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干掉了男主[穿书](116)
而少双城城主之位无疑是一块大饼直接砸了过来,免了他一路艰辛,几乎等同于一步登天。
可是,他并不想要。
他本该自己去拼自己去得到……
老者不再追问,容丹桐已经绕过了拐角,往大殿中踏去。
阳光炙热,微风也带了几分干燥,几片树叶拂落,老者喊道:“还躲什么躲,人都走了。”
“老祖宗……”陆华西低着头,自虚空中踏出。
陆家老祖宗训斥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见人就跑了?便这么没胆子?”
陆家老祖宗训话,整个无为宗除了陆长泽无一人敢呛声。陆长泽学了几分本事后,经常拉着这位老祖宗谈玄论道,说的他哑口无言。陆家老祖宗气的直咧嘴,当然,陆长泽也没占几分好处,事后总是要拎出来教训一顿。
这一次陆家老祖宗说教了几句后,便突然叹了口气,再也没了教训的力气,而是问道:“这个小娃娃究竟是谁?”
陆华西抿了抿唇:“他是师弟的心上人。”
“……”陆家老祖宗一脸惊色。
“所以……”
“算了,算了。”陆家老祖宗长长叹了口气,“老夫我明白了。”
容丹桐最后停在了一扇石门前,隔了三丈的距离望着此处,却怎么也无法下定决心走下去。
“小娃娃。”
三个字在身后响起,陆家老祖宗携着陆华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了容丹桐身边:“你叫容丹桐是吧?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但是你身上气息清澈纯净,想来心思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前辈……”容丹桐开口,声音无端沙哑。
陆家老祖宗摆了摆手,又道:“既然那小子承认了你,那‘修意’也该给你。”随着话音落下,一样东西抛出。
容丹桐出手接住了东西,手上便多了断成数断的剑刃。
“这是什么?”
“修意,它的名字。”陆家老祖宗回答,“也是陆长泽的剑。”
剑断,彻底失了灵气和光华,就是几块铁片,然而这几块普普通通的铁片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修意’,也有个清华无双的主人……陆长泽。
容丹桐眼中的光彻底黯淡下去。
陆家老祖宗长叹一口气:“有时候瞒着并不是一件好事,你知道的清楚,便更知道该怎么做。”
老者说完后一步步踏下台阶,逐渐消失在整个少双城:“老夫不是什么前辈,日后有缘相见,便叫我一声爷爷吧。”
这件事情到底过去了半个月,修真者见惯生死别离,能够到达陆华西这一步,便是走过了无数的坎,然而她望着沉默不语的容丹桐时,却有些失措,不知道怎么安抚。
她就不是个会说好话的人。
“你……”
陆华西纠结开了个口,却似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
容丹桐低声喃喃:“不够,不够,不够,不够!!!”
“你怎么呢?”
容丹桐从始至终重复两字,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嘶吼出来。
不够!他的力量不够!
当初他抛弃笙莲,因为力量不够。如今他却连陆长泽遇上了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力量不够!
他还会再见到那个人,在这之前,他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
当初他能够哭的稀里哗啦,如今眼角却干涩的什么都没有。
握紧断剑,无意中划破了肌肤,容丹桐转身离开。
陆华西张开双臂拦住了他。
容丹桐问道:“哪里能够变强?”
陆华西下意识回答:“生死之间,哪里不能变强?”
“我明白了。”容丹桐抬眸,对上他眼神的那刻,陆华西松了手,这样明亮坚定到无谓生死的眼神,便是她也不能再拦。
一袭红字消失在青山绿水间,唯有一句轻语被风拂来。
“二十年后,青萍镇,秦家……”
第三卷 少双
第113章
青萍镇坐落于青山之下,绿水之畔,景色颇为宜人。这样的山水本该养出似水的人儿,然而其间镇民却极为尚武,镇中最富的不是盐商米商,最贵气的也不是镇中族长,而是几个颇有名望的武馆,其中以秦顾两家风头最盛最受推崇。
这二十年来,崇武之风愈烈,每家每户生了个娃娃都要送去探探筋骨,适合习武的都会被收入武馆,于普通镇民而来,自家孩子无异于一步登天,然而,这只是这些凡人眼中的青萍镇。
青萍镇连着周边几个小镇的地下有一条微薄的灵脉,便有一些修为低下的修仙者在此地定居,甚至娶了凡人为妻,开枝散叶。久而久之,便成了凡人与修道者的混居之地。
最重要的是它靠着风烟岭。
若是二三十年前,风烟岭只是一块灵力狂暴,充斥风刀与毒烟之地,少有修道者前去,便是有也是为了收集其中的独特产物。然而,自从荒尸天魔被赶至此地后,便由不得道门不重视了。道门三宗虽然领了封锁了风烟岭,然而却总有意外产生,偶尔漏出一两个天魔来,便会这几个小镇产生巨大威胁。
十年前便发生过此事,一具荒尸踏入了青萍镇,彻底吓破了这些凡人的胆,幸亏道门即时赶到,便是如此也有普通凡人凄惨死去。
道门便有意扶持镇上的修真者,这样过了十年,修仙者无论是数量还是修为比之先前都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清晨鸡鸣声刚过,便有穿着布衣的镇民抱着自家刚刚百日的小儿来到了武馆门前。
武馆之门终日不合,镇上的孩子在天色未亮之时便已经在打拳了,镇民抱着襁褓经过之时,这些少年郎已经站在沙土地上练了许久,沾了一身汗水。不由暗道,要是自己这小子能够选上就好了。
墙角种了几株樟树蔽阴,因着初秋刚至,枝叶依旧繁茂,深绿的叶片上沾了几滴露珠。
娃娃很是乖巧,不闹不动睡得很是香甜,镇民跟着武馆的管事去找秦先生测试娃娃的根骨时,瞧见了围墙边上生的郁郁葱葱的樟树。樟树下杂草丛生,因着初秋和清晨的原因便显出几分潮湿阴暗来。
然而镇民在樟树根下发现了一团小小的身影,那小东西在杂草丛中蜷缩成一团,看不清面目如何,穿着衣服却是小公子小少爷才有的面料。
镇民起初还以为是哪家小少爷贪玩,一大早便溜起来躲着,正要转过头去时,却听到了细碎的锁链之声,他便瞧见那团人影抬起了头,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青白的脸,五官却是极好的,然而脸上却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虽然结了血痂,伤口却看的很新。而他刚刚听到的锁链声来自这个孩子的脖领,黑沉沉的粗铁链子拴住了孩子细嫩的脖子,再往一人合抱的树干上锁死,这孩子便是有几分本事也逃不开。
镇民刚刚得了一个儿子,看见这一幕便倒抽了口凉气,整个人都停了下来,忍不住往那处走了几步,稍微近了一点他便发现,这孩子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这么蜷缩成一团,看着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而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想来是沾了一夜露水,也不知道被锁了多久。
“你是哪家孩子?”镇民忍不住问道。
这孩子却抱着双腿,不言不语,跟个哑巴似的。
镇民看的有些心软,也不恼,正要在再问一遍时,管事却发现他掉了队,不知道何时站在一边:“不能看的东西便不要看。”
这道声音冷漠至极,听得镇民一个激灵。
“管事,这孩子这样锁着,怕是要闹出人命啊。”
管事一双眸子落在了镇民手上的襁褓之上,声调更冷:“不该管的东西便不要管。”
镇民被这样的眸子一刺,总算明白过来了管事的意思。瞅了眼怀中襁褓后,又赶紧道自己是个老实人,之后便乖乖跟着管事离开了。
他抱着孩子见了秦先生,秦先生不过三十出头,却是如今的秦家族长,平日管理着族中事务,只有在探查孩子根骨时才能见上一面。
便只见这位秦先生摸了摸娃娃的额头,又捏了一把小胳膊小腿后便摇了摇头。
镇民本来心如擂鼓,见到这动作脸上立刻布满了失望。
他的孩子不适合习武……
抱着自家孩子出来时,走的是原路,此时金乌已经完全升起,驱散了晨间薄雾。镇民又一次经过那排樟树时,便听到了一阵呼喝声。
数个少年郎围成了一团,对着一个孩子拳打脚踢,孩子被踢的在杂草中滚了几个圈,锁链便哗啦啦的响了几声。
“打!给我接着打!”站立在廊角下的是一名穿戴华贵的小少年,他看着不过八九岁的样子,脖子上戴着长命锁,脸上带了几分讥诮和嚣张。
“大少爷,他晕过去了。”
“不会已经死了吧?”
这些少年郎不过是仆从,秦家大少爷指哪打哪,平日里跟着横行霸道,但是,要真的闹出人命来,却是不肯的。
“呸!这没爹没娘的小杂种哪里会死?”秦家大少爷立刻呵斥道,被这么‘顶撞’了一下,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测测道,“你们要是怜惜这个小杂种,我就连着你们一起打,这小怪物死不了你们可没这本事!”
这三四个少年郎被唬住,立刻唯唯诺诺的一声声重复着“少爷说的是”。
“那还等着做什么?”秦家大少爷冷笑,一边说一边上前几步一脚踩在了孩子的胸口。他一下下的研磨着,那孩子便紧锁眉头,低低咳了几声,活生生被痛醒了。
鲜红的血液不停咳出,这孩子伸手便要推开这位大少爷。
这双手沾了血又沾了泥,秦大少爷露出了强烈的厌恶之色,抓起一边的锁链便狠狠一扯,孩子被勒的喘不过气来,只能抓住脖领处的锁链艰难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