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夫是个技术活[快穿](50)
脑子里可怜巴巴的知识根本不足以他应付对面的场景。
“喂,你找谁?”
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找秦初。”
那头笑道:“秦初撒尿去了,你得等会了。”
对面太嘈杂,好几个字音淹没在重金属的躁动里,苏秣闷一口气,随后道:“你们在哪里?”
“酒吧,听声音听不出来吗……”对方那边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叽叽喳喳堆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楚,唯一听清楚的是开头“酒吧”两个字。
苏秣心快提到嗓子眼,他思想还停留在父母那辈灌注的思想里,认为去酒吧都是一些不学好的,虽然知道不该这么想,但他根本没有办法这么……想。
电话消音了很久,等苏秣察觉的时候已经挂断了。
他出了一手冷汗。
手机铃声再响的时候,对面已经安静了很多,安静到可以听到对方那边偶尔汽车鸣笛的声音。
“爸爸。”
是秦初的声音,隔着一个手机显得沙哑而有磁性。
苏秣问:“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爸爸不是知道吗?”秦初轻笑一声而后道:“爸爸不是不要我了吗,我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吧,如果没有别得事的话我先挂了,这边还有活动。”
秦初坐在路边点了一根烟,坏学生标配就是打架、抽烟、染黄头发,他没做过坏学生,依旧还是学了抽烟。
第一口抽到嘴里是苦的,第二口有些涩,等真正吞云吐雾起来很快就能尝到其中妙处,魂不知何归,还能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人最快活的时候能做到的事情不过也就是这些了。
他贪婪听着对话那边苏秣的声音,他把刚刚接他电话的那个人狠狠揍了一顿,被父亲看见了所有肮脏形迹,这是他怎么也不容许的。如果已经被知道了呢?那大概也有破罐子破摔,看看能不能引起男人一丝一毫的怜惜,可他不想太恶劣。
秦初以为苏秣会破口大骂,骂他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没有一个学生的样子。
“秦初,回家吧。”
秦初忘了本质上苏秣还是一个温柔的人。
也对,如果不温柔怎么可能让他讨厌的人进了门,如果不温柔当初也不会领养他。
“太晚了打不到车。”夜雾茫茫他不能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心安,烟灰烫了手,只一下,很快又被风吹散成粉末散在四处。
街头有几盏孤灯,和店里灯火通明刺人眼的灯光不同,淡橘色,让人感觉凉薄的暖色调,还不如灯火通明的另一个世界。
苏秣抓了车钥匙道:“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朝阳街111号。”
苏秣到得时候秦初就坐在店外面的台阶上,少年眼神格外深邃,甚至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立秋的晚风是凉的,秦初穿着宽大的体恤在风里越发单薄无助:“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笑着叹了一口气,指间夹着的香烟按在地上被掐灭。
太患得患失,太叛逆,也不够理智,他只会一昧用身上刺去伤害眼前这个男人,可他忍不住。
店内的灯光透出来,苏秣点了下秦初的额头,那个地方有一块疤,看得时候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只有用手真正去摸的才能知道这条疤到底有多长。
差不多两三厘米,触感像树皮。
“没去医院看?”
秦初半闭着眼睛道:“去看了。”
口子砸的很深血也流了一路不止,不知道是不是流血过多的原因,中途晕了一下等再醒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在急症,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围着他。
头已经不晕了。
秦初很快制止了那些想对他脑门做什么的医生:“我没有钱,也不会有人替我付钱。”他没买药,简单的包扎花掉了他身上唯一的一百块。
伤口疼了几天,后来就不疼了,留了一条疤,一开始看着狰狞,后来也还好。
秦初笑道:“是不是还挺帅气的?”
苏秣脱下外套披在秦初身上:“那个疤是我砸的?”
秦初道:“不疼。”身体上的伤口只疼一时,伤疤好了就不会再疼,真正会让人隐隐作痛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
他总患得患失,追求的抓不住,想要奋力一搏,却发现连外人都比不上。喜欢的得不到,不喜欢的就像地上的尘埃,随处可见……不值一提。
这情况下他只能竭力控制自己,不能轻易表露他丧心病狂的喜欢,他要做个爸爸喜欢的乖孩子,那些阴暗想法被埋在最底层不见天日。
他变成了两个人,一个还能笑着表现出一个乖儿子该有的言行,另一个偏执疯狂……锁起来,把这个男人锁起来。
这样的思想坏掉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坏掉变成一个疯子。
“爸爸,我们回家吧。”
秦初一夜之间彻底长成了苏秣陌生的样子,曾经那个会对他撒娇的儿子彻底回不来了:“以后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我不会在爸爸面前抽烟。”
☆、奶爸手册10.0
秦初圈住苏秣的脖子蹭了一下, 看到这样的父亲, 只会更加增添他心里蹂*躏的欲*望,苏秣的迁就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爸爸知道吧,我喜欢你。”
苏秣身子僵住了。
秦初轻笑一声继续道:“我知道您觉得恶心,可我没有办法,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喜欢爸爸,快要被逼疯了。”
早做过心理建设, 可真正面对却无法放下,在秦初推开半步的时候他心里一阵慌乱。
秦初的笑苍白而绝望,荆棘丛生的那一刻,冰雕雕刻成了玫瑰园被爬藤死死缠绕住,花瓣带着它独有的尖刺和芬芳在冰雪的世界,越发惨淡,越发失去它的美丽。
苏秣迟钝半拍搂住了秦初,“你还小, 没有办法区分喜欢和爱。”
“你骗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爸爸为什么不敢看我。”
苏秣语塞,等他对上秦初的眸子。
他的嘴唇被少年狠狠堵上,一个消藏在黑夜里的吻,轻而缠绵,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重心不稳,思绪漂浮到另一个世界, 理智告诉苏秣应该推开,毫不留情的批判才能让这个孩子走上正路,他可以毁了自己,却绝不可以毁了秦初。
可当他睁眼撞进秦初幽深而绝望的眸子,他迟疑了,推得动作变成了搂,佯似半推半就。
秦初眼里笑意一闪而过。
他承认自己卑劣,如果不卑劣怎么得到这个男人。
他和那个把他强塞进苏秣手里的女人一样,他们身体里流淌着同样虚伪的血液,都擅长为自己的虚伪找借口。
不过他不会因此后悔。
他眼里的星河世纪印的全是这个人的倒影:“爸爸是不是不讨厌我?”
苏秣狠狠擦掉了嘴上的透明津液,他气喘吁吁道:“秦初,你这样不对。”
“如果爸爸觉得不对就不对吧,我改不了,很多事情都能改掉,唯独这件事情很难。”
一阵冷风吹过,苏秣冷得打了个寒颤。
他不知道怎么劝说秦初,只想到如果真在一起会面对到社会舆论……沉重到人喘不上气,“这样不对,你改……你慢慢改,会好的。”
他用一种接近乞求的语气,他想磨灭错误的发生,这样是不对的,秦初不可以喜欢他。
黑夜里,秦初重重叹了一口气,“一下子改不了,爸爸以为这种事情很简单,不如我们做个约定,你给我两年等我高中毕业,如果爸爸真的不能接受我不会缠着爸爸。
爸爸至少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好不好?”
声音散在风里找不回来,良久苏秣终于风里找回了声音,“好。”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答应下来的。
如果错误不能直接修正,那么就在漫长的时间里被消磨,总有一天秦初会知道对他根本不是喜欢,那只是一种占有欲。
秦初笑着牵住了苏秣的手,十指相扣那种。
有一瞬间苏秣下意识想要推开,但当他转头看见秦初不经意抿起来的唇角,原本的抗拒又变成了迁就。
一直到上车秦初都不舍得松开。
“爸爸我能回家住吗,学校的床板太硬了,每天睡都硌人后背。”
苏秣还没做好准备,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秦初,“好好学习,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
“我不想有的没的,我想爸爸,如果平时不回家那我双休日回家。”
苏秣道:“之前不是说要好好学习不回家的吗?”
说得都是上个学期的糟心事,如果当时能早点明白就让爸爸不会把陌生人放回家。
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爸爸和学习同样重要。”
苏秣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回家秦初不安分的吵着要和他一起睡床,闹得没办法苏秣最后只能同意。以前睡在一起不觉得有什么,秦初表明心意后再睡一起总觉得有些奇怪。
秦初好好控制自己一番后小声道:“爸爸能亲亲吗,晚安吻。”
苏秣忍耐着应了一声好。
秦初乐呵呵抱着爸爸把脸颊啃了一遍。
就是单纯亲脸的一个动作,细密的吻落到脸颊上,亲着亲着就起了生理反应,明明以前都不会这样。
苏秣躺在床上眼神迷离,秦初只用手把爸爸的嘴唇摩挲了一遍,即使不亲上去也知道那里的滋味,甜得像泡在糖茶里的蜂蜜,色泽饱满诱人,香度浓郁醇美。
秦初深知不能再奢侈更近的距离,一下子就太多就让爸爸受不了的,毕竟爸爸这么纯情,“爸爸,晚安。”
宝宝那两字羞于出口,苏秣道:“你也晚安。”
第二天苏秣醒得时候秦初已经做完了早饭,一杯牛奶,两个荷包蛋,一碗放凉的米粥。
苏秣疑惑道:“怎么想起来做早饭?”以前这些事情都是苏秣做的,秦初要上学,他自然不能让儿子埋没在茶米油盐里。
秦初拉了椅子推苏秣坐下,“我觉得这些是我的义务,爸爸不喜欢吗。”
儿子的眼神太真挚,苏秣一时无法接受,“吃早饭吧。”
秦初也不气馁没有被讨厌就说明还有机会,爸爸其实不讨厌他。
他买了一本菜谱,在家研究几个星期也能把菜烧得不错,一些家常菜味道虽然不如爸爸做的,但也越来越好了。要放在以前,做饭这是绝对不能够做的事情,特别是心甘情愿沦为家庭煮夫。
迁就是互相双方的,而微不足道的改变是因为心中有了支撑改变的理由,他想要去变成一个更优秀的人。
在苏秣心里值得骄傲的人。
自占山为王,拥有了心心念念的稀世珍宝,秦初占有欲越来越重,他乐于在爸爸面前装成一个好孩子,但实际本质已经变了。
秦初早就脱离了单纯的年纪。为此不择手段也正常。
三个丝瓜,一条茄子,一根黄瓜拍完放蒜,秦初心生闷气用菜刀把切板切出响声。
等他买菜回家那个叫沈秋越的已经进了家门,父亲没有一点自觉的在和陌生人男人聊天,那人肮脏眼神让他不悦。
秦初拎着菜直接扔到地上,本想借此发表不满。
“你沈叔叔吃不了太辣。”
说话途中苏秣没看秦初一眼。
不稀罕的态度让秦初心一沉,心里对沈秋越的厌恶更多了几分,袋装小干辣椒直接倒进去一半,满锅都漂浮着红色的干辣椒。
辣椒炖鱼,辣椒炒白菜,辣椒凉拌黄瓜,油蒸茄子淋辣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