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男人[快穿](6)
“不,不对,应该是右边那个!”人群中亦有反对的声音。剩下还在犹豫的人,便跟着都选了右边。
“你呢,叫花子?”大汉问他。
顾沈微微一笑。“我押左边。”
大汉逐一翻开了三只碗。骰子果然在左边那只碗里。
人群传出一阵失望的抱怨,只有大汉喜笑颜开,将赌金一股脑地倒进了自己的腰包。
“喏,叫花子,你的奖金。”大汉数出三锭碎银,扔过来给他。“快拿去仙游客栈,吃顿香酥烤鸭!”
顾沈却不接,又将银子推转过去。“接着赌。”
“哈哈,你这叫花子,竟还个嗜赌之人,”大汉大笑起来,“好,下一把!”
第二把,第一轮输掉的人退出了不少,参赌的人少了些,但大汉仍收到了不少注金。
顾沈依旧选的是没人下注的那只碗,三锭碎银赢回了一锭小小的元宝。
大汉见他连赢两把,神色微变,似乎看穿了他的诡计。
“这叫花子还差最后一把,就能赢走五十两银子!咱们这一把先不下注,由他一个人来赌赌运气。”大汉宣布完,又最后向顾沈确认:“叫花子,你确定还要接着往下赌?”
孙二麻在后头使劲拉他的衣裳。“小兄弟,别赌啦,见好就收!”
顾沈志在必得地将那枚小元宝往桌上一撂。“赌!”
☆、乞丐x花魁
最后一轮赌局开始了。
围观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盯住大汉手上的动作。
那大汉也使出了全力,双手的动作快如闪电,以凡人的视力根本无法捕捉。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大汉才终于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好了,你猜吧。”
“这哪猜得出来啊!”众人一阵叹息。
顾沈仍是笑咪咪的,手往中间那只碗上轻轻一点。“在这里。”
大汉脸色一变,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木板。“这叫花子作弊!”
随着他这一声大吼,电光火石之间,形势陡变。
围观的人如鸟兽散去,却还剩下了六七个,看样子都是大汉的同伙,面色凶恶地朝顾沈扑过来。
顾沈起身迎击,三拳两脚打趴下一个,无奈对方人手众多,渐渐落了下风。
只见孙二麻从树上折下一只柳枝,狠狠抽在一个小流氓屁股上。“让你们骗人,让你们骗人!”打得那小流氓捂着屁股到处跳。
大汉捏起拳头冲向顾沈,浑身筋肉暴起,气势汹汹。
顾沈从地上捡起两块尖锐的石头,藏在手心,等到那大汉冲到他近处,才抬起手举到面前。大汉出于惯性无法停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被石块尖锐的边缘划得鲜血淋漓。
顾沈一扔石块,笑着勾勾手指。“再来!”
大汉怒发冲冠,咬紧了牙关飞起一脚,朝着他的脸端端踢上来。
顾沈已经看透了这大汉打斗的套路,光靠蛮力,不讲技巧。等到大汉的脚已经逼近,他双腿一弯,矮下身子,轻易避过。那大汉反倒因为用力过猛,自己摔倒在地。
“你这臭叫花子!”
大汉骂骂咧咧地,正要爬起来,顾沈已经蹦过去,一脚踩在大汉胸口。一口浓血从大汉口中喷出,呛得他直咳嗽。
孙二麻也已经收拾完了大汉的其余同伙,信步走过来。“年轻人啊,愿赌服输。连这道理都不明白,还要怎么在街上混啊?”
那大汉眼看败势无法扭转,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那锭银子,交到顾沈手里。
顾沈收了银子,拉住孙二麻要走。孙二麻临走还不忘恐吓他们一句:“这回是我的小兄弟不跟你们计较,若以后还敢在这街上行骗,看老头子不打断你们的腿!”
那一伙骗子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丝毫没了威风。孙二麻这才转头问顾沈:“小兄弟,现在咱们上哪儿去?”
“咱们先去他们说的那个仙游客栈,吃个痛快!”
孙二麻一捋胡子。“好!”
那仙游客栈是陆州城中首屈一指的名店。
他们两个叫花子并肩走进去,周围客人纷纷捂住鼻子。店小二连忙挥着白巾,要赶他们出去:“去去,不许到里头来要钱!”
顾沈也不恼,将白白胖胖的大元宝轻轻放在柜台上。“开两间天字房,再要一桌酒菜。”
小二看得眼睛都直了,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旋即笑容满面地弯下腰来。“二位里边请!”
二人点了香酥鸭,卤牛肉,清蒸鲑鱼和一斤烧酒,酒足饭饱,只花了不到一两银子。
孙二麻拍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好不痛快。“小兄弟,你可真是运气好,那么快的手,也亏得你还能猜中。”
其实顾沈不是猜的。
前头两把,他知道人群里有骗子,会带着其他人选错误的答案,于是故意猜没有人选的那一只碗。到了最后一把,大家都屏息凝神,静可闻针。虽然大汉手上的动作难以分辨,可是他只要追着声音,便能知道骰子在哪只碗里。
他同孙二麻一一说明其中缘由,孙二麻这才恍然大悟。“你这小兄弟,看起来不声不响的,脑瓜子倒是真聪明。”
“孙长老过奖了。”他一抱拳头,同孙二麻道别。“您先去房中沐浴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孙二麻哈哈一笑。“怎么,赚银子,又要去见清风堂的那位徐公子了?”
顾沈摇摇头。阿青当然是要见的,但是在那之前,还要再做一点准备工作。
☆、乞丐x花魁
徐季青现在很生气,十分生气,非常非常地生气。
陈兆一竟然还有脸在旁边指手画脚:“小王爷,您现在可是花魁了,不能这么吊儿郎当地坐着……”
徐季青正抱着一只腿坐在榻上,狠狠怼了回去。“这能怪我吗!一会儿是小流氓一会儿是花魁,我能一下子习惯这么多人设吗!”
陈兆一见他动了怒,这才赶紧低下头。“王爷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徐季青真是要气死了。他只是想来监视一下那小魔君的动向,哪能想到竟然还得栖身相公堂子,每天见些大腹便便的老色鬼,还必须态度良好,有说有笑。
“光说有错了有什么用啊!你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
陈兆一连连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陈兆一前脚刚出去,老鸨阿姨后脚就走了进来。“阿青,有客人要见你。”
“是谁啊?”徐季青随口问道。
“不知道呢,是个姓顾的富家公子,头一回来,模样还挺俊的。”
姓顾?总觉得心里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不过那家伙都已经成了叫花子了,总不会一日之间就变成什么富家公子。
徐季青跳下床,理了理衣裳,往会客的屋子里走。
入夜不久,正是花街柳巷最热闹的时候。清风堂里挂满了五彩的琉璃灯,在风中轻轻摇晃着,满目流光。四处的窗户都传出管弦之声,与空气中流淌的香料气味彼此交织,宛如置身梦境。
他走到自己的那间屋子,推门进去,看见顾沈隔着帘子坐在对面,笑脸盈盈。
“怎么又是你。”他皱起眉头。
正在替他摆置古琴的侍儿一脸不解:“这位公子从前来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徐季青叹口气。“他就是中午那个叫花子啊。”
侍儿一时吃惊,手中一滑,差点摔了琴。“那个又臭又脏的叫花子?”
也不怪侍儿认不出来。顾沈不知想了什么办法,此时已经将自己梳洗得干干净净,换了一身名贵的丝绸衣裳,腰间还佩着块美玉。原本稻草似的头发也打理得整齐光洁,梳成了时兴的式样。
乍一看去,哪里还有叫花子的影子,分明是个锦衣玉食,风度翩翩的小少爷。
可惜人却还是老样子,一见到徐季青,便笑得连眼睛都没有了。
徐季青隔着帘子,在琴前坐定。“你想听什么曲子?”手指落在弦上,信手勾出一段婉转空灵的调子。
顾沈摇摇头。“我不想听琴,只想看你。”
徐季青才懒得理他。“那就听《良宵引》吧。”
低下头去絮絮弹奏,手指轻揉,琴弦飞吟。旋律如行云流水,空旷而有仙气。
顾沈却根本没有仔细听。他眼中只有满室灯火映在徐季青脸上,光影摇曳,勾勒出清秀轮廓,俊美如画。
徐季青低头弹琴,隐约觉察到一道直白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脸上,心里一阵烦躁,脸也跟着有些烫起来。手指落下的时候愈发踟蹰,终于弹完一曲,抬起头来,顾沈还在怔怔看他。
“你到底看什么啊!烦不烦!”他凶巴巴地说。
顾沈一点也不生气,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我在想,最后得到你的那个人,该是修了多少世的福分……不过嘛,”顾沈忽然话头一转,“那个人当然就是我啦!”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幸好手边没有茶水,不然徐季青真的要一杯茶泼到他脸上。
“兰儿,送客。”徐季青吩咐侍儿,起身便要离开。
“可是先生,他花了五炷香的钱……”侍儿不知如何是好。
“钱不要了,退给他!”徐季青答得果断。
“先生,”侍儿劝他,“你就再耐着性子,陪他说几句吧。”
兰儿怎么突然帮顾沈说起话来,徐季青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你小子是不是收他钱了?”
“我怎么可能收了他的钱呢!我永远是站在先生这边的!”兰儿说得信誓旦旦。“可我忽然肚子不太舒服,要暂时回避一下。”说着就捂着肚子跑出门去。
“喂!你给我等——”徐季青话还没说话,身后一阵窸窣轻响,顾沈已经掀起帘子,走到他身边来。
“阿青,我可以抱抱你吗?”顾沈问。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当然不可以!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沈已经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拉进了怀里。胸膛厚实又温暖,有森林的味道。
徐季青一定是被那有毒的草木香气熏昏了头脑,才一时忘了推开面前的混蛋。
“阿青,记好了,这是你男人的样子。”顾沈用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逼他抬头望进自己温柔又深邃的眼睛。“不只今生今世,就是一百世,一千世,你也永远都是我的人。”
伴随着顾沈口中笃定的誓言,滚烫的气息落在徐季青唇畔。明明没有喝酒,脸却烫得像火烧,差一点点就要沦陷在那双暖褐色的眼睛里。
徐季青一时有些茫然无措,晚风忽然吹开了窗户,送来一丝清凉。他这才恍然回神来,挣开了顾沈的手,夺路而逃。
☆、乞丐x花魁
顾沈从清风堂回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面露红光。
“去见了你那位徐公子啦?”孙二麻坐在仙游客栈二楼的门廊上,饮着一壶烧酒。
顾沈笑着不说话,一屁股坐到孙二麻身旁。他想到方才徐季青烛光下的脸,温润如瓷,隐约透着几分微红,墨笔勾勒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喉头一阵干渴,顾沈也端起酒壶仰头长饮,酒液清凉,入喉却温烫地烧灼。
“小兄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呐?”孙二麻问。
在仙游客栈吃饭住店,花去白银三两。去见阿青,再花去八两五钱,那五钱是塞给兰儿的小小贿赂。
他还去上午欺辱他的那位宋家老板娘的店里买了一套衣裳,撂下五两银子,不要找零。老板娘连连跟他道歉,说自己有眼无珠,不识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