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男主[穿书](19)
容屿沉默,严知鹤道:“少宗主,此乃我宗门内务,还请少宗主不要插手。”
对峙片刻,底下洞中有了声响,从石门里被放出来的人越过堆积成山的石块开始攻击雁丹门的弟子,庚鬿兴味挑眉,这群人竟是敌我不分?
容屿对底下的动静置若未闻,上前将人挡在身后,对严知鹤道:“晚辈只为求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
“此前言及有魂无魄之人,贵宗长老言之未曾听说。”
“……”
严知鹤脸色骤沉,当时被质疑下意识的辩解,竟成了现在不能辩驳的铁证。
洞中坍塌封住了洞口,雁丹门的弟子逃不出去,只能和那群活死人战成一团,庚鬿在上面看着,添油加醋道:“这些人,比咱们在葛风镇上遇上的,实力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葛风镇上的被他们当做弃子引过去毁尸灭迹了,只是这些,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实验品!
庚鬿凝神看着,蓦然脸色微变。
不对劲!
底下乱作一团对上的两方人,虽然交手,那弥漫着黑气的活死人却并没有下杀手,有人在操控他们!
视线一转,坐在洞中调息的人突然睁眼,杨天辉运起灵力飞到半空,与严知鹤齐肩而立,指着容屿背后的人道:“魔头,你杀我宗门三位长老,引我宗门弟子走火入魔,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
说的并没有多么义愤填膺,却让雁丹门众人眼中一亮,让容屿脸色陡然一沉。
庚鬿也忍不住瞪了眼。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沉眸道:“大长老可要看清楚,这可是你雁丹门里的人!”
杨天辉道:“魔头妄言,我雁丹门的人怎会无故对我雁丹门的弟子出手,定是你这魔头做了什么引得他们走火入魔,失了心智!”
这是打定主意要赖在他头上了?
庚鬿被气笑了:“说我是魔头?你可有凭证?”
“既然阁下不认……”杨天辉诡异笑道:“我观阁下修为不俗,敢问阁下出师何门,姓甚名谁,何故出现在此?若是查实阁下并非魔界之人,杨某必登门致歉。”
“……”
庚鬿挂在嘴角的笑渐渐敛去。
还是太大意了!
杨天辉的指控并不只是刻意,玄灵大陆上散修众多,然而无人引导,能臻至化境的人少之又少,有实力的人无论归隐或是入世,皆被世人熟知,早在葛风镇上,杨天辉就知道他无宗无派,他若继续隐藏实力还能混过去,可刚刚在骨岩洞中被困杀阵,他被迫出手一招脱困,那时候就惹了这人怀疑。
不说他真的是魔界中人,就算他不是,雁丹门也会以查证身份为由将他留在宗门里,届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眼中寒光骤起,忽然视线被阻,一道宽阔的背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严知鹤刚刚放松下来的神情又开始沉重,看着对面的人道:“少宗主是非要和我雁丹门过不去了?”
容屿还是那句话:“晚辈只为一个真相。”
他不是傻子,杨天辉的说辞也不是说与他听,洞内的人是走火入魔还是有魂无魄一测便知,他们的一番指控,是日后要给其他宗门的交代。
天芷宗的少宗主在雁丹门出事,他们需要一个说服天芷宗并且撇清自身关系的理由。
今日不论容屿妥协与否,都不能安全离开雁丹门!
见他执意问责,严知鹤微不可闻的勾了勾唇:“这么说来,少宗主是执意要同这魔头为伍了?”
欲加之罪,多说也无益。
容屿道:“为了什么?”
严知鹤微顿,恍然明白他是在问自己抽取魂魄的目的,沉默了一会儿道:“少宗主觉得,有魂无魄之人,比之魂魄俱全之人,相较之下,谁更厉害?”
“这如何能比?”知道他想说什么,庚鬿从容屿肩后探出头道:“有魂无魄,有如行尸走肉,没有自主意识全靠他人驱动,这要打起来就跟我拿着木棍揍你而你两手空空,你说谁更厉害?”
而有魂无魄的人,就是那根木棍,被人握在手里的武器!
这是两个人打一个,当然人多的厉害。
严知鹤被他一句话堵的脸色铁青,正要开口,容屿却道:“任人操控的人傀,你们想用他们做什么?残害同门?”
“不,我们绝无此意。”杨天辉突然站出来,正色道:“雁丹门做出这些人傀,并非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抵抗魔界!”
“……”容屿皱眉。
“少宗主应该知道,各大宗门前辈于百年前在考磐山上重创,正魔两道能相安无事至今,皆因那魔尊自大战之后陷入沉睡,他既是睡,就总有醒的时候,纵然各大宗门百年来休养生息,实力增进不少,但比之一百年前远远不如,没有了诸位前辈坐镇,待那魔头出世,我等该如何应对?”
杨天辉以为容屿有所动容,说的越发慷慨激昂。
庚鬿怒从心起,嗤道:“尔等将无辜之人残害至此,和你们口中的魔头又有何区别?”
没了七魄,活着与死了无异。
杨天辉道:“既要成事,必会有所牺牲,他们生在葛风镇上,就算我们不动手,等到魔界出手,葛风镇首当其冲,他们又能活多久?迟早都是死,我们不过让他们死的更有价值,何错之有?”
“……”
事情败露,他也不再有丝毫遮掩,摆的是一副义正言辞的面孔,却掩盖不了他们视人命如草芥的心!
只叹一声人性悲凉,庚鬿心下微沉,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的雁丹门弟子:“那他们呢?雁丹门的门徒,个个七魄只余六魄,你抽取了他们的吞贼,又是想做什么?”
吞贼为惧,是七魄之一,没了吞贼,人便不知恐惧为何物,遇上危险也会猛冲而上,如同现在,面对他这个“魔头”和天芷宗的少宗主,明知不是敌手,却没有一人退缩,脸上只有坚定!
严知鹤道:“这也是我想告诉少宗主的事。”
庚鬿看向容屿,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阻止不了严知鹤说话,只听他道:“修者提升修为,突破晋级,除了遭遇瓶颈,最难的却是突破瓶颈的过程,人有七情六欲,修炼便容易走火入魔,人知恐惧才会滋生心魔,若是没了恐惧,人在修炼时岂不是会少许多麻烦?”
他突然抬手,在空中虚握,神色得意,仿佛他的做法是他一个伟大的杰作一般。
庚鬿道:“人不知恐惧,还算是人吗?”
“当然。”严知鹤忽然狰狞一笑:“少宗主可还记得,当年皇族的湛王爷因何而死?你手中的醉影剑,为何不敢出鞘?只要你助我杀了这个魔头,我可以帮你消除你的心魔,让你的修为再度突破……”
见不得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恶心面孔,庚鬿打断他道:“既然此法如此好用,怎的不见你自己使用,区区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好意思来指导别人修炼?”
他勾唇浅笑,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了严知鹤的逆鳞,那人面容突然扭曲,二话不说一道惊雷劈过来,庚鬿一惊,赶紧往容屿身后一躲,一声铮鸣,雷霆与风刃相抵,化作无形。
严知鹤怒道:“容屿,你别给脸不要脸!”
容屿醉影剑合鞘横在身前,淡然开口:“剑不出鞘,对付你足矣。”
“你……”
这便是红果果的要翻脸了。
庚鬿咧唇一笑,看向杨天辉道:“杨大长老,刚才你说的一句话我很赞同啊,既然迟早都是死,你这骨岩洞中的人傀,我便送他们一程吧!”
话音刚落,他手中凝出一团巨大的火球,猛地扔向石洞,雁丹门的弟子纷纷躲闪,没人操控的人傀便只能正面对上火球,被烧了个干净。
火势蔓延速度极快,杨天辉心中大急,就要用土堆灭火,被守在洞口的庚鬿死死缠住。
这洞中的人傀不比葛风镇上的那些,这些人傀比李瑶他们实力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数量更是密室里的数倍,由不得杨天辉不肉痛!
不畏疼痛的人傀在洞中漫无目的的张牙舞爪。
而洞外,他的这一举动彻底成了□□,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燃,醉影剑剑鞘铮鸣,和另一柄灵剑对上,灵力碰撞,在夜空中划下一道流光,近百人齐涌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
庚鬿旋身与容屿背对着背,看着周围的人,一双桃花眼几乎弯成了月牙,袖中长鞭甩出,迎面撞开几个冲上来的弟子,正要迎上去打,蓦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容屿……”
只来得及急促的喊了一声,他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地朝前面栽倒。
……
第25章 25.棘手
都是训练过的修士,还是雁丹门的死忠,不会放过任何击倒敌人的机会,庚鬿晃神的瞬间,被他击退的人又迅速冲上去,无奈只能拼着最后的力气将手里的凤鸢脱手,坠落之前似乎是被人拉住了手。
容屿被他一声轻唤喊的心头一震,信赖中带着几分依赖,转身却见人快要栽倒,急忙伸手将人扯住揽入怀中,肩头一沉,那人歪倒在他身上已经晕了过去。
“庚鬿!”
下意识的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怒而抬头,对庚鬿出手的几名弟子正被一根长鞭缠住,将人脸上勒出了几条血痕,在人持剑劈来时又迅速退开,以极快的速度调转方向窜进了已经昏睡过去的人的衣袖。
“……”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始料未及,严知鹤心中大喜,面上却故作沉静道:“少宗主,你若现在将魔头交出来,我即刻放你离去!”
他们无意与天芷宗为敌,若是这人识趣,能省下很大麻烦!
显然容屿并不会如他所愿,怀里抱着一人有些束手束脚,被一群人围住,他面不改色,将握在手里的长剑挂回腰侧,缓缓抬手,突然破土声起,与黑夜同色的荆棘从山石中冒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众人脚下的灵剑,惊呼声此起彼伏,困住两人的弟子纷纷落地。
靠在一处的杨天辉和严知鹤同时一惊,退开躲过了荆棘缠绕,却见两人要逃,急道:“拦住他们!”
侥幸躲过荆棘的人闻言凑上去,挡了两人去路,却遭迎面一道风刃破喉,血色四溅,还瞪着双眼,便已绝了气息。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要追上去时,骨岩洞外早没了二人的影子。
严知鹤狠戾道:“他们出不了陂毗山!”
杨天辉却并未急于让人去追,看着将其他弟子拖下去的荆棘,神色凝重道:“他的灵根……”
修者依靠灵根修炼,不同属性的灵根对相同属性的事物有一定的操控力,但木系灵根的修者他们见了无数,还从未见过用这种黑色的荆棘的!
“若是生死决斗,你我胜算几何?”
严知鹤布满戾气的脸蓦然一滞,片刻后脸色陡然一沉,就凭容屿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单打独斗,他们二人合力也不是对手。
忌惮的视线同时看向那两人消失的方向,严知鹤吩咐了弟子去找人,再看毁于一旦的骨岩洞,本就不甚好看的脸更似涂了霜一样冰冷。
陂毗山上,容屿带着人掠走,在一座峰头上停下,他将人放下靠在一块巨石上,拿住腕脉查探,脉像平和,沉稳有力,连呼吸也很均匀。
似乎只是单纯的睡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