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进度条[穿书](67)
“嗯,放心,我有分寸。”时进说了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阴森森地看向龙世,在心里让小死给自己刷上声音蛊惑buff和言语诱导buff。
小死有些不愿意:“这些buff虽然没什么副作用,但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依然是个不小的负担,会让你更难受。”
“没事,龙世现在的状态十分适合套话,错过了就可惜了。”时进态度坚持。
小死拗不过他,只得给他把buff刷了。
龙世听不到时进和小死的交谈,但他听到了廉君和时进的对话,心里简直是又嫉妒又愤怒,还有点怕,见时进这么看过来,身体往后蹭了蹭,强装冷静地说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廉君的腿就永远好不了了。”
时进冷笑一声,等buff上身之后靠近他,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故意说道,“我杀你干什么,你让我这么生气,我不得好好和你玩玩。龙世,听说你第一次见君少的时候才19岁?那时候的你,不长这样吧。”
龙世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声音,只觉得思维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瞬间卷入了那些过去的记忆里。
……
龙世是个人渣,这是毋庸置疑的,而深入了解人渣的世界,绝对是件会让正常人觉得憋屈痛苦的事情。
足足几十分钟后,时进把意识再次模糊过去的龙世丢回船板上,气得忍不住用力踹了他几下,想起龙世口中从前那个温暖又柔软的廉君,心里又酸又涨,愤怒骂道:“得不到就毁掉,你这种变态要死自己死,拉别人一起下地狱是有多卑劣!还自诩是纯洁高尚的爱,呸!混蛋王八蛋,廉君是倒了多大的霉才遇到你!”
龙世被踹得闷哼几声,毫无反抗之力,因为高热和buff作用,可能都不太记得自己之前都说了些什么。
时进骂完后稍显脱力地靠到储物箱上,摸了摸自己也开始有些发热的额头,知道自己估计撑不了多久的清醒了,忙拿起落在一边的手机,接了廉君不知道打来的第几个电话。
“时进,你那边怎么样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再撑一会,我在去接你的直升飞机上,很快就到了。”廉君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语速前所未有的快,态度前所未有的急。
时进听他声音都哑了,猜他肯定是急坏了,忙解释道:“抱歉,之前睡着了……廉君,我好像有点发热,应该是之前下水捞人,又穿了这么久湿衣服,被冻到了。”解释完还不忘给廉君打个预防针,免得廉君一会见到他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太过担心。
廉君那边立刻传来了让驾驶员飞快一点的催促声,还有向随行医生说明情况的声音,之后廉君的声音才又清晰起来,安抚道:“别怕,你不舒服就再睡一会,我马上就到了。”
时进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安心,低应了一声,注意到远方的天空中出现了几个小小的飞动光点,忍不住笑了,说道,“我看到你们了,在往这飞。”
廉君忍不住唤他:“时进。”
“我套出一部分母本了,还从龙世那拿到了一支奇怪的药剂……廉君,你会好起来的。”时进自顾自说着,脑中反复回荡着龙世那些扭曲的话,被高热和身体的疼痛折磨着,心中酸胀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忍不住说道,“廉君,我想抱抱你,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早点遇到,你就不会再吃那么多苦了。
廉君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侧头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靠近手机,喉结滚动一下,声音紧绷,像是压抑着什么,说道:“时进,这一次你别想再糊弄过去了,一辈子都别想。”
几台直升机稳稳停在了救生艇上方,时进靠躺在救生艇里,仰头看着正上方的一艘直升机开启舱门,抛出云梯,然后戴着全套护具的廉君有些笨拙缓慢地顺着云梯下来,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果然,就知道这个人要忍不住自己下来亲自接人。
本来只需要十几秒钟就能下来的云梯,廉君足足下了一分多钟,时进一直仰头看着他,甚至忍不住伸手做出了扶人的姿势,像是怕他摔下来了。
终于,廉君的脚落到了救生艇里,额头疼出了一层薄汗。
时进忙凑过去,明明很开心见到他,却先忍不住碎碎念,担心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
廉君站稳后直接弯腰,伸臂把他拉到了怀里,紧紧抱住,用力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哑声说道:“时进,不许有下一次。”
“这话你上次在团结小区那事时好像就说过……”时进仍不忘耿直地煞风景,手却本能地回抱住他,也忘了去在意廉君会不会撑不住,身体的力量全部松下,靠到他怀里,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一直强撑清醒的意识在这个怀抱里终于有了彻底放松的理由,低声越来越低,“廉君,对不起,我好像总是在给你添麻烦。”
廉君摇头,更用力地抱紧他,低头亲吻一下他的头顶,想说的话有许多,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就只想抱紧怀里这个人,再也不松手。
没人在意的救生艇角落,意识混沌的龙世被直升机的声音和灯光吵醒,一睁眼就看到了廉君拥抱亲吻时进的画面,眼睛唰一下瞪大,挣扎着扭动几下,含混说道:“君少,别抱他,别亲他,他是妖怪!他是妖怪!”
时进已经放松地晕了过去,廉君小心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听到声音后侧头看向龙世,薄唇拉出一个冷酷的弧度,冷冷说道:“是么,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好喜欢妖怪。”
喜、喜——
龙世看着廉君冷漠中带着杀意的眼神,注意到他怜惜抚摸时进脸颊的手,心里一梗,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第54章 粉红色泡泡
时进在一室黑暗中醒来, 用力睁了睁眼, 发现眼眶十分酸涩,想动动身体, 四肢却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
空气中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反而飘着一股清淡的沐浴乳香味。
他眨眨眼,努力让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 侧头想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 确定一下自己在哪里,结果脑袋刚扭过去,眼前就出现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廉君?!
他眼睛唰一下瞪大, 扭头的动作僵住, 缓了好一会才消化掉廉君和他此时正躺在一张床上这个事实, 保持着这个扭着脖子别别扭扭看着廉君的动作, 在心里狂戳小死:“怎么回事?廉君怎么会和我躺在一起?我们现在是在哪?”
小死的声音轻飘飘的, 语气腻呼呼的,开心回道:“你们在船上哇, 这里是宝贝的卧室, 你没认出来吗,你睡了半晚上加一天了, 一直是宝贝在照顾你,进进你要快点好起来, 宝贝可心疼你了呢~”
时进被小死腻歪的语气刺激得身体都有了那么点力气, 又仔细看了看廉君的脸, 隐约看到廉君眼下有一层浅浅的阴影, 想起昏睡前廉君明明疼出一头汗,却偏要亲自下来接人的行为,心里呼啦啦一下就软了下来,忍不住小心挪动软绵绵的身体,翻身侧躺着看着廉君,视线从他的头发,一点点滑到他的下巴,心里奇妙地觉得很满足。
“你家宝贝是真的很好看啊……”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小死严肃又甜蜜地纠正:“不是我家的,是我们家的宝贝。”
我们家……
时进一顿,咀嚼着这个词,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笑来,笑到一半又僵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翘起的嘴角,愣了半晌,眼神变得复杂,看着廉君的睡颜,闭目用被子搓了搓脸。
“进进你怎么了,身体很难受吗?”小死见状飞扬的情绪立刻落了回来,担忧询问。
时进摇头,把被子拉下去,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说昨天万一我没把龙世救回来,那刺激左阳把龙世丢入海里的我,不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吗?”
小死一下子卡住,哼唧了好一会,才不太有底气地回道:“可你不是把龙世救回来了吗,进进你别多想,你已经很棒了,龙世留在左阳手里,也肯定是凶多吉少的。”
“可龙世死在左阳手里,和死在我的怂恿下,并不是一个概念。”时进沉沉叹气,看向自己的双手,继续说道,“昨天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刺激左阳把龙世丢入海里的事,当时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把龙世救回来,但我还是做了,毫不犹豫,因为本能告诉我,如果当时我们就那么离开了,母本可能真的就再也没可能套出来了。”
“进进……”小死忍不住唤他,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时进却不愿意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低垂的双眼很清明,里面满是自省:“读警校的时候,我的教官告诉我,说我虽然有能力,但太不稳重,不适合干这一行,我当时还振振有词地反驳,说警察也只是一群普通人,你不能要求所有学员都是稳重的。后来我入了职,整个片区,我依然是最不像警察的那一个,同事上司全都在说我入错了行,但我不这么以为,我觉得我做警察做得还是挺不错的……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入了错行,我对不起我曾经的宣誓。龙世确实坏,但我不该拿他的命去赌一个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的计划。小死,警察最不该做的事,就是轻视生命,这是底线,不能碰,我这次错的离谱。”
小死被他说得有点想哭了,苍白说道:“进进,这不怪你……”
“怎么可能不怪,我现在都不敢想如果龙世没救回来,我现在会是怎样一种精神状态。”时进抬手抹了把脸,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疲惫,“说实话,我并不后悔昨天那么做,只是现在想来,我觉得当时的我简直像是疯了……小死,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去纠结已经过去了的事,让你陪我一起烦心,也并不是无法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只是突然发现,在我心里,廉君的生死,已经变得比我的原则和底线更重要了……小死,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一本书吗?”
小死依然沉默,没有给出答案。
时进苦笑一声,看向廉君的睡颜,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甚至抬手碰了碰他的脸,确定身前躺着的确实是个有温度的活人之后,又换了个方式问道:“那小死,你告诉我,廉君是真实存在的吗,他真的只是一本书上的几行墨笔字吗?不,好像也不对,确切来说,在原剧情里,廉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小死,他是真的吗?”
“他是真实的。”小死这次给了答案,十分肯定,“进进,你会和宝贝一起好好活下去的,我保证。”
“……那这样也就够了。”时进叹气,又摸了摸廉君的脸,正准备收回手,眼前本来闭着眼的人就突然睁开了眼。
廉君的眼神从迷糊到清明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他眨眨眼,纤长的睫毛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声音有些懒,有些哑,小声唤道:“时进?”
时进僵住,脑子里难得升起的多愁善感情绪一下子全部飞走了,看一眼自己仍放在廉君脸上的手,又看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想起自己明显往廉君身边斜靠的身体动作,脑子一下子卡住了。
再没有比占人便宜却被当场抓包更让人尴尬的事了。
“呃,我那个……”他试图解释,却发现与在脑内说话不同,现实里的他嗓子十分干哑,声音像是石头刮过水泥地,不仅难听,还十分刺耳,吓得他一下子就闭了嘴,放在廉君脸上的手也忙开始往回收。
廉君却迅速抬手按住了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然后十分自然地倾身靠近他,把额头贴上了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