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晚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窘迫的阮瓀。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电感应,阮瓀竟然在人群中抬起了头,正好看见了在这方的谢泽承,以及他身边的李思晚,一张因为窘迫而泛红的脸瞬间惨白无比。
“哎呀,好像是个没有邀请函偷偷溜进来的,不过他看上去好可怜啊,泽承哥哥,咱们过去帮帮他吧。”小夹子捏着嗓子说道。
李思晚为了保持形象,没办法搓手臂,只能在脑海内的系统空间抓着系统光球猛搓。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声音说话!他是觉得别人听不出来他在夹吗!
不过这是本古早文,那个年代“夹子”这个词还没被发明出来,因此其他人顶多可能会觉得这个男生的声音有点做作,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谢泽承黑着一张脸,几乎没有多想,就朝着阮瓀走了过去。
小夹子面色一喜,拨开李思晚就越过他,跟在谢泽承身后。
小夹子从小就是谢泽承的跟屁虫,李思晚出国这些年,一直陪伴着谢泽承,因此对于对方的性格也相当清楚。
阮瓀那副形象,再加上今天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的行为,谢泽承今后是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承认他了!就算是情人,谢泽承也会觉得带着这样的人出门很丢脸。
小夹子一扭一扭地跟过去,拉高了嗓音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呀,这么多人围在这里,都把人家吓得说不出话了。”
那个找阮瓀茬的人大概和小夹子一伙的,一唱一和道:“这个人来张爷爷举办的晚宴,连礼服都不穿,一点也不尊重张爷爷。我不过是问他有没有邀请函,他还拿乔不给我看,可拽着呢,我哪里敢吓他!”
小夹子脸上的笑都没收下去,佯装关心道:“怎么会呢?他能够进来,自然是有邀请函的呀。这个小哥哥,你就把邀请函拿出来吧,我让他给你道歉。”
人群中的阮瓀大概已经发现谢泽承走过来了,垂着脸没往这边看,声音低得好像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似的:“我……没有邀请函,是有人带我进来的。”
阮瓀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因为进入会场之后,那个人就不见了,之后就遇上了这个来找茬的富二代,还拉上了其他人过来看他笑话。
个子不算高的青年低垂着脑袋,两只手紧紧地掐在一起,并不算昂贵的衣服在这华丽的晚宴上格格不入。
此时,人群已经自动分开了一条道,将刚过来的小夹子和谢泽承他们,暴露在了阮瓀面前。
阮瓀知道谢泽承就在旁边,却不敢抬头求助。
因为他很远就看到了,那个让他遥不可及的白月光,也在现场。
他只希望这些人能够放过他,让他就此离开。
小夹子看阮瓀这么一副好欺负的模样,胆子更大了,直接走上前去,拉住了阮瓀的手。
“小哥哥,你别怕。你是跟谁一起进来的,我们帮你找他给你证明就行了。”
可阮瓀哪里说得出对方的名字呢,他只知道对方姓赵,但这会场姓赵的不止一个不说,这个姓氏是真是假都难说。
“我……”阮瓀声音有些颤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你怎么会……”小夹子刚想说什么,呀地一声叫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和思晚哥一起来的呀。”
众人倒是知道李思晚这个名字,毕竟前段时间,这个李家的孩子和那个苏煦出现在了同一张照片上,姿态亲密,没有人会忽视这个八卦。
众人回过头,无数视线落在了李思晚身上,甚至为李思晚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李思晚被几个富家子弟簇拥着,距离阮瓀不过十步之远。
但两个人,一个是李家的天之骄子,一个是连进入晚宴资格都没有的贫穷青年。
一个身着昂贵的定制礼服,姿态高贵,如同天边的月光般清冷矜持。一个穿着廉价的地摊货,瑟缩着身体,胆怯到说话都在结巴。
这样的对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思晚是那天边月,是那触不可及不容玷污的白月光。而这个连邀请函都没有的青年,不过是街边免费赠送都没人要的,廉价的仿制品。
一道道嘲讽的、鄙夷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扎在阮瓀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同样,这些人看向李思晚的时候,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尤其是他们都知道,这个仿制品,大概就是谢泽承私底下养的那个小情儿。
甚至还有站得远一点的人对着这场面轻笑道:“那谢泽承怎么回事,对待自己的小情人也太抠了点吧,那身衣服从头到脚加起来,恐怕还没有充话费送的老年机贵。”
青年同自己身旁的人调侃,而一旁的人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靳瑜的记忆力超凡,自然认得,这个被众人拿出来消遣的贫穷青年,正是那天李思晚在巷子里救下来的人。
当时他就注意到了两个人在外貌上相似的地方,以为不过是巧合,但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难怪那天晚上陈柯跃的眼神那么奇怪。
再联想到李思晚指名要叫平安医院的救护车,或许李思晚私底下早就知道这个小替身的存在。
李思晚在靳瑜这里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误闯,究竟真的是酒店拿错了房卡,他又正好喝多了酒,走错了房间,还是别有所图。
这个叫李思晚的,一边和苏煦关系暧昧,一边又同谢泽承纠缠不清,这么多个男人,竟然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最让靳瑜不齿的,是苏煦。
曾经装出的那副深情模样仿佛都是伪造的,竟然和那个谢泽承一样,找了个替身。
苏煦比谢泽承还要更加恶劣,也更加高明。找来的小替身在外貌上和靳书意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却将人改造到言行举止都一模一样。
那个该死的疯子。
靳瑜对这几个人的之间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转身离开了这边的场地。
“哎,你怎么就走了,等等我啊。”看好戏看得正上瘾的青年一步三回头地跟在后面,离开了。
而人群中央,四周的窃窃私语声不断地传来,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出身名门望族,即使他们自认为的低声谈论,也足够传到其他人耳朵里。
“呵,其实这小孩儿长得倒是不错,但和李家那个孩子比起来,的确有点相形见绌了。”
“谢泽承的品味也不怎么行啊,就算找情人也该找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吧,瞧瞧那样,拿来和思晚比,也不嫌埋汰。”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上位吗?实在令人发笑。”
那些鄙夷的、甚至难听的辱骂,铺天盖地地从四面八方袭来,钻进阮瓀的耳朵里,即使他不想听,也逃避不了。
小夹子满眼挑衅地看向李思晚,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愤怒,或者嫌弃与鄙夷。
好像没有什么能让这清冷的美人动容似的,这世间的一切腌臜事,仿佛都入不了他的眼。
小夹子甚至没在李思晚的眼神中看出来怜悯,对方只是神色淡淡地站了出来。
“他……”
即使李思晚的话都还没说完,但在场的其他人都是看出来了,他是想替那个狼狈的青年说话。
小夹子简直气急败坏,这都能不发脾气!到底什么才能将这家伙气走,真是装模作样!
而在场的其他人却不这么想。
有觉得李思晚的心肠太过慈悲的,也有对这样胸怀宽广、品行高洁的行为而动心的。
真想看看这清冷的人儿不一样的那面。
李思晚刚开口,就被一旁的谢泽承打断了。
男人冷厉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直接将不远处的人割得遍体鳞伤。
“思晚是和我一起来的,并不认识他。”
李思晚不赞同地看向谢泽承,对方却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走吧,你刚刚不是说有些累了,我带你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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