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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他与君共春梦[重生](48)

作者:我说你啊 时间:2019-05-29 08:54:44 标签:重生 系统 甜文 穿越时空

  “清楚自身能力与所长,也是聪明的一种。”
  “呵,那你这聪明人给本宗说说,本宗是为了什么找你?”
  宋迟今日没顾得上取那把被自己冷落有些时日的羽扇,说话时盯着孽鸩眼睛,倒显得诚心诚意又谦虚不少。
  “臣虽有那么多不及他人的地方,也算是有一技之长,不然宗上早将臣轰了出去。”
  “别废话。”
  “臣所长,在于融诸教臣优点于一身。”
  孽鸩冷笑三声:“你这话让亓非几个听了,不怕把他们大牙给笑掉?”
  宋迟不知不觉离他又近如咫尺,和善的笑容透露些许暖意,竟与白明的形象越来越像:“亓大人看人很准,不会笑话宋某的。”
  孽鸩:“刚夸你一句,你又自负起来,谁说亓非不会笑你?”心中暗暗记下,一定要叮嘱亓非,别在宋迟面前将赞扬的话复述一遍。
  这人哪里缺人赏识,分明是赏识太多,都溢出了。
  宋迟“哧哧”笑了几声,不语,毫无拆穿小国师的念头。
  孽鸩眉头拧成疙瘩,抬腿在对方鞋面上重重踩了一脚:“你笑什么?”
  “臣笑自己自不量力,揣测错了麻衣大人的心思。”
  孽鸩“哼”声落下:“过会儿再与你算账,你先回答本宗前一个问题。”
  宋迟慢悠悠开口:“宗上愁的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
  孽鸩一惊,知道他能猜个大概,却没想两件事都猜到的,一时间忘却方才的打闹,抬头追问道:“哪两件?”
第50章 50
宋迟晃了晃自己两根中间的手指头,说完一件事放下一根:“本季的神礼,东北的教兵。”
  他说是教兵而不是战事,确实猜得准。
  孽鸩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此时精神头上来,继续追问道:“接着说。”
  宋迟笑盈盈道:“这两事看着都难办,实则是一件事,即宗上您,当下无力吸附所有手中有实权的重臣,包括远在东北的和殊。数十万教兵不能握于手中,征收神礼没有稳定有力的军队使用,自然容易出现底下人偷瞒漏交的情况。”
  “依你之见,本宗应该先掌控教兵?”
  “以您的年纪与资历,怕是难。”
  “这还要你说?”
  孽鸩抬腿,又想踩脚以示自己的不满,却在抬起来的一瞬间,被宋迟搁在桌下的一只手抓住:“还来啊?”
  温热的掌心贴着绸缎料子下的光滑脚腕,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恍惚,想起了数月前那晚荒唐的梦境。
  孽鸩奋力抽出自己的脚,这次不需要宋迟多说,坐得离他远远的。
  宋迟哑言片刻,找话似的,不再同他玩闹,认真分析起来:“其实不止这两件,您眼下是事事都难,但万事又是牵连如蛛丝的,您不若先……”
  身穿粗麻短打,口吐天下大事,足不出户,知四海变化,一言未发,料主公心事。
  孽鸩望着滔滔不绝的宋迟,躁动的心安静下来。这模样的茬精,简直处处在散发着“我是人才快来勾搭”的味道。
  待宋迟讲完一段,想停下取杯茶水润润嗓子时,只见那不久前还对他冷笑连连的小国师,靠在椅子上,目光低垂,对他问道:“宋迟,你说,本宗能信你吗?”
  见解固然独到,一个才来国师府不久的西越府书生,谁敢信任?
  即使所说不错,此人与向晏牵连过深,而孽鸩,起码眼下是不敢放心让向晏大肆扩展权势的。能成为开国皇帝的人,少年时哪能没点后手和底牌?
  宋迟一愣。
  他不知孽鸩为何突然发问,这问题,若自己存心隐瞒心思,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宋迟沉默了会儿,才答道:“臣方才所说,全是为了宗上。”
  “现在可以信你,以后呢?”
  宋迟比孽鸩高一大头,后者需要仰视,才能看到他眼底的犹疑与徘徊。
  “本宗不为难你,可……”
  “咚咚咚。”几声叩门声后,范秦在门外通传道:“宗上,大祭祀求见。”
  林夙?
  孽鸩止了方才欲脱口的话,与宋迟对视一眼,吩咐范秦道:“本宗这便出去见他,你先代本宗好好招待大祭祀。”
  “是。”
  孽鸩打开门,回头看宋迟:“还不走?”
  宋迟回过神来,摇摇头道:“臣在想,大祭祀为何此时找上门来。”
  孽鸩不屑地说道:“还自负说是聪明人……说了一大通,连这点都看不透。别是个纸上谈兵的……”
  宋迟“扑哧”笑了:“那宗上来说说,臣平日可不爱接虚名,也不曾自诩是聪明人。”
  孽鸩回想,好像还真挑不到现形,只能咳嗽两声,岔开话题:“林夙找本宗,肯定是为了给谁治病。”
  宋迟对此的确不甚了解,恭恭敬敬拜谢孽鸩“赐教”后,才问道:“难道大祭祀府上没有像样的教医吗?”
  孽鸩受他一大礼,面露羞红之色:“有是有。寻常病也就算了,一些邪门症状,还是霍岚搞得多。”
  “原来如此。”
  “你说你,与其他人都关系不错,怎么偏偏放过了霍岚?”
  宋迟闻言,又是一愣,随即笑道:“谢宗上平日关心。”
  “谁关心你?这是本宗聪明,从你话里听出来的。”
  “臣也想与霍大人相交,一直没什么机会罢了。”
  “那你今日肯定会见到他。”孽鸩走出密室,吩咐一个府婢去请霍岚到前厅,自己带着宋迟,亲见林夙。
  踏进前厅,除却谭明与公输克,其他文武教臣都到了个差不多。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大祭祀,这面子都是大。
  孽鸩笑着迎上去:“祭祀大人是有急事来寻本宗?”
  林夙人至中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既然有求于人,还难免落人把柄,直接将话挑开说:“臣有一朋友,近来犯了疫病,还请宗上派魔医为她诊治,为方便求诊,臣近日即搬入国师府。”
  宋迟颇感讶异地看了孽鸩一眼:小国师竟然猜准了。
  手下有一恶行与能力都大名鼎鼎的大夫,确实受益无穷。能将这么一能人吸附在自己身边,可知其看人的本事了。
  这一想,宋迟不免回忆起初见时对方对自己的刁难,怕也是另有隐情。
  孽鸩心头一桩纠结已久的事,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自然高兴地攥住大祭祀的手:“大人若愿意,那国师府自然上下欢喜。”
  他并不担心霍岚治不好那人,包裹里剩余的山寨版暮色沉沉还多着呢。
  至于大祭祀口中的疫病,孽鸩先把商同良这个爱出门溜达的叫了过来:“听闻最近玉宛有疫病发作?”
  商同良懵道:“没听说啊。”
  林夙只能解释道:“并不是玉宛,而是附近一个叫珙县的小地方。
  珙县?
  孽鸩与商同良同时回忆起当日薅羊毛得来的螃蟹,当真是好味道。商同良舔舔嘴唇,问道:“这地方如今怎么了?”
  “臣得知此事后,已经派府里大夫前去帮忙医治,可惜无济于事。”林夙长叹一声:“若朝廷方面不肯尽心,教廷又能做多少?”
  这话听上去,对朝廷的处置颇为不满。
  宁愿放弃自己安全舒适的府邸,也不肯求助兄长,看来传言说林氏两兄弟关系紧张,不是虚言。
  孽鸩道:“既然如此,本宗便跟宋长书去瞅瞅。”
  林夙嘴唇蠕动两下,终究没出声反对。倒是宋迟主动拆台道:“宗上,您身子骨难受风寒,当真要去?”
  孽鸩回顶道:“本宗不怕什么疫病,难道你怕了?”
  “臣担心自个英年早逝,耽误了侍奉宗上的时日。”
  能把贪生怕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脸不红气不喘,只有宋迟了。
  孽鸩无言中嗔怪了他一眼,似是在责备他在林夙面前拆台。
  倒没有如平日般继续与他争论,包裹中药剂的存在太逆天,不能泄露。再说,贪生怕死,自古以来是人之常情。
  要么说宋迟善于诡辩呢,说什么都言之凿凿情真切切,把别人的脑回路拖去他的节奏中,即使孽鸩,此时也不免在心里承认他才干,并为之设身处地着想又开脱。
  虽不比顾平堇金口玉言,国师说出的话,不会轻易反悔。
  待林夙陪伴女眷进入后院,孽鸩即命商同良、宋迟两人收拾一番,陪自己前去珙县。
  “清风过山岗……青龙越天门……”
  路上颠簸,孽鸩皱眉探出车帘,看向悠哉骑马随行的宋迟:“姓宋的,你唱歌要命知不知道?”
  就一个商同良在,孽鸩懒得装模作样维持风度了。聒噪的歌声一直响在耳朵里,简直逼他冲出去拿针线缝住那人的嘴。
  “这个命,可是一倾天下,为其可赴黄泉的命?”
  “混蛋!嘴巴闭紧!”
  “宗上。”宋某人安分数月,一朝得闲,又不规矩起来了,他一边驾着马,一边将头凑近车帘,笑道,“臣现在可不是什么混蛋,您在林大人面前,亲点臣为长书,可还记得?”
  长书一职,是日常伴国师与君主身边,代替其回复信件的。本国长书位置不高,但职务与前生古代的内阁官员有些类似。
  孽鸩白了他一眼:“难为你挂念了一路。”
  宋迟笑嘻嘻道:“臣总是个凡人,凡人便需要吃饭穿衣,能升职,何乐而不为?”
  “本宗说过的话,自然不会食言……你你你,要对本宗的头发做什么?”
  宋迟俯身,抬手在他发间摸索,呼吸平缓,轻轻捏起一片微小的树叶。
  却是刚刚经过树林,不小心落到对方头上的。
  孽鸩一肚子回顶的话忽咽了下去,不由自主敛声屏气,耳朵后红了一片,瞪大眼睛看着宋迟。
  对方道:“宗上的头发打理的不错。”
  很顺,很滑,像腰际的软肉。
  若手边有块砖或者一部诺基亚,孽鸩直接就抡过去砸他脸了。
  “哼!”
  孽鸩憋了口闷气,松开手,任车帘重新滑下来遮住车外的视线。
  这有什么好气得呢?
  孽鸩鼓着两颊,趴在车内。
  又是一阵晃荡,前头驾车的商同良停下道:“宗上,过不去了。”
  孽鸩皱眉道:“这才驶到哪个村子?”
  “离珙县不远了,前面是个疫病村,不让通行。”
  “那咱们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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