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豪门后我却只想搞事业[穿书](38)
“别走啊。”楚勤伸手按在他肩上。
封允眼神冰冷地看了看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有话快说,我没时间陪你玩这些幼稚的游戏。”
楚勤笑起来,猫逗老鼠一般:“幼不幼稚玩儿了才能知道。”
Abel把一杯烈酒往他面前重重一放:“客人,您的酒。”
“客人?”楚勤又笑了,仿佛这个词带着什么魔力般, 特别能逗笑他。
他挑起眉梢对Abel说:“我可不是什么客人,是主人才对。”
Abel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眼神明确表达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这人有病?”
楚勤却并不在意Abel的眼神,转而重重地拍封允的肩膀。
手中的酒液溅了出来,滴在封允浅咖色的毛衣上,洇出几个深色的圆点。
封允垂下眸子,浓密的长眉微微敛起,望着被染上酒液的毛衣。
今晚的楚勤不对劲,像是有备而来,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还没来得及想出来,楚勤便倾身给了他答案。
他附在他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道:“SOSO是楚家的产业,你不会不知道?你不是很有骨气吗?不是不碰楚家的东西吗?现在算什么?嗯?”
封允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是捏着酒杯的指节却泛了白。
他在楚勤好整以暇的目光下,似沉默又似忍耐。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平静的:“滚!”
“你让我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楚勤嘲讽地笑。
封允看着他:“你说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信!”
楚勤看着他筋脉凸出的手背,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的双手,缓缓凑近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妈是个什么货色?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怎么觊觎我楚家的家产的?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你的好母亲啊?”
楚勤的话如一根淬毒的钢针,直直扎进了封允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见血封喉。
封允的心在那句话敲进来的时候,疼的几乎受不住。
其实楚勤说SOSO是楚家的产业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信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楚勤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只不过在强撑着表面的平静而已,就算狼狈,也宁愿自己一个人偷偷狼狈。
酒杯在手心里炸裂,琥珀色的液体里掺进了一丝丝猩红,顺着虎口缓缓滴了下来。
慢慢地琥珀色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鲜红的血液不停滴下来,染红了袖口。
封允的脸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越发衬的那双眉眼奇异地瑰丽,一双眸子冷的让人心惊。
楚勤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笑了。
“你不是很嚣张吗?这会子怎么嚣张不起来了?”
他伸手去拍封允的脸:“和你妈一样贱,嘴里说着不要,背地里却想着法子和楚家不清不楚。”
他的手拍到封允脸上,很脆的响,但很快便淹没在喧嚣的背景音里。
封允的脸很凉,入手几乎没有温度,像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一样。
让楚勤既痛快又心惊,偏偏心底的施虐欲得到了满足,又叫嚣着想更满足一点。
那样不轻不重,轻佻而无礼的一巴掌拍在脸上,封允却恍若未觉。
他的大脑转的飞快,把陆友出国前前后后的事情过了一遍又一遍。
不是没有疑点的。
陆友忽然决定出国定居,并毫不犹豫地将酒交到了他的手里。
当时他虽有过疑惑,但也只是以为那是陆友对他的赏识与信任。
可现在结合楚勤的话,所有的一切一下就说的通了。
不过是楚家和他母亲在背后做了手脚。
而他认为的信任也只是金钱的威力。
陆友应该拿了楚家不少钱,而楚家也借着SOSO将他与楚家不清不白地绑在了一起。
被背叛的感觉如一粒恶魔之种在心底抽根发芽,将他整颗心缠绕勒紧。
他恨自己当初太自信,也恨自己太年轻,轻易就相信别人。
楚勤见他抿着唇白着脸丝毫没有反应,以为是对他的轻蔑,他咬着牙抬手就要拍第二掌上去。
这一掌他没留余力,对封允的恨意全都聚在了指尖上。
只是手掌离封允的脸颊仅有毫厘之差的时候,他的头皮一紧,被人从脑后扯着头发拽了起来。
宁安冷酷的脸出现在他头顶上,他一言不发,抓了一瓶酒对着他的脸就浇了下来。
酒水浇在楚勤的眼睛上,浇的他张不开眼,他想挣扎躲闪,可抓着他头发的手却坚定有力,挣扎间,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他张着嘴骂:“你他妈什么玩意儿?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贪图富贵的贱货……”
污言秽语从他嘴里滚滚而出,不堪入耳。
宁安冷着脸把酒瓶嘴塞进他嘴里,楚勤一时不察,被呛地咳了起来。
眼睛里又是酒又是泪,一双眸子血红,他仇恨地瞪着宁安。
酒液倾进口腔吞咽不及,顺着嘴角流了下去,打湿了前襟。
宁安冷冷看着他:“再骂一句试试?再骂我把你牙撬掉,信不信?”
他身上的衣服板板正正,黑色衬衣敞开两粒扣子,露出脖颈上叠带的项链。
耳珠上戴着小巧的耳环,在灯光下闪着金属的冷光。
唇角抿着,一双眸子冰冷似雪。
如果忽略他的动作,他应是个带点傲气,甚至有点高贵的年轻人。
偏偏他手上的动作狠辣极了,眼里的情绪又过于稳了。
楚勤害怕了,他信他做的出来,他被堵着嘴,脸憋得通红,一声都不敢吭。
瓶子里的酒尽了,宁安随手把空瓶扔在台上,放开了楚勤:“滚!”
覃闻语和田晓辞,外加楚雅言在他们甫一动手时就围了过来。
却又不约而同地被宁安身上爆发的那股子又狠又利落的劲儿给震住了。
宁安收拾了楚勤,暗暗向他们摇了摇头,让他们退了回去。
他蹲在封允面前,将他受伤的手拉起来细细查看。
封允手心里扎了玻璃碎,鲜血不停地渗出来,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摸了摸他的脸:“去医院?”
封允的神情已经缓了过来,只是眉眼间像淬了冰,他的嗓音有些哑:“不用,你帮我弄弄就行。”
楚勤趴在台上几乎把肺都咳了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会子也终于缓了过来,他摇晃着站起身,一双眼阴毒地看宁安蹲在封允身前查看他的伤口。
一时间,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抓起屁股下的台椅,高举着就往宁安头上砸去。
封允一把把宁安抱进自己怀里,长腿一抬,直直踹在了楚勤的小腹上。
楚勤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封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他:“你走,你说的事儿要是真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楚勤恨得几乎将牙根咬碎了,他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等着,这才只是前菜。”
“我等着。”封允说:“你尽管来,看谁狠。”
这边的骚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偷偷往这边张望着。
好在舞台上灯光闪耀,Dancer踩着鼓点热舞而出,细腰上的银铃叮咚清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宁安随封允去了后台休息室,工作人员准备了医药箱,退了出去。
酒里偶尔会有喝多了闹事的情况发生,所以医药箱里东西都很齐全。
宁安拿着镊子把封允手心里的玻璃碎片一点点清理出来,然后帮他消毒包扎。
封允的脸色依然苍白,眉头一直微微蹙着。
“以后不许这样,”他说:“万一他刚才那一下砸你头上怎么办?”
宁安从他手心里抬起头来:“有你在啊,有你在他怎么可能会砸到我?我很放心。”
封允艰难地勾了勾唇角,冰冷的心底终于泛起了一股热流。
把后背交给对方,应该是对对方最绝对的信任了。
他不想去想宁安的话是真是假,他贪恋这股热流,不舍得去想任何别的可能性。
他抿着唇将手探进宁安乌黑柔软的发中,将他打架时弄乱的发一点点理顺:“陪我去一个地方。”
宁安驾车,封允坐在副驾,车子驶向封家老宅,封允去找封冉。
夜风很凉,封允却半开着车窗。
他心底烧着焦灼的火,一颗心滋滋啦啦冒着油,被小火慢慢煎熬着,痛极了。
封冉已经睡了,封允直接进了她的卧室。
宁安坐在厅里,能听到他们母子的交谈声。
没有争吵,交谈的语气比外面的风声还冷,虽然听不清内容,但能感受到那份疏离。
封允很快出来了,他牵了宁安的手:“走,回家。”
从头至尾,宁安什么都没有问,封允看着自己那只伤手,淡淡道:“再过一个月,我就离开SOSO了。”
宁安看他一眼:“好啊,我一直觉得在SOSO浪费了你的才华。”
“安慰我?”封允轻轻地笑了一声:“如果你安慰我的话,我就会变得很脆弱。”
宁安笑笑:“你是人,又不是机器,脆弱一下很丢脸吗?”
“封冉就觉得我是一台机器。”
封允蹙着眉头紧闭了闭眼,强忍着什么一般,过了好一会才说:“她从不允许我脆弱,从小到大,我脆弱的时候只有外婆安慰我,给我怀抱。封冉不允许,她便偷偷抱我。”
他看着车灯照亮的方寸之地,感受着车轮快速前进,像时光一样:“有时候我真想她老人家。”
他直呼了封冉的名字,可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他是忍耐惯了,习惯性地又忍了下去。
宁安看着前路,半晌道:“现在有我了,封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