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豪门后我却只想搞事业[穿书](4)
她耸了耸肩,总结道:“相对于T台模特,进娱乐圈或者做平面模特说不定会更适合他。”
封允认真听着,没说话。
他对楚雅言总有些不耐烦,但又极难得地多出一份特别的耐心来。
有点矛盾,又有点无奈。
他没有办法毫无芥蒂地喜欢她,但也没有办法无视她,伤害她!
那种骨血里的纠缠,在他出生时就已注定,无法改变。
在某些方面,他觉得自己像个木偶,被命运的绳索牵扯住捆绑住,身不由己地跳着可笑的舞蹈。
而楚雅言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她在他身边恰到好处地踩线,恰到好处地放肆,但又不会真的越过他的底线。
一场流光溢彩的视觉盛宴,二十分钟的时尚饕餮,直到结束,仍让观众们意犹未尽。
宁安共换了四套衣服,搭配四套不同的配饰,极度快速的节奏让他在最后一趟走下来,汗湿了后背。
大家在工作人员兵荒马乱后,暂时放松下来的小小欢呼声中,一起陪设计师们上场谢幕。
直到完全结束,很多观众也没有离场。
他们停留在台边交谈这一季的流行趋势和对这场秀的看法。
也有人到后台和模特以及设计师合影。
更有不少商业合作伙伴或时尚买手已经在后台和设计师就合作事宜,以及修改意见开始沟通。
而之后,主办方还有一场小型的庆功酒会。
不过针对对象主要是来看秀的各路媒体,明星,买手以及合作伙伴们。
模特们则大多在完成工作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换回自己的衣服,卸妆清洁准备离开。
最辛苦的是工作人员,他们则开始整理衣服饰品,收拾场地,还要为后期的宣传做各种准备工作。
在后台的一片混乱嘈杂声中,宁安和田晓辞坐在相邻的座椅上安静地卸妆。
一场秀下来彼此都有些疲惫,也带点兴奋。
所以有人沉默也有人在欢快地交谈。
覃闻语收拾完东西,走过来弯下腰,一手搭住一人:“呆会儿我要去酒会那边打个招呼,看后面还有没有其它的合作机会,你们有空的话就等我回来,一起出去喝一杯?”
宁安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多钟,不早不晚的时间。
但他并不敢多留,于是一边卸唇上红色的脂膏一边拒绝:“不行,我得回去,今天偷着出来的,老爷子这会儿还不知道火成了什么样?”
田晓辞也抬起眼睛,在镜中对上覃闻语的目光:“今天先算了吧,我也有事儿。”
覃闻语面上露出了一点遗憾的神色来。
田晓辞笑道:“何亦哥最近很忙吗?不要回去陪他吗?”
“何亦”这个名字似乎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覃闻语的神情几乎瞬间便柔软了下来,却又带了些意味不明的伤感。
他含着点笑意,语气里却难掩失落:“嗯,他呀,闲不住。”
说完这话,他便站直身体:“那行吧,路上小心,记得后天盛景的秀不要迟到。”
盛景是一个酒店品牌,原书主角攻罗修典家的产业。
宁安和田晓辞一起点头应了。
俩人收拾好便一前一后,各自背着双肩包,打算从后门离开。
差不多的身高,都是身姿挺拔,肤白貌美,如芝兰玉树一般的人儿,站在一起更是养眼。
田晓辞穿着牛仔裤白T恤一双板鞋,青春逼人。
宁安则是熨烫的妥妥帖帖的藏青色衬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一条黑色休闲裤,将腿绷的又细又直,清冷禁欲。
他们出门时正遇到站在门口走廊拐角处和人交谈的黎远书。
黎远书的眼睛很亮,即便笑意收的恰到好处,可眼中那份欢喜却怎么也掩不住。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很俏丽的女孩子。
那女孩气质高雅,年龄看起来很小,笑容里也有一点难掩的单纯与娇蛮气。
女孩身旁还站着一个极高大的男生,他双手插兜,靠墙而立。
他的面容被掩在灯影里,半明半暗,渲染出一点点神秘,可灯光照到的那一半又让人极惊艳。
明面上,黎远书一直在跟女孩子说笑,可一双含笑的眸子却不时望向男孩子。
那双还没卸妆的眼睛十分好看,里面蕴着热烈的光,更为他添了一丝神采,很是让人心动。
那男孩子却淡淡的,嘴角噙了点漫不经心的笑,偶尔礼貌性地回应一句,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他身量极高,双腿修长,斜斜靠墙而立,带着点吊儿郎当的味道,很迷人。
田晓辞一向有些看不上黎远书的骄矜,此刻看到他这副神情,脚步不由慢了下来,侧头向那边看去。
看到那男孩子的时候,他不由微微侧了侧头,神情也透出了些好奇来。
那男孩子的身高乍看起来跟覃闻语差不多。
作为模特儿,宁安和田晓辞对身高都极其敏感,便不约而同地多看了几眼。
宁安看过去时甚至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最初只是随着田晓辞的目光看过去,随后也只是因着模特对身高敏感本能,多看了几眼。
偏偏他望过去的目光与男孩子漫不经心扫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们都很好看,欣赏美的事物仿佛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他们都没有回避。
短暂的对视后,各自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世上美的人美的事物太多了,但绝大部分大约只能有一眼之缘。
人们习惯于此,所以大部分时候也并不会有太多遗憾。
比起宁安来,田晓辞看的放肆了些。
初时他以为这个男孩子也是模特,但几眼之后,他便确定对方不是。
这样一张脸,这样的气质身段儿,在这个圈子里不可能寂寂无名。
他们在漫不经心的打量中擦肩而过,似茫茫人海中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一般。
只是擦肩而过,可能再无回首。
彼时,他们的确算的上是这样的关系,只是这关系却转瞬即便。
走了很远,女孩子甜美的声音仍微微传来:“那学长先去卸妆,待会一起去吃宵夜,好久不见,我有好多新鲜事想跟学长聊。”
那声音越来越淡,他们已走进了秋天的夜风里。
天上正飘着很细很细的雨丝,打在颊侧凉凉的,却很舒爽。
宁安停在门口打车,田晓辞则挥手说了再见。
他转过一条小巷,像条鱼一样,灵活地钻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里.
车子后排已经坐了一个人,看他进来,便淡淡地吩咐司机开车.
田晓辞脸上轻快的笑意淡了,坐在座位上半垂着头,有些颓丧。
那人放下了前后排的隔板,拉了他的手,问:“怎么?看到我让你这么难受?”
他的手轻轻地抚向田晓辞耳后,准确地停在那一点吻痕上。
田晓辞沉默了片刻,问:“你是故意的,是吗?”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路边的灯光忽明忽暗打在脸上,勾勒出一张年轻而深邃的脸。
那张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向田晓辞的目光,犹如懒洋洋的猫看着爪下的老鼠。
他就那样一下下地抚着田小辞耳后那一小块敏感的皮肤,是戏弄也是戏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田晓辞隐忍地问:“明明说好的,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我影响了吗?你不是工作的很好吗?”那人轻轻地笑,嗓音低沉悦耳:“那套裙装很适合你,我已经让人买下了,回家你穿给我看!嗯?”
田晓辞抿着唇,眼睛里的愤怒被极力压抑着。
那人又笑了一声:“刚刚给你转了二十万,怎么,不够吗?”
田晓辞闭了闭眼,最终垂下了头,他眼睫轻轻地颤抖,却什么都没有说,安静的如一尊雕像。
车厢里只剩下男人意味不明的笑声,田晓辞就在这样的笑声中被拉进了怀里吻住。
第4章 Chapter 4
细雨中不好打车,宁安等了好一会儿,空车来了几辆,但每次都被别人抢了先。
他有些无奈地后退一步,靠在酒店门口那株高大的法桐树下,低头点了一支烟。
男士细烟被夹在修长洁白的指间,越发衬的那只手骨节匀亭,在幽暗的灯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
他微微低头,淡粉的唇衔住烟嘴,眉心微蹙着吸了一口。
淡淡的茶香伴着若有似无的薄荷气息,在口腔中丝丝缕缕散开,很是提神。
他的眉头略松了些,抬眼时唇齿间漫不经心地逸出了一个烟圈。
他在担忧,连覃闻语都能看出他与以往不同,更遑论宁安的家人?
现在他尚可借着与家人的冲突将自己关在房内,少说话,少接触,能瞒一时是一时,可以后呢?
雪白的牙齿咬在淡紫色的过滤嘴上,陷出深深的齿痕,他抿紧了唇角:
必须得想办法离开宁家!
可理由呢?
以宁士渠对他的态度,没有合理的理由,是不可能让他离开的。
只缺一个契机。
细雨无声无息打在车窗,为它覆上迷蒙光点,犹如幼时的肥皂泡,灯光下七彩虚幻。
车里放着轻音乐,黎远书和楚雅言交谈的节奏也像那支曲子一样,轻松愉快。
他们在商量宵夜的地点,最后楚雅言拍板定下了“SOSO”附近的甜汤店。
那家店的汤甜而不腻,特别可口,最重要的是,封允回酒会比较方便。
黎远书看着封允,笑了笑,柔声说好。
封允没说话,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车外,那里有一道笔挺的身影,靠在树边微垂着头抽烟。
他甚至看到了烟头的那点火星由昏暗变得炽亮,映出那个人尖尖的下颌与低垂的眉眼。
莫名地透出一股令人心酸的孤寂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