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有几分姿色,头上别着数支花钗,上身穿着一件嫩青的窄袖短衣,衣襟敞开,现出一抹嫩黄的抹胸,衣衫半透,看得出来风气比较开放;下身则穿着一条浅紫色百褶长裙,要是福亲王见了,都得赞一声打扮入时。
她一进房,便风风火火地对卢瑥安劝道:“早教你好好学花旦的本事,你偏不学!学了还能稳稳妥妥地呆在教坊司,如果有幸遇到贵人,不就能救你出火海了吗!如今你却充了营妓,阿母不让你去伺候贵人,只让留在这里等着那些小兵来随意欺辱,你说如何是好?”
“这是营楼?你来作甚?”
年轻女子回道:“我来替你呀!你永远是小晴的少爷!”
卢瑥安低头,翻了翻自己白嫩的双手,未经过风霜的摧残,冰肌雪肤不外如是。上辈子其貌不扬,皮肤粗糙,中晚年身居高位,未想过这辈子竟然沦落到当了一名军妓。
当原身的记忆渐渐融合,卢瑥安得叹一声,原身遭遇实在悲惨。
原身出身于将门世家,卢家上下十代为将,忠心耿耿,镇守边关。原身身为哥儿,留在京城,因为颜色甚好,成了京城第一美哥儿,提亲的人从家门排队到城门,追随者众,养得一身骄纵。
然而,就在一年前,孟国出了一名猛将,带着骑兵队烧杀抢掠,凶猛非常。原身的爷爷终究年老不敌,被人背后放了冷箭,晚年战死,卢家开始败落。
首先是卢家支持的太子被废,接着,不知何故,卢家被指通敌孟国,圣上密旨,要秘密处死卢家上下。历将军接了旨意,暗行计谋,卢家几乎全家战死,原身的兄长卢佰业也断了一条腿,成了残废。而卢家其他哥儿女眷,也充入教坊司。
卢家败落后,他们衝国不敌孟国,因为战事失利,国土的范围渐渐缩小。
而原身被充入教坊司,因为想替亲人守孝,不愿学戏,做不成花旦,又得了女官妒忌。于是又被充入军营附近,变作营妓。
忠心的奴仆米小晴依然忠心,日日过来,要替原身受罪。原身感叹自身,某日在营楼后方对着小溪,泣不成声。被安阳侯世子瞧见,接了过去,变作专宠。
原身以为遇到了好人,岂料,在浓情蜜意时,一次醉酒,安阳侯世子竟然说道:“娶你过门?你爷你爹你叔都战死了,你哥是个残废,你不过区区优伶,罪臣之后,还想侯爷我看得起你?”
世子说了之后,遂成婚,让原身伺候他的属下。原身不愿,伤心欲绝而死。
原身死后,他的丫鬟米小晴为替原身复仇,暗杀世子,后被凌辱致死。同时孟国铁骑踏遍衝国山河,徒留卢家永远洗不脱的通敌污名。
卢瑥安问道:“你的愿望是什么?不让你的丫鬟米小晴替你受辱?”
“这是其一,除了这个愿望,我还有另一个愿望,”原身的魂魄回答道:“听说你上辈子能超额完成愿望,且你我同名同姓,于是我特意找你的。我卢家世代为将,家传有一本卢家枪法,在我兄长那处,你去学了,让那安阳侯世子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头!”
这难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枪法未学,危机已现。
原身记忆融合完毕,地面上传来军爷们嬉闹的声音。
这会儿米小晴还未替原身受辱,但原身充当营妓,身处营楼中的二楼小阁楼,随时都会有休假的军爷过来寻欢作乐。
现在,已经有一名军爷蹬蹬蹬地踏着楼梯上来,他粗豪的声音响彻营楼:“听说有个颜色特别美的新人新到,今儿爷得尝尝鲜!”
“又多美?先让兄弟我看一看呗?”
“没听说,我也得看!其实还可以三个人一起啊,怎么每次都是你先?”
米小晴眼睛睁大了,慌忙开了柜门,急道:“你进去!这个军爷我记得,特别粗暴的一个,少爷你会流血的!”
卢瑥安当然没有进去柜子里,吸了口气,转了转手腕脚腕,顺便活动了一下筋骨。
幸亏上辈子跟秦叙学了些对战技巧,秦叙还赞他搏斗意识好、武艺日渐精进来着。可上辈子只跟秦叙对打过,卢瑥安也不知实际作用如何。
夫君呀!你可别驴你媳妇。
此刻,外面敲门声响起,米小晴见卢瑥安不动,惨白了一张清秀的脸。
第42章 教坊名伶(2)
当敲门声响,米小晴急得直跺脚,说道:“少爷你快进去呀!小晴求你了!”
卢瑥安吸了口气,没听米小晴的,反倒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前了两步。这时候,外面负责管辖营妓的阿母已是等不及,直接捶门了,“嘭嘭嘭”的声音仿佛要把木门捶出洞来:“开门!新来的别不懂规矩,军爷要你你就得开门,莫要拖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米小晴几步冲上前来,淡紫色的百褶长裙带起劲风,阿母的话还没说完,她已飘然而至,伸出手来,想要提起卢瑥安的腰带把卢瑥安拽到床底下去。卢瑥安悠悠地拂了拂手,说道:“无妨,你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去坐着吧。”
“总不会一辈子的!”米小晴说着,出手就扯住了卢瑥安的腰带,准备用力一拖。然而她的手腕脉门被卢瑥安大拇指的指骨钻了一下,忽地一酸,扯住卢瑥安腰带的手就不由得松开。
在怔忪之间,卢瑥安如行云流水一般抬腿挥袖,一扫一拍,衣袂掠过,米小晴一时站不住,整个人往后倒去。还没站稳,后领被揪住,顺势一带,米小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整个人跌坐在床上。
这么多的动作,只发生在一瞬之间。米小晴猛地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又有些忐忑不安:“少爷你什么时候——”
外面阿母又捶了好几次门,骂声一声比一声高,卢瑥安未对米小晴多作解释,只道:“我的事,你坐着。”
“遵命!少爷。”米小晴无不感动地说。
她骄纵的少爷可总算回来了!
还在京城中时,她的少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纵马飞奔挥鞭揍人,从未屈于人下过。可惜被充入教坊司后,谩骂丛生,个个恶言相向,把她的少爷当卖国贼一样指责贬低,少爷从此一蹶不振——
见卢瑥安开始挪动门闩,米小晴不再发散思绪,她睁大眼睛看着,屏住呼吸。甚至把左腿搁在床边,左手虚扶在脚腕处绑着的匕首上,右手则紧紧地揪住了床单。
外面打头阵的军爷霍靑霄,本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准备一脚揣开木门,却听见“吱呀”一声,木门从房里打开。还未见到卢瑥安本人,只见到那几根修长而优雅的手指搭在门边,冰肌雪肤,滑嫩得像豆腐似的,霍靑霄的右脚才堪堪收住。
木门打开,霍靑霄见到了卢瑥安的脸,霍靑霄半抬的右脚都忘记收回去。他倒吸一口气,粗壮的身躯金鸡独立,看上去滑稽得很。
在这西南的边疆,人人都几乎面如土色,霍靑霄驻守此地三年有余,从未见过这等肌肤雪白的美人!只见他黑发如瀑,柔顺的长发都没有成髻,慵懒地搭落在肩上,身上则是一袭简朴的白衣,衬得肌肤越发雪玉莹润。
虽然是个哥儿,身材平坦,可身段修长,一双桃花眼仿若含情,小巧的鼻尖惹人怜爱,就这么在小楼中一站,就是一道让人如痴如醉的如画美景。
上面怎么看走了眼,没让高官贵人们抢走,竟然让这等美哥儿流落到他们军营里当营妓?
这也太幸运了吧!
徐阿母见门开了,她举起的拳头总算放了下来,她骂道:“怎的让三位军爷等这般久?你惹得起?”
霍靑霄一个激灵,才记得把脚放下来,摆手道:“无妨,我等的起。”
徐阿母又问道:“见到了人,军爷可还满意么?”
霍靑霄的眼睛粘在卢瑥安的脸上挪不动了,一边满意地点头道:“满意满意,可满意了。”
卢瑥安也在打量他准备揍的三位军爷。
面前的这位生得又高又壮,卢瑥安的脑袋才堪堪到这位军爷的锁骨。又比了比,这位军爷手臂的宽度比他的脑袋还要宽。
卢瑥安又瞧了瞧自己幼细的手腕,皓腕凝霜雪,煞是好看。可论粗细,只有面前这位粗壮军爷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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