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与君共春梦[重生](46)
孽鸩喜出望外,不顾范秦骤然红成猴屁股的脸庞,强拉着他出门,找到向晏,道:“若是范秦能比剑胜于宋迟,便让范秦做本宗剑术师傅。”
向晏皱眉,面露难色:“宋迟是个人才。”
孽鸩挑眉:“范秦也不差。”而且不爱挑刺找茬,而且和npc小哥不会撞脸,搅和进他和白明的梦里春宵。
向晏盯着孽鸩身后的范秦看了许久,才道:“此事再商议。但不可放走宋迟,此人若不能为我们所用,必将于国师府有害。”
孽鸩笑道:“谁说本宗要放走他了?”
向晏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宗上已经为其另择职务?”
孽鸩背着手往院门口走去:“等会儿比试完你就知道了。”
宋迟今早上来得晚,与程厝一起等在院门口。孽鸩未命人传话让进去,他们等了一个时辰,向晏赶到,找范秦通报。
六七月份,烈日炎炎,汗流浃背不必多说,但宋迟心里只剩一片怀疑人生的冰凉。
他与程厝住得近,今早醒来,坚持不让府婢进门,自己换掉床单被褥,又将昨天穿过的那身湖青色外袍锁进柜子里。
短时间内他不想看到这身衣服了。
男人,特别是年轻时血气方刚的男人,做场春梦,还因此梦遗……其实没什么,即使真被程厝发现,对方顶多玩笑几句。
且那梦里的对象是李真,也没毛病,他本就心心念念那少年多时,也不是第一次梦中与其相会……共赴云雨巫山。
但他敢对天发一百个毒誓!!!
他,宋迟,绝对没对国师府这位养尊处优,被一众武教臣处处护着的小国师动过半分念头!
哪怕对方看上去气质清澈,眉目顺眼,甚至有点像李真,这也不是他做春梦梦到白天厅堂场景的理由!!
畜生!
宋迟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
表面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不卑不亢,暗地里想的却是这等肮脏的事!若之前梦到与李真水上荡漾,还能解释为心驰神往,情不自禁,那梦到与孽鸩打扮的李真在一张椅子上……畜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然而,纵使他再鄙夷自己梦中的行为,但也只是过不去那道坎,仁义廉耻的坎,行为本身,醒来后稍稍回味,竟是该死的甜美!
宋迟难得跑神到需要程厝拍他才醒来的地步,睁眼一瞧,向晏与孽鸩在往自己这边走。
今天的孽鸩换了身与昨天截然不同的国师袍,白色的,圣洁高雅的白,上面图案纹路甚少,绣工高超完全看不出针脚。白净的小脸蛋带着两抹刚睡醒的红晕,步履轻快,似有喜事发生。
只一眼,宋迟想起了对方袍服下的风光,那滑若上好脂玉的细腻肌肤与平坦小腹……至于为什么说是孽鸩而不是李真的身体……两次不一样,他昨晚应该是比着孽鸩的样子幻想的,如果真的比较,李真个子稍低一些,腰腹软绵绵,没有小国师那种虚假的肌肉。
宋迟陷入了一种极端的绝望。
比尼玛啊!你这是亵渎!亵渎本国国教圣宗懂吗?
一定是因为出了西越后,还是没碰上梦中人,长久生憾,憾而成思,日思而入梦。
在来国师府前,他已经有一段没梦到李真了。
这么想,宋迟闷闷地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孽鸩,仿佛认识了他多年:
这小国师是与李真颇有神似之处。
第48章 48
孽鸩来到宋迟跟前,把自己身后的范秦往右边一推。
“宋先生。”他勾起一抹笑容,暂时将昨夜不堪回首的梦境丢于脑后。
宋迟回过神来,破天荒低下头,默默听着,没有直接开腔。
向晏解释道:“宗上想试试晚行的剑术……这位是范秦,贴身跟着宗上的,剑术不俗,你们二人可比试一番。”
范秦上前一步,自信满满地伸出手:“宋先生?你是用自己的剑,还是再借一把?”
昨天这人耍花架子,他也看到了,这等功力,何以畏惧?
宋迟微笑以对:“两者都不需要。”
范秦一愣:“那如何比试?”
宋迟笑道:“既然是做宗上的师傅,那必定嘴上能说清,不然功夫再好,言不能传其意,也是白搭。”
范秦心中忽然警惕:“你想怎么比?”
宋迟随手指了两个府卫,叫过来:“你我各自教一府卫如何出招,以其胜负定你我胜负。这叫,嘴谈一局。”
范秦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个宋某人,还挺奸滑?
“那便这样吧。”没等范秦拒绝,向晏抢先一步应下来:“宗上,你觉得呢?”
“本宗觉得……”孽鸩一时半会儿挑不出宋某人话中的漏洞,只能道:“本宗觉得,你说得对。”
于是范秦两人随手选了一个府卫,拉到一边窃窃私语。
宋迟亲身上阵不太行,对剑道却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他只告诉府卫:“你与之比试,切记,先下手为强,只要不伤人,攻其不备,越偏越好。真打不过,我隔空指导你下一步。”
府卫听得一头雾水,只记住要先下手。
向晏带几人找了处宽敞的地面,比试算开始了,比宫中那次简陋许多。
时间不多,范秦只提点了府卫几句家传剑法的诀窍。
两人开打,只见宋迟选的那个提起剑就往对方脸上劈,招式狠毒且迅猛,孽鸩忙叫停:“不可伤人。”
府卫未放下剑:“宗上,属下记着。”
比试继续。
被剑差点捅破眼珠子那个慌忙格挡,但已经落入下风,几个回合后,勉强维持住局面,险些要翻盘。
府卫愈发心急,终于想起宋迟其他交代,将剑突然偏向其他方位,从下上挑攻击对手的裆部。
这一击可不得了,另一个府卫回防中直接跌到地方去了。
宋迟获胜。
范秦对比结果非常不满,瞪了宋迟一眼,道:“宗上,虽然赢了,但这等剑招,粗俗不堪,且只能用一次,下次别人有防备,便不好用了。”
孽鸩自然看出缺点,但不是还有一句话“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他没那么在乎面子。
都是提点几句,宋迟明显更懂得分析局势,因材施教,或者说,投机取巧。
一件小事当且如此,碰上行兵打仗、治国理政的大事呢?
孽鸩冲动的火焰被浇了一盆冷水。
向晏真不愧是未来开国皇帝,看人老道。这宋迟,真是个人才。
从哪个角度出发,他都不应该放过这么一人。
或用或杀,选一个。
用是可用,但想让这种自负癌晚期患者诚心归附,他要花一些心思。
而且,昨天晚上春梦做完他醒来屁股还隐隐作痛呢!这人天天在眼前晃悠,万一他天天晚上梦到,怎么办?
能快乐,为什么要痛并快乐着?
孽鸩斜瞥了一眼那宋某人。
对方低着头,躲避他的视线,且并不如他所想般,露出赢了后洋洋自得的神情。也是,在堂堂国师府中,瞬息万变,哪有胜券在握的事?
“宋先生果然优秀。”孽鸩开口笑道,先将宋迟夸了一通,不等范秦着急反驳,又补充道:“只是这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您肯定也懂得,粮食乃本国根基,人若是吃不饱,必定没有力气练剑或打仗,您说是吗?”
宋迟盯着他两团墨玉一样的眼睛,压抑了整整一天的情愫濒临迸发边缘。他清楚回忆起昨夜的梦里,自己俯身,舔食对方眼皮上、睫毛处挂着的泪珠……
李真与孽鸩的长相差别不小,但那纯真中掺杂三分狡黠的招子,能有□□成相似。不怪宋迟一时又颠倒了场景,白日醉梦。
“宋先生?”孽鸩被宋某人目不转睛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出声打断他还在太虚神游的思绪。
宋迟回神,又埋下头:“宗上所言甚是。”
孽鸩一脸假笑,上前握住他双手,虚情假意装模作样程度与大宝备有一拼:“国师府最缺良才教导的,着实不是本宗,而是后厨房。您问问身后府卫,那些厨子的水平如何?”
府卫猛不丁被点到,只能如小鸡啄地般点头表示赞同。
“宋先生这份才干,必然要施展在最需要您的地方。”
孽鸩面上仍是情真意切,想松开手时,反被宋迟攥住,他皱了皱眉,加大力气,总算把手给抢了回来。
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话上,倒没人注意这个小插曲。
宋迟与众人不同。
他的注意力在孽鸩的手上。
这双柔荑白皙修长,骨节细故显得瘦而有肉。
孽鸩的身子便是这样,看着腰部盈盈不可一握,摸起来,还是有几分软乎乎的皮肉。
“嗯。”宋迟轻轻应道。
众人一下子都怔住了。
尤其孽鸩。
他肚子里还一堆狡辩与劝说的词儿呢,这就服软了?
宛若重拳打在棉花上。
宋迟道:“宗上需要臣去哪里,臣无怨言。”
从初见开始,他就能感受到小国师不加掩饰的恶意。对方想把他丢去后厨房,他也着实需要避开孽鸩一段时间。
这人再在自己身前晃悠……就算眼睛能受了,肾都受不了。
一场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也很风平浪静的换位置风波就这么结束了。
意料不到?是的。
难以接受?怎么可能。
孽鸩身具两大被动,卧薪尝胆与经韬纬略,左想右想,都想不出宋迟忽变得如此顺从,有什么阴谋
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亦或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宋某人和他一样深谙忍辱负重、厚积薄发的道理?
不管因为什么,有系统在手,难道他还会怕吗?
孽鸩解决完宋某人,头也不回回到自己房间。范秦跟只小兔子似的,尾随其来到内室。
“范秦,你还有何事?”
“宗上,现在臣算是您剑术师傅了?”
孽鸩摆了摆手,掀开帘子:“过几日再来同本宗说这事。你先下去吧。”
范秦迫不及待手把手教小国师剑术,闻言,只能应了一声:“臣遵命。”,正要往外走,被孽鸩叫回来。
“你去盯着宋迟,看他在后厨房,每天做什么。”
范秦两眼放光,笑道:“宗上真是深谋远虑,明察秋毫……”
“行了,省点词,以后再吹。”
范秦笑着再次转身,然后又被孽鸩喝住脚步。
“等等!”孽鸩两个大步跨到范秦身边,垫脚凑近他右耳朵,小声但镇重地叮嘱道:“你把厅堂内本宗常坐的那个椅子处理了。本宗不想再看到这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