面狐扰了他的思绪,正双眼猩红的杀向叶云染。见他危险,加上阵法的束缚力,秦意之二话不说便向那狐狸打了过去,之后他清晰听闻了千面狐那声“叶云尧”。才知,百年间,物是人非。
云染,云尧?
一样的脸,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名字。
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天果然待他不薄啊,没想到他这被人视为瘟神的人有朝一日都能重见天日,真是天不亡我!
秦意之从来都不杞人忧天,性子开朗的一塌糊涂。
此时此刻,他只是郁闷这居然是一副凡人的身躯!肩不能扛脚不能提,这可怎么办。他不担心灵力,不担心修为,但很担心若再和那人打架会被揍成什么样……
譬如刚刚,他就很郁闷被叶云尧一掌劈进屋子里。虽然以前二人也常打架,可好歹也是伯仲之间,难舍难分,现在可好,他一掌就被|干翻了,以后怎么作威作福?不……以后怎么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秦意之最爱逗叶云染,更爱吃他豆腐,尤爱看他面红耳赤的模样,那现在怎生是好?
所以,秦意之很郁闷!
不行!这身子不行!
一定要将他那副能作威作福的身子找回来!找不回来,如何一展雄风?!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感情戏,( • ̀ω•́ )✧,所以以后他们两个的互动会很多,秦意之目标只有一个:再掰弯他一次
第9章 亦假假亦真
这一瞬间,院子安静的只闻树叶摩挲的沙沙声。
一行人各个局促尴尬的坐在椅子上,那滋味儿,果真坐如针毡……
不因其他,只因几人原本在院子中商讨那白山之事,正确定下一步计划,忽然有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穿着一身小二不知何处搜来的粗衣麻布,歪着身子坐没坐相的支着腿,好不惬意的坐在叶云尧旁边,更不客气的拿起他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喝罢,连连称赞:“好酒,好酒啊!”
这不速之客,自然是秦意之。
昨夜折腾的久,那叶云尧出去了也一夜未归,秦意之一睁眼已然又到了晚上,这一觉睡的真是舒坦。他朝小二随意要了件衣衫,套在身上就出了门,晃悠了半天,才发现几人坐在这里。
他倒是不觉得奇怪,只是这一桌子的人,都觉得冷风嗖嗖的。看那叶云尧一张脸都快冷到骨子里去了,虽然从开席到现在他也没动面前杯子里斟的酒,可那秦意之一来,问都没问,端起就喝,几人瞬间就发现叶云尧脸色开始阴云密布……毕竟,叶小公子不喜旁人触碰之事并不是秘密啊,更遑论他所用的酒盏。
当事人喝了一大口后,好似也知该介绍下自己,便站起身来,朝着各位做了一辑,笑的如沐春风,他道:“各位兄台,在下秦意之,受叶云尧召唤,专为护他而来。今后,还要各位多多担待!”
叶云尧一听,转过头来,盯着他,嘴里清晰一字一字吐出:“我,不需要你护。”
秦意之哈哈一笑,一只手居然就这么搭上叶云尧的肩,他道:“别呀,叶小公子,你看,我那晚不就护着你了?若不是我来的及时,那骚狐狸还指不定怎么对你,若放你一人在外,叫我怎生放心?既然被你召唤了来,岂有离去的道理?”
坐于对面的蓝怀玉看了看搭在他肩上的手,又瞧了瞧叶云尧冷着的眸子,他咳了咳嗓子,对秦意之温言道:“秦公子,我瞧你肉体凡胎,毫无灵力,云尧兄修为极高,难逢敌手,你要怎么护他?你可要想清楚,若是跟着我们,今后可是有性命之危。危难之时,我们并不能全然看顾住你。”
“哎,不用不用,”秦意之自个儿给自个儿斟了酒,一口喝下,又道:“你们不用管我,管好你们自己就行,我虽为凡人,可别小觑了我,这护命的法子,我还是有的。更何况,我还要保护叶小公子呢,对吧!”说罢,他搭在叶云尧肩上的手,恰逢适宜的拍了拍。
叶云尧终于未忍住,执起秦意之的手就欲扔开。而那秦意之动作飞快,手转了个弯,反抓住叶云尧,叶云尧抬头看他,便见了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耳中传来嬉笑:“叶小公子,原来你不光爱看我洗澡,还爱捉我的手,怎么样,手感可好?”
叶云尧撒手,脸面微红,怒斥:“下流!”
秦意之一本正经:“叶小公子,可不许这样说自己。”
众人:“……”
而众人脑袋里只有一个问题,偷看洗澡是怎么回事?
叶云尧的七师兄柳无眠和八师兄张丛行此刻已然傻掉。
不是因为小师弟让那小子碰了身体,也不是因为小师弟没将他揍一顿,更不是因为小师弟没有离席而去,而是小师弟刚刚居然脸红了?
小师弟居然脸红了??
这万年冰雕的人,众人皆知的面瘫脸,刚刚脸红了?
柳无眠的嘴里可是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他傻愣愣的和张丛行对看了眼,打着二人才懂的暗语,道:“我没看错吧?”
张丛行摇头,他很严肃:“没看错。”
柳无眠摇头,一直张大着嘴就没闭过:“不得了啊不得了。”
此时此刻,忽而一声疑问传来。
“秦意之?”
说话的是秋易连,他歪着脑袋,苦思冥想,道:“这名字好熟悉啊,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蓝怀玉点头:“确实如此。”
阮长修紧跟:“恩。”
秋易连想的眉头都皱一块去了,连拍着脑袋:“快想快想,真的感觉在哪儿听过。”
半晌,他瞪圆了眼睛:“哎呀,我想起来了!”
众人朝他望去,只余一人快活的仍旧喝着酒。
“这不是那血衣罗刹鬼公子的名字吗?秦意之啊!”
说完,一行人如临大敌,阮长修速度尤其快,已然拎起蓝怀玉出剑挡在他身前,秋易连是一咕噜钻进了桌子下面,各个是祭法器的祭法器,躲藏的躲藏,一下子好好的酒席就只留下了秦意之和叶云尧二人。
此时瞧二人气定神闲的模样,尤其秦意之,喝的好不痛快。叶云尧却是看都不看,一直冷着一张脸。那几个一惊一乍的人看自己的紧张兮兮,都有些不自在。实在不是他们大惊小怪,而是秦意之那三个字就是修罗地域!
自小长辈就告诉他们,五百年前修仙界出了个天才少年,可那少年误入歧途竟成了魔,一朝成魔,杀尽天下。那血衣罗刹的事迹从来都是当反面教材来说的,好让学生们一心向善,好好修习,除魔卫道,以护天下。不过,传言那少年一席红衣,傲立天下,据闻,生的颇为好看,再瞧瞧眼前的这位公子……各位心中已有答案:嗯,这人样貌普通,不是那个秦意之。
今日可好,刚一听那秦意之三个大字,几人就惊的跟个什么似的,一跃而起,现在想想,有点丢脸啊……
蓝怀玉推开阮长修护在身前的剑,他摇头对他道:“你看仔细了,这人是凡人,一丝灵力也无,怎会是那罗刹鬼?”
阮长修细看了几眼,该是确定了,便收起剑,站在蓝怀玉一旁,只那眼神仍旧盯着秦意之,仿若一有风吹草动他便立斩无疑!
秦意之噗嗤一笑,他道:“喂,秦意之有那么可怕吗?瞧你们一个个吓的。”
秋易连听蓝怀玉说完之后,就试探了几分,见秦意之当真无灵力,他胆子便大了起来,拍着胸脯凑到秦意之跟前,拍拍他说:“兄台,对不住啊,刚刚是我太激动了,你也别见怪,只是那秦意之的名字听着真叫人脊背发麻。”
秦意之笑看着他,道:“可我真的是秦意之。”
秋易连连忙摇头,解释道:“我知道你叫秦意之,不过我说的不是你这个秦意之,是另外一个秦意之!”
秦意之又道:“敢叫秦意之的,应该无人了吧?”
秋易连以为他介怀了刚刚众人对他防范,又觉着抱歉,他连忙道:“真不是那个意思,兄台,秦意之这个名字吧,毕竟是个名字,虽然那罗刹鬼是叫这名,但也不能阻止其他人叫不是?谁晓得这么巧你也叫这名,这不是才误会了吗。我来跟你说一下,我们所说的秦意之呢,是五百年前杀尽修仙界的魔头!”
秋易连义正言辞,说的头头是道,“那魔头生的是青面獠牙,鬼气森森,所及之处无不一片荒凉,那是死的死,伤的伤,杀人不眨眼你知道吧?那魔头就是杀人不眨眼!据闻,曾有七老八十婆婆跪求,下有三岁小儿哭啼,一老一小不住的磕着头,但那魔头竟将二人扒皮抽筋,只为图一时之乐!你说,此等魔头,怎叫人不杀之而后快!”
这下换秦意之愣住了,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事了?我怎么不记得??
他不自觉的转头看向叶云尧,见叶云尧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秦意之将信将疑的问秋易连,“秦意之,青面獠牙?”
“是!”
“鬼气森森?”
“是!”
“杀人不眨眼?”
“是!”
“……”
秦意之委屈啊,我上辈子那张脸多好看啊!谁不多看三分?就这!就这面前冰桩子一样的叶云尧还不是天天盯着我那张脸?怎么就青面獠牙了!怎么就鬼气森森了!
明明一翩翩佳公子!
秦意之不知道自己死后不过五百年竟然被传成了这副模样,枉他一世英名,啊不,一世骂名啊!
秋易连哪知他所想,端起自己酒杯,又顺手拿了秦意之先前喝的那杯子,递给他,道:“来来来,意之兄!我敬你一杯!我还未自我介绍,我是函丹派的秋易连,这为是沧浪剑阁的剑仙蓝怀玉,那位是沧浪剑阁的剑圣阮长修,这两位呢,是叶云尧的师兄,柳无眠和张丛行,哦,我们还有一位秋易连的小师妹,只是没叫她出来。至于这位嘛……”秋易连咳了咳,“你该知道的,就是他将你召唤了出来,这位是无尽阁的叶云尧。”
无尽梦回嘛,秦意之知道。
他状似不经意的一问:“无尽阁,修何术,如今竟能将我召唤而出?”
叶云尧仍不理他,倒是他师兄张丛行客气的道:“我无尽阁,修逍遥道,我小师弟排行第九,因是门中最小,惯了些,那术法名唤残誓之术,是……”
张丛行断了一句,又道:“那残誓之术,也是方才我们误会你的那罗刹所习,因这术法阴邪。但我们修逍遥道,其余派别也管不来我自家事,如此师弟才会习了将你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