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男主[穿书](70)
庚鬿没有,他愣在原地,连手都没收回去。
容屿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就算刚来这里时,将他用锁链铐在床上,也没有对他这样森冷过。
他看着自己,眼中都是让人心疼的情绪。
庚鬿听到他说,“我明明……我只有你了……”
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他顶撞父皇,残害手足,牵连无辜,他害了多少人?
他已经众叛亲离!
现在连他唯一珍视的人,唯一的美好都成了虚幻!
若庚鬿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冲着他喊:这就是虚幻!
可他现在也只能怂的去问系统:“这样他真能醒过来?”
【能。】
“要是不能我就把你扔在这儿。”
【……】
气氛僵持间,忽然传出有人撞门的声音,二皇子一惊,立即道:“动手!”
禁军封锁王府,若是自己人,不会强闯,为防变故突生,他只想尽快杀了太子。
湛王走火入魔是绝佳的借口!
禁军架起弓.弩,箭尖对准了中间一身华服的人,庚鬿离他不过三尺之遥,可他不能伸手。
容屿定定地看着他,想拉他一起,终究是舍不得。
想再将他锁起来,无论他怎么求饶都不放开!
可如今的自己,还有能力将他困住,将他护住吗?
谋朝篡位不难,重掌权利不难,可想要的人得不到,他要这些又有什么用?
人果然是贪心的,起初设计将人囚禁,想着只要人在自己身边就好,后来尝到了甜头,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又被打落深渊,再要回归最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满足了。
箭矢齐发,王府高墙外迅速窜进几道黑影,将容屿牢牢护住,挡去了箭林,与禁军战成了一片。
周围刀光剑影,相对的两人岿然不动。
眼见着府门就要被撞开,二皇子没了耐心,拉弓搭箭,对准了乱战中伫立的人。
“殿下!”
“太子殿下!”
“……”
容屿原可以躲开的,可他像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箭头破风,直射他咽喉,眼前似有红影飘过,噗嗤一声闷响,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直到胸口刺痛传来,庚鬿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原可以轻易折断的箭矢,被他用最蠢的法子挡住了。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容屿身前,替他受了这一箭。
耳边喊杀声停了,风声呜呜的吹,喉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温热的液体落在容屿脸上,剧烈的痛楚填满了他脑中的一片空白,瞳孔一点一点紧缩,出于本能的伸手,将扑到他身前倒下的人接入了怀中。
原本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直到怀中人一声闷哼传来,他才感受到真正窒息的疼痛!
“长……长忆?”
他呢喃着唤,抚在背上的手中一片粘腻,是那人的血,骗他的人,恨他的人,设计他的人……他爱的人!
庚鬿眉头紧皱,勉强扯出一抹笑,伸手去抚容屿的脸:“对……对不起啊,我……”
完整的话没能出口,被喉间涌出的血淹没。
意识渐渐昏沉,他在容屿怀里仰倒,恍然间听到一声震破天际的怒吼,而天际,是真的破了!
庚鬿看着天空如玻璃一样碎开,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头脑沉重,混沌一片,不知过了多久,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渐渐聚焦,眼前一张无限放大的脸,近在咫尺,却没有压下来。
那视目光太过复杂,也太具有压迫力,庚鬿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喉咙,愣愣的道了一声:“早。”
洞中暗沉沉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早上。
容屿还是不说话,庚鬿偷眼看了看,问:“你怎么比我先醒……唔……”
话没说完,那人已经覆唇上来,不带丝毫停顿地撬开他的齿冠,强取掠夺,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想占有什么。
庚鬿一点都没反抗,怕他撑着身体会累,直接将人拉下来贴在一起亲吻,辗转碾磨,翻搅纠缠,唇舌被吮的发麻,气息也越发不稳。
可谁都没有停下来。
他的主动刺激了身上的人,手也开始四处犹疑,衣带被解,腰间的束缚松散开来,一双炽热的手已经贴在了他腰上,柔嫩的肌肤让人爱不释手,他顺着衣缝抚了上去。
“嗯……”
正被吻的意乱情迷,庚鬿突然睁眼,一把拽住了他的手:“等等,不行!”
容屿动作一顿,停下来与他对视。
看到他眼中的执拗,庚鬿强硬道:“现在……不行。”
本以为他会问为什么,不料容屿一言不发,又继续他的动作。
“喂!”
阻止不及,单薄的衣衫已经被撕开。
容屿心中一片空虚,脑中尽是这人被一箭穿心的场景,眼前血色弥漫,鼻息间都是血腥,急于确认,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他在乎的人还好好的待在他身边。
想与他结合,想用尽全力的占有他,他想要他!
所有的动作在衣衫褪去的瞬间戛然而止,单薄衣衫掩盖下的身体,青紫的瘀痕遍布,密密麻麻的都是染了血色的咬痕,连牙印都很清晰,可见下嘴的人咬的有多狠。
衣服已经被撕了,庚鬿也懒得故作扭捏地去遮,只是扯着碎开的布料道:“嗯……这身体,暂时不能再做了,你……你想要的话,等我……”
“是……我干的?”
他眼中透着几分迷茫,带着几分懊恼。
庚鬿愣了愣道:“你……不记得了?”
容屿:“……”
他皱眉回想,当时神志不清,有些印象,却很模糊。
庚鬿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沉眸,缓缓起身将人推开,拉拢衣裳,“三天之内不许碰我!”
他大义献身被折腾掉了半条命!这人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什么事!
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换回了三天的修养时间,他刚站起身,拦腰出现一只手又将他拽了回去。
“……”
背对着他坐进他怀里,庚鬿脸色顿时苍白。
容屿贪念地搂着他,埋头在他脖颈间轻嗅,一声一声地低喃:“长忆……”
庚鬿被他喊的心都化了,满满的心疼,为他,也为自己。
坚持了半刻钟后,这人还抱着他不肯撒手,庚鬿忍无可忍:“我们……能不能换个姿势?”
容屿从他脖子上抬头。
不等他问,庚鬿已经黑着脸道:“我屁股疼。”
“……”
第66章 66.上药
当时急切地想要救人,设下了安全结界便进入了幻境, 他连两人的身体都没来得及好好清理, 自己的伤也没处理, 幻境里数月,现实中不过短短片刻,他浑身都还在疼,尤其是不正常使用过的地方!
平时坐莲式靠在容屿怀里,哪怕别人拉他起来他都不愿动, 可是现在, 这姿势让他很痛苦。
容屿先是一怔, 急忙松开他道:“你……我们……”
他支吾着开不了口,庚鬿转身,果然见他一张脸已经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他不由得愣了。
幻境里那么久, 除了第一次自己主动时, 他从未再见这人红过脸。
不同的经历, 同样的人也会变得不一样。
幻境中一切都很美好,却因为他的介入,让容屿变得身不由己,做了许多违心的事,两人心思各异, 顾虑颇多, 尽管天天见面, 都不能安心相处, 那种多得一日是一日, 随时会被分开的惶恐,也让人顾不得再去羞恼。
此时出了幻境,又见到这人满脸通红,庚鬿便忍不住想逗他,调转方向跪坐在他腿上道:“你可是占了大便宜,可不能因为你不记得就不算数了,可惜当时没用舍普珠记下来,真该让你看看自己发狂的时候是什么样,我到现在还疼呢!你要不要帮我看看?”
最后几个字是压低了声音悄悄在他耳边说的。
耳廓上一阵湿热,容屿浑身一僵:“我……”
“干什么?你还想不认账啊?”
庚鬿笑着凑到他唇上蹭了蹭,容屿忍无可忍地按住了他乱蹭的身体,“不是不认,我当时……”
他又抿了抿唇,似乎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当时神志不清,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尽管在幻境中缠绵了许多次,可在现实中,两人的第一次,他却记忆模糊。
有些遗憾,更多的却是心疼。
从刚才所见到的,遍布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的青紫伤痕,带着血色的咬痕就可以看出,他当时一定没有好好的对他。
见他沉默,庚鬿追问:“你当时怎么?”
看着眼前除了在笑看不出一点好气色的脸,容屿无奈,“用过药了吗?”
庚鬿干脆道:“不用。”
身上的伤虽然疼了点,于普通人而言是重伤,可对他的身体而言,其实不算什么!
况且他身上的伤药虽多,可要用在那种地方,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药,至于身上的皮外伤,还要用药未免也太大题小做。
他坚决不肯用药,容屿顿了顿道:“在幻境里,我也给你用过药的。”
庚鬿被他说的老脸一红,幻境中每次都是他先睡过去,醒来的时候药都已经上好了,他也没什么别扭的!
可现在他清醒的很!
他狐疑地看向容屿:“你不会就是想看我的……”那啥吧?
他没说出口,容屿一脸无辜道:“你方才说让我看看。”
庚鬿:“……”他说的是要不要看看!
看就看吧!
很利落地褪了衣衫,重新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吧!”
容屿忽觉心头一热,看着自己不记得时留下的杰作,心疼归心疼,偏偏又让人觉得血气上涌。
他不由得抬手,轻轻在他胸口碰了碰,微微沉眸道:“疼吗?”
“当然疼啊!下次我咬你试试……”
说着庚鬿话语一顿,恍然意识到他触碰到的地方,正是幻境结束前,箭矢从他身体上刺穿的地方。
疼吗?答案依旧是肯定的。
可他没有说出来,转而问道:“那你呢?被我害的那么惨,你不怪我?”
容屿却是笑了笑:“或许吧。”
当时身处幻境不知外事,宫廷里的二十年就是他的一生,倾心一人不得善终,临了还亲眼目睹了爱人死在自己面前,怎么能不怨?
可现实中醒转,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知道了他的用心,又有什么理由去怪他?
且不提自己是因为什么陷入了幻境,当时多少怀疑,现在就多少懊恼。
是他心志不坚,被心魔所控。
这人堂堂魔界之尊,甘愿将身子给了他,受了不好的对待也没放弃去幻境里救他,当局者迷,曾经的缱绻纠缠,在幻境中是骗局,是欺骗利用,可现在回想,这人却是在尽自己所能地多给他一点宽慰,梦回桑中别院,所有的记忆都旖旎地令人心醉,甜腻的令人发酣。
他不是不信庚鬿,他是不信自己。
百年清修,在外人面前他高不可攀,仿佛任何东西都撼动不了他的意志。
可他自己知道,事关一人,再小的事都能让他动摇。
他清居上胥峰,显少入世,但所有经他手之事,皆是血色弥漫,造成的后果,也是他许多年来化解不了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