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男人[快穿](9)
“哈哈,”赵熊三竟然大笑起来,“他们倒替咱们哥俩做了决定。这下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了。叫花子,过了今天是生是死,就看咱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便挥舞着手里的两把大刀,跟最先近前的敌人厮打起来。
顾沈手里一柄红缨长戟,舞得飒飒生风,一刺一挑,便打掉了面前那黑翎军人手里的长矛,又趁胜追击,在那人胸口猛刺几下,眼看热血喷薄,再转头应付下一个。
虽有四五人同时围住顾沈,但碍于他气势勇猛,招招致命,竟无一人能近身。
趁着他在应付身前的对手,背后有人举刀砍来,顾沈用手中的长棍向后猛戳,敲在那人头盔上,竟将那人生生敲晕过去。
好不容易解决掉面前的几个对手,赵熊三也正好从恶战中抽出身来。二人都打得一身热汗,才刚要松懈下来,森林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竟然又有十几个人冲了出来。
“妈的!这还没完了没了了!”赵熊三大骂一声,又提刀上去。
二人的体力都消耗了不少,打得比方才吃力了许多。到终于放倒大半敌人时,两个人都挂了彩。赵熊三的袖子被割去了半条,胳膊淌着血,顾沈脸上也被对手的长矛划出一道伤口。
眼前只剩下两三个敌人,见他们这样能打,掉头就跑。
“嘁,”赵熊三发出一声嘲笑,“就是死在爷爷手下,也比临阵脱逃来得爽快。”
顾沈只觉得有些不安,招呼赵熊三赶紧走。“西边看样子是走不了了。赵大哥,咱们倒回东边去。”
“行。”赵熊三点头应允。
不知不觉间,一轮旭日已经升起。温暖的日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面上,晨雾也逐渐消散。二人迈过地上死伤敌军的身体,向东行去。
没想到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原来刚才逃走的那几个小兵并非逃走,而是找来了援手。顾沈和赵熊三再次被敌人团团包围。
这一次,其他人已然听说了刚才的战况,吸取教训,不再分成两组同时围攻二人,而是由两人缠住赵熊三,其余七八人集中火力,同时向顾沈发起进攻。
敌人数目众多,加上体力不支,顾沈一开战便落在下风,要躲去敌人的攻击已经拼尽全力,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叫花子,你撑住了!”赵熊三打倒了与他缠斗的二人,想来解救顾沈,却又有二人抽身过去,用兵刃拦住了赵熊三的步伐。
眼前一面大刀迎面砍来,顾沈闪身避过,脚下一滑,单膝跪在了地上。围攻他的诸人见状想要顺势近前,他将手中长戟贴着地面一圈横扫,对手便被一一绊倒在地。
他正要松口气,耳后忽然一阵疾风,又有敌人手持铁斧朝他劈来。他闪避不及,斧头差点就砍在了肩膀上。
刚才被他绊倒的敌人们也已经爬了起来,准备好再次发动攻势。
顾沈已经累得直喘粗气,手臂酸痛,几乎举不起长戟。若是方才的进攻再重复一次,他怕是很难再全身而退。
眼看敌人一个个摆好了架势,顾沈强撑着站直了身子。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伴随着马蹄逼近,周围的敌人纷纷中箭倒下。
骑马赶来的队伍像他们一样头戴红翎头盔,应该是属于同一阵线的友军。
为首的人跨着一匹汗血宝马,身穿精钢宝甲,看样子是个将军。“这些叛军,都是你二人杀的?”将军指着树林里的一众死伤的敌军问。
赵熊三点点头。“可不,累死哥俩了。”
“你们二人姓谁名谁,是谁的部下?”将军又问。
“他是哨官赵熊三,我是副哨官顾沈,都是戚校尉的部下。”顾沈答道。
将军略一点头,吩咐身后的随从。“记下他二人姓名军衔。”说罢便策马远去,率领部众追击敌寇。
将军的贴身随从记下他们姓名后,也扬长而去,留下二人在树林里面面相觑。
“这下咱们哥俩怎么办?”赵熊三一脸茫然。
“反正队伍也散了,咱们回戚校尉的营地看看吧。”顾沈提议。
二人拖着步子走了大半天,刚走到营地门口,戚校尉就迎了出来。“刚才将军的信使来报,说你二人杀敌有功,回去后要向皇上请功,分封你们御辱、仁勇校尉!”
忽然就当上了朝廷命官,赵熊三好不快活,连忙问戚校尉:“当了校尉,能管多少人啊?”
顾沈想的却完全是另一码子事儿:“当了校尉,我是不是就能回陆州了?”
☆、乞丐x花魁
三天之后,朝廷军队大破胤王叛军,胤王逃往深山。赵熊三和顾沈分封校尉,各赏白银百两,前往陆州驻守。
两个人拿着令牌去驻军营地报了到,顾沈刚没来得喝口水,就听得属下来报:“校尉大人,营外有个叫花子,赖着不走,说一定要见您。”
顾沈一听便知道是孙二麻,连忙赶到营外。
“孙长老……”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招呼,孙二麻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拽着他朝河边走。
“小兄弟,赶紧的!再晚就来不及了!”
“什么事来不及了?”顾沈不解。
“唉,幸好你今天赶回来了!徐公子今日出阁,正在开拍卖会呢!”孙二麻道。
顾沈一听,吓得心里一凉,加快了步子往清风堂赶。
清风堂里红绸高悬,门里门外都是人山人海。那些平时里去不起相公堂子的寻常百姓,今天也都纷纷赶来,争着抢着想要一睹花魁的风采。
顾沈陷在人群里头,步履维艰,还是老鸨眼尖,一眼看到了他。“这不是那偷官银的臭叫花子吗。”说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却见他头戴红翎,一身锃亮的盔甲,好是威风。
“哎哟,几天没见,还当上军爷了?”老鸨招呼店里伙计。“喏,给他找个位子坐。”
伙计于是将顾沈和孙二麻安顿在大堂角落的两张木椅上。
堂中座位足有数十个之多,坐满了老少男子,一个个都衣着鲜亮,一看便来自富庶人家。
店里伙计和侍儿们在一排排桌椅间往来穿梭,向客人们散发着纸笔。
“这是在干什么?”顾沈一脸茫然。
“这是用来叫价的,”孙二麻解释说,“你要出价,便把价格和名字写在这纸上,交到伙计手里,再由他们交予老鸨。”
“原来如此。”
“叫花子,你怎么穿成这样?”跟在徐季青身边的兰儿递过来了纸笔,顾沈连话也顾不上答,提笔便要往上写字。他刚领了一百两朝廷赏银,今日便一并都花在此地。
“小兄弟,等一等。”孙二麻压住他的手。“咱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别人的出价,再拿主意。”
顾沈也觉得有道理,暂时搁下了笔。
“大家请静一静。”老鸨走到大堂正前方,众人便都噤了声,齐齐望向她。
“今天是阿青出阁的大喜之日。在座各位都是咱们店里的恩客,还望各位多多关照。”老鸨浅浅鞠了一躬,回头朝门里唤。“阿青,出来给大家倒茶。”
门下的竹帘微晃,徐季青走了出来,一袭红衣,衬着唇上殷红的胭脂,鲜艳如火。他眉间贴了赤色花黄,眼尾亦绘着几瓣落梅,妆容美艳至此,眉目间却仍透出几分清冷脱俗,如仙人降世。
满屋子的人都凝神屏息,害怕呼吸稍微重了些,便会从这场梦一般的相逢中倏然惊醒。
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徐季青却毫不畏怯,水葱似的手指拎起桌上水壶,逐一逐一为客人沏茶。
沸水沿着杯沿注满杯子,泡开清香的茶叶。
徐季青这才抬起头来,眨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嘴角微扬。“多谢客官。”说罢,又走到下一个人面前。
众人的视线贪婪地停留在他脸上,徐季青却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只低头认真沏茶。
顾沈气得心里都快冒出火来。这是我男人!你们谁也不许看!
过了好半晌,不知是哪个冒失鬼打碎了手里的杯子,原本看得如痴如醉的众人这才慌张回过神来,连忙开始往纸上写字,争着递给就近的伙计。
老鸨坐在台上,身后悬着张及人高的洒金红纸。她逐一展开人们送去的纸条,不断在红纸上写上最高出价,笑容愈发灿烂。
五十两,六十两,七十两……出价越来越高,顾沈的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儿。红纸上的最高数字终于超过了一百两,顾沈失魂落魄地跌回椅子上。
徐季青一路沏茶,正好走到了他的面前。
“阿青……”顾沈再也顾不上什么堂子规矩,一把拉住徐季青的手。
徐季青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摔了手里的水壶。“休得胡闹。”徐季青低声呵斥,从他手里抽走了手指。
“阿青,我该怎么办?”顾沈又气又急,眼睛里闪着泪光。
徐季青抬起眼睛来,对上他的视线。他心口一疼,又伸过手去想拉住徐季青,可徐季青却什么也没有说,推开他的手,转身走开了。
红纸上的出价已经写到了一百七十两。
“还有人要出价吗?”老鸨笑吟吟地问。
出价最高的人是个又老又胖的富家老爷,这会儿已经志在必得,得意洋洋地接受着周围的道贺。
顾沈握紧了拳头,愁眉紧锁。身旁一直沉默的孙二麻忽然开了口:“小兄弟,你只管开口喊价。我手里还有二百两银钱,虽然是帮里的钱,你且先拿去用了,我们迟些再想办法。”
顾沈心里感动,却不敢轻易收下。“孙长老,挪用帮会资金,总不妥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什么妥不妥当!”孙二麻斩钉截铁。“先把你的事办妥了再说!”
顾沈一咬牙,在纸条上写下银二百两和自己的姓名,交予身边的伙计。
“最新出价二百两!”老鸨喜笑颜开。
那本以为竞价已尘埃落定的富商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问伙计讨来纸笔,又要继续出价。
自己手里的一百两银子,加上孙二麻的二百两,应该能顺利拿下来,顾沈信心满满。
他回头四处寻找,见徐季青独自立在中庭的门边。他冲徐季青笑起来,还得意地抛了个媚眼。徐季青愣了愣,随即低下头去,笑着摇了摇头。
他还没有想明白阿青为什么会摇头,只听得老鸨再一次提高了嗓门:“最新出价,五百两!”
全场哗然。
方才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顾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再回头去看,方才徐季青站立的门前已经空无一人,只剩竹帘在风中轻晃。
☆、乞丐x花魁
晚风渐渐透出寒意,顾沈离开了清风堂,失魂落魄地走在河堤上。
“小兄弟也莫太过悲伤,”孙二麻宽慰他,“天下这么大,总还有合你心意之人。”
顾沈直摇头。“找遍三界只有他徐季青一个,再没有第二个了。”
孙二麻并不知道他所言虚实。“小兄弟,你还年轻。多动几次情,便也不当回事了。”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顾沈心中越发焦急。阿青难道会跟那个又胖又老又丑的男人……
他猛地站住脚步,双手抱拳,深深弯下腰去。“孙长老,我有一事相求。”
孙二麻连忙扶他起来。“小兄弟,你可是我的大恩人,怎么能说是有事求我呢?你要老头子帮什么忙,只管开口便是。”
“我要借一套衣裳,再借些人手。” 顾沈神色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