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男人[快穿](2)
“可是我带了十几个人去,都被打伤了,暂时没有多出来的人手……”
“没事,我自己去。”徐季青仰起头,对着瓶口喝了一口酒。
他又吃了一碟煮花生一碟盐水毛豆,终于看完了那部温吞冗长的电影,趿着人字拖,溜达着往鼓浪街走。
暮春的晚风仍旧带着几分凉意,吹起他的短裤和背心。
“阿青啊,快过来,今天刚到的冰糖西瓜,又红又甜,你拿一个去。”邱阿婆记性不好,又要送瓜给他。
“喝酒把肚子喝饱了,改天再来。”他摆摆手。
“你们年纪轻轻的,怎么一天就知道喝酒,总有一天要喝成邱阿公那样的大胖子。” 邱阿婆数落他。
“闲着没事嘛。”说着,他想起正事来。“阿婆,你见没见过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下巴上有颗痣的?”
“哦,你说阿沈啊,”阿婆的手往巷口一指,“你从那里拐进去,往前走,在那个废弃的电影院里头。”
“谢啦阿婆。”
他顺着阿婆指的路走下去,还在山坡上就听到吉他和歌声。灰色的铁门半掩着,大厅里正在开摇滚音乐会,几十个年轻人围着台上的乐队摇头晃脑,好些人额头上都缠着绷带,看样子刚跟陈兆一打完架。
灯光很暗,只点着三五个蜡烛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旁边一间放映室里隐隐传出说话声。他推开门走进去,看见顾沈坐在地上,一本正经地讲着手工皂的制作方法。
“烧碱和油的比例我都已经配好了,你们拿回去按照我说的方法做,做出来的每一块香皂我都出两块钱买。”
台下坐的人,阿青大都认识。嗜赌的王阿叔,住在街角塑料棚的刘阿伯,一个个都坐得比小学生还端正,认认真真写着笔记。
顾沈讲完了课,留下学生们讨论如何分工合作,自己笑嘻嘻地朝徐季青走过来。“阿青,你来了。”好像跟他很熟似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徐季青冷声质问。
“把年轻人聚在一起唱唱歌,放放电影,再帮无业游民安排工作,赚点中介费,顺便还卖烧烤。怎么样,你男人是不是很棒?”顾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整个人好像一朵软绵绵的棉花糖。
“再说一遍你是我男人,我就打断你的鼻梁。”
“我是你男——”
顾沈话还没说完,徐季青凌空一脚飞踢。
等徐季青单脚蹦达着把飞出去的拖鞋捡回来穿上,顾沈的鼻血已经流到了下巴。用手背一抹,满脸都是血,惨不忍睹。
徐季青头也不抬。“烧烤在哪?给我烤一串香肠两串韭菜四串鹌鹑蛋六串五花肉八串糖醋脆骨。”
“没有糖醋脆骨……”
“现在做!”
☆、小混混x大混混
废弃的电影院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院子,种着一棵阔叶榕,高大苍翠。
晚风微凉,顾沈将他的外套脱给了徐季青,自己光着膀子站在炉火前,不停翻动着铁架上的烧烤串。
“阿青,孜然要吗?”
“要。”
“葱花要吗?”
“要。”
油烟伴随着食物的香气,从炉子上升腾而起。
徐季青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叶片的缝隙中透出点点繁星。“鼓浪街是我的地盘。”他半眯着眼睛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的。我是你男人嘛。”说到最后几个字,顾沈压低了音量。
“别以为说小声了我就听不到!”
“对不起嘛,”顾沈嘟囔,“可我真的是啊。”
死性不改,徐季青也懒得再说他。刚刚踢那一下,现在脚还痛呢。
烤好的菜端了上来。徐季青拿起五花肉串咬了一口,油香四溢。“手艺不错嘛。”
“嘿嘿。”顾沈笑得得意,鼻孔里还塞着两个带血的纸团,说话瓮声瓮气的。“我以前在魔界就常常用地狱烈火烤肉吃,少说也烤了三百多年……”顾沈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啊。”徐季青已经解决完一根肉串,又拿起一串脆骨。
顾沈一咬牙,拉开背心,给徐季青看自己背上那个奇丑无比的纹身。“其实我是魔界少主,为了追你才来到这个世界。”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把纸团喷了出来,鼻血又开始哗哗地往下流。
徐季青一边啃脆骨,一边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找卫生纸。“说真的,你有病吧?”
“嗯,我病入膏肓,苟延残喘,全世界就只有一味药可以救我。”
“什么药?”
顾沈把新揉的纸团塞进鼻孔,直端端地看他。“你。”
话音刚落就是一根竹签砸在头顶。“好痛!”顾沈捂住脑袋。
“再有下次,我就用尖的那头扔了。”
徐季青拍拍屁股站起来,留下一桌狼藉。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鼓浪街是我说了算的。你如果敢逾越一步,先自己打断两条腿再来找我求情。”
他撂下话,穿过鼎沸的歌声,回到鼓浪街。徐季青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顾沈的外套,大了两号,袖管空荡荡的,领口残留着木质调的香水。
徐季青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心软了。
罢了,也就是个小屁孩儿而已,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事。
他吹起口哨,步伐悠闲地往回走,头顶夜空深邃,浩渺繁星汇成一条浅浅的河。
“青哥,”刚到酒吧,陈兆一就指着街尾跟他说,“刚才顾沈一直跟在你后面。”
他回头去看,陈兆一却摇摇头。“你一进来他就走了。他是不是想偷袭你啊?”
路这么长,要偷袭,少说也有七八十次机会。
顾沈是不放心他一个人走夜路吧。
徐季青将外套脱下来,扔给陈兆一。“追上去,把衣服还给他。”
“啊?”陈兆一愣了愣。
“叫你去就快去!”
徐季青刚一扬眉毛,陈兆一就像鞋底擦油一样,飞快地消失在视线中。
毕竟路上还是挺冷的。
徐季青甩着拖鞋啪哒啪哒地走进酒吧,问酒保要了一杯莫吉托。
“青哥今天心情不错啊,很少看你这么开心。遇上什么好事了?”平时沉默寡言的小酒保,今天竟然大起胆子跟他搭话。
他狠狠瞪人家一眼。“开心个鬼啊!”
“青哥我错了……”
小酒保吓得一放下酒就逃走了,连眼睛都不敢再往这边瞟。
塞满碎薄荷的莫吉托酒又甜又酸,味道有些像春天。
☆、小混混x大混混
小弟慌慌忙忙跑来报信的时候,徐季青正和陈兆一蹲在街边,对着来往的姑娘和小伙子吹口哨吹得不亦乐乎。
“青哥,兆哥,大事……大事不好了!”小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啦。”徐季青不情不愿地从白白的大腿上收回视线,抬起头来。
“降龙组跟我们下了战书!”
这话一出,连陈兆一也急了,噌地一下站起来。“在哪里?”
小弟将他们领回酒吧。早过了开门营业的时间,大家却都还聚在门外。见到徐季青,脸色一个比一个还难看。“青哥,这可怎么办啊……”
徐季青拨开人群走上前,自己也吃了一惊。
酒吧的窗户全都被人砸了,碎玻璃铺了一地。还有人从打碎的窗户里翻进去,掀翻桌椅,用喷漆四处涂鸦。墙上最醒目的位置,用火红的颜料涂了一条龙。
虽然不靠它挣钱,这家酒吧却是青鼬组每个人的心头肉。找遍整个长桥市,也没有比我们店里更好喝的樱桃啤酒,更好听的黑胶碟,更漂亮的服务员了。
对四年前亲手建立它的徐季青来说,意义尤甚。
徐季青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我一定要让顾沈那个混蛋跪下来跟你道歉!”陈兆一气得双眼通红。
徐季青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是顾沈干的。”
众人震惊。“不是顾沈?可是墙上明明画着龙啊,不就是摆明了要跟我们干架。”
“你们想想,我们跟降龙组打起来,谁最高兴?”徐季青反问。
陈兆一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野鼠团。”
野鼠团是青鼬组的宿敌。打从徐季青成立青鼬组开始,一直摩擦不断。野鼠团的老大田野一直扬言要灭掉青鼬组,让徐季青去他们家的夜店当头牌。
诸人咬牙切齿。“混蛋田野!青哥,我们去弄死他!”
陈兆一最先回过神来。“可是我们刚跟降龙组打了一架,战斗力不太够啊……”
“那又怎么样!我们就是死,也要争回这口气!”
小子们都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做起事来横冲直撞,不顾后果。可是徐季青不能看他们送死。
“今天先放一天假,兆一去请人来修理。” 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将手揣进衣兜里,转身要走。
“青哥,你要去哪!”陈兆一在身后问。
“去搬救兵。”
电影院里仍旧歌舞升平。
乐队在台上摇摇摆摆地唱着歌,底下站着一群摇摇摆摆的小年轻。
“顾沈在哪?”他随便拉了一个人问。
小年轻转过头来,看清了他是谁,吓得不轻。“你,你是……”
他一把揪住小年轻的耳朵。“少废话,快说顾沈在哪?”
小年轻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后院。
顾沈正坐在他上次吃烧烤时坐过的椅子上,躺在椅背上,眼睛透过树叶朝天上望。
他走过去,一脚踹在椅背上。
顾沈回过头来,看到是他,眼睛立刻弯成一条缝。“阿青,你怎么来了?”
“你在看什么。”
顾沈眨眨眼睛,笑得软绵绵的。“想看你看过的星星,可惜今天云层太厚了。”
“白痴啊你。”他一边骂,一边在顾沈对面坐下来。
“阿青,你有事找我?”顾沈问。
他这才想起自己是有求于顾沈,态度应该要好一点,可是这张臭脸已经来不及改。“来帮我打架。”他凶巴巴地说,眉毛拧成一团。
顾沈很惊讶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你知道野鼠团吧?他们冒充你,把我的店砸了。”
“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动我男人的店!”顾沈义愤填膺。
“你鼻子好了是吧?”徐季青一边说,一边翘起腿挠了挠脚心。
顾沈立马怂了。“青哥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
“如果野鼠团占领鼓浪街,你们肯定也活不下去。所以,你也不光是在帮我。”徐季青抱着胳膊,认真分析起来。
“我肯定会去帮你的,”顾沈看着他,眼神认真又笃定,“可是……如果我答应了,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我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徐季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瘦弱的折叠桌晃了好几下,差点就要倒下。
“我错了!青哥息怒!”
徐季青不再看他,站起来转身就走。“明天下午一点在街口集合。我们去捣掉野鼠团的老巢。”
☆、小混混x大混混
大雨从清晨一直下到午后,雷声滚滚,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