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闵致望着他,突然开了口,却问出一个更令人头大的棘手问题,“你说,我像傻逼吗?”
朱明朗:“……”
他装哑巴,闵致仍咄咄逼人:“我是不是很好骗?早晚被骗得倾家荡产?说话。”
甚至清楚叫出他的名字:“朱明朗。”
可朱明朗欲言又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怜悯地注视着闵致,无比包容,轻轻拍拍对方的肩:“没事儿,你想哭就哭,啊,不丢脸,反正你在我面前也没什么脸。”
“……”
气死了。
闵致双眼泛红,仿佛即将爆发的危险火山,可到了最后,他什么也没能发泄出来,自暴自弃一般,重重呼出口气。
嘴唇颤了颤,就在朱明朗以为自己要被迁怒挨骂的时候,却听他挤出一句——
“爱情的苦,真他妈难吃。”
朱明朗:“……”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跳预言家说,嘿!你看我预言得准吧?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废话叠废话,略显敷衍:“我知道,我知道……”
闵致忍无可忍:“你知道个屁。”
朱明朗高声:“好好好,我知道个屁!”
闵致:“……”
气踏马死了。
*
朱明朗从酒店离开后,席冷皱了皱眉,犹豫几瞬,也动身下楼。
他连节目组聚餐的地点都不清楚,但据打车的司机说,岛上的餐厅主要聚集在同一片区域,最好的餐厅也在那边。
他便来到司机所说的商业区,让夜里的海风一吹,还是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过来干嘛。
眼前一片花花绿绿的霓虹招牌,也不知道去哪。
他走在热带的海边街头,踩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
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来到和那张照片有种相似感的拐角,身侧正是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
仿佛被冥冥中某种无影无形的东西牵引,他走了进去。
酒吧里顾客寥寥无几,由于客人太少,连舞池的灯都没开,更不见打碟的DJ或热情的歌手,格外安静。
吧台很长,灯光昏黄,透过上方倒挂的玻璃酒杯,折射出瑰丽的光。
整整一排的高脚椅,位于光影的交界处,吧台里酒保正在擦拭酒杯,高脚椅上只坐了一位客人。zuill
只是背影,但他一眼就看见了耳朵上的钻石耳钉,肩宽腰窄的好身材,是闵致无疑。
但闵致可能是醉了,匍匐在大理石质地的吧台上。
席冷没急着上前,先左右看了看,觉着急匆匆离开酒店的朱明朗应该不会丢下闵致不管。
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几步,没看到人先听见声音,是朱明朗,收了平时的逗趣卖乖,声线压低,显得靠谱了不少。
他大概是在打电话,又叫媳妇儿又叫果果的。
席冷忙转过身,原路返回。
回到吧台附近,发现墙角摆了几张空置的备用座椅,他想了想,先点了一杯酒,再向服务员要来空白的点餐纸和圆珠笔。
他清楚自己不善言辞,不喜交际。独来独往,孤僻不合群。
可有的时候,他也会希望能和某个人维持下去一段关系,哪怕这很难,需要他克服自己最大的缺陷,甚至是入骨的逃避本能。
实在想和闵致再说点什么,不知道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贸贸然冲上前,也是笨嘴拙舌,词不达意。
好比容星熠离家出走的那晚,他被一股冲动奴役奔进雨中,找到蹲在墙边的容星熠,却又在理智的控制下急急刹住脚步,回家准备好了再过去。
所以现在啊,他坐在无人留意的昏暗角落里,静静地观察不远处的闵致,一阵又一阵。
他轻轻按下圆珠笔,垂下头,在纸上涂画起来。
……
朱明朗被闺女缠着讲了个睡前故事。
根据他老大嚣张狂妄的日常进行了一些积极向上的改编。这通电话粥一不小心煲了过长的时间,他看到屏幕上三十分钟的字样,惊觉不好,急忙回去找闵致。
好在闵致没乱跑,桌上的酒杯又多了几盏。
人趴在桌上,像是醉死了。闵致的酒量不差,以前就算醉了也能颐指气使地骂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样,半死不活的。
“老大,回去吧。”朱明朗走上前去,拽了拽,“你醒醒,我可扛不动你啊……”
拽了几下没反应。
他注意到一杯没喝完的威士忌,剩下半杯的琥珀色液体。
冰块早已融化在酒液里,酒杯下方,压着一张巴掌大小的便笺纸。
他疑惑地抽出来。
然后眼睛一点一点亮起。
他加大力量再晃了晃闵致,兴奋地高声嚷嚷:“老大,醒醒!你苦尽甘来了!”
第65章 感情问题
◎席太公钓鱼。◎
蓝色圆珠笔画成的速写。
圆珠笔不像铅笔能涂改, 然而画画的人每一次落笔都很肯定,线条流畅松动, 寥寥数笔,描画出高脚椅上自酌的男人。
但他画画的时候闵致正昏沉沉睡着,这无疑是他记忆里闵致的侧颜。
“画的真帅啊。”朱明朗不由赞叹,让闵致睖一眼才闭上嘴。
随画附赠半杯威士忌,威士忌用的水晶玻璃杯是分量最重的一款杯型,用来压画正正好。
闵致拿起这凭空出现的玻璃杯, 把剩下的威士忌一口干了。
“哎哎哎!”
朱明朗又在嚷嚷。
他充耳不闻,继续看画。
画上的主体人物是他,不过,在背景的角落里有一张椅子, 上面坐了一只……企鹅。
小企鹅耷拉着脑袋, 黑色的燕尾因为人性化的坐姿而翘起。两只鳍肢夹着的东西,大概是用来画他的纸笔?
真可爱。
甩甩头将这个念头晃出去, 看了一阵, 闵致忽然又没头没脑地问:“他今天穿的是黑裤子吗?”
朱明朗:“……?”这他哪记得。
闵致烦躁地啧一声, 想了想,把这张便签纸对着,收进口袋里。
几乎一晚没睡,次日早,闵致按照原本的安排坐飞机回京。
朱明朗还以为他会临时更改行程,欲言又止, 到底没多嘴自找麻烦。
只是,闵致从酒店出发就戴着一副黑墨镜, 一直到飞机上落座, 戴上颈枕准备休息, 那墨镜也没被取下来。
朱明朗试探着问:“老大……你半夜应该没有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吧?”
闵致不假思索:“没有。”
“那你坐飞机戴墨镜干啥?”
“干你屁事。”
“喳。”
可能是看在老板真伤透了心的份上,朱明朗居然一反常态,不和他拌嘴了。
闵致:“……”
烦死。他看起来是什么很惨的人吗。
一会儿后,闵致抬手勾了下墨镜,目光一偏,就见朱明朗咬着嘴唇,一脸同情和怜悯地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闵致默然,迅速把墨镜归位。
朱明朗幽幽叹口气:“你看,你只要少说两句,就算醉得不省人事,席冷也会主动找过来。人家就是这个性格,小心翼翼的,为了你已经鼓足勇气了。你要是能示个弱……”
“服了,你是谁的经纪人?”闵致没好气道,“老子在生气,你看不出来吗。”
朱明朗默默收了眼:“……”
真看不出来。
*
《闪亮少年》第一期录制结束,关注度一路走高,网上流传出各种瓜和爆料,甚至有个别选手,节目未播先塌了房。
可能是节目组人员口风不严,也可能是某种预热炒作方式。总之,不用去向闵致打听,席冷已经搜集到了不少有关容星熠的消息。
容星熠是百分百的素人选手,背后连个娱乐公司都没有,不像许多选手背靠大山自带粉丝,刚开始关注他的人寥寥无几,只因为年纪最小被提了几次。
上一篇:真没想钓你
下一篇:恋综,但掰弯恐同直男!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