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吗?”夏晚声欲言又止道。
喻丛言很少会选择第一时间和自己隐瞒真相,既然不说,肯定是担心会影响自己的精神状态。
那这件事肯定和自己有关。
夏晚声虽然想要问个清楚,但刚才情绪过于激烈,从梦里醒过来之后心定了不少,现在困意迟钝地慢慢上涌。
他强撑着不愿睡着,担心一旦睡过去就会发现这里也是梦境。
“会没事的,”喻丛言安慰道,“安心睡吧。”
芦明曦也在后边忙不迭地点头。
既然当时和自己一同在场的另一位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夏晚声自然也没有继续怀疑下去的理由。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现在真的很困。
喻丛言也看出来他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没再继续打扰,连着芦明曦一道拽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贴心地拉上了单人病房的窗帘,让进入室内的光线变得柔和几分。
病房的门缓缓合上。
门外原本等候的几人此时神色凝重。
沈星河看喻丛言出来之后连忙迎上来,“查得七七八八了,确实和你想的一样,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报复行为。”
那群人真是不择手段,连这种事都能下得了手。
“现场监控已经调出来了,虽然那个动手的人戴着口罩,但身形和我们之前查到过的基本能对上,应该就是邵家动的手。”傅彦说出了最终结果。
他说完之后看喻丛言的表情不对,以为他又是在愧疚连累了夏晚声,试图安慰几句,
“一开始就是小夏主动靠近你的,他肯定是喜欢你,别想这么多,后面动作快一点都给他们都解决了。”
要不是喻丛言现在假装失势想要钓鱼执法,那些人也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动手。
傅彦原本以为自己的安慰肯定直切主题,但没想到自己说完之后,面前喻丛言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问题吗?”喻丛言隐晦地提起自己的猜测。
傅彦迟疑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他一开始只觉得自己的发小肯定是异想天开,居然某天忽然拽着自己问“咱们这里有没有可能是本书”这种奇怪的问题。
他平时走路也没觉得自己瘦成了纸片人在飘啊飘啊。
喻丛言神色冷峻,回忆起当时自己死死拽住要跳窗的夏晚声,看着对方望过来的那双无欲无求的眸子,只觉心口一震。
随之而来的就是两人彼此不断的来回试探和拉扯。
喻丛言一开始只是有个怀疑的念头,可随着一步步调查,前后越来越多的疑点被发现,他发现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用常理来解释。
但每次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关键线索都会被阻挡或者断开。
喻丛言一开始坚定地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寻找世界真相的一角,绝无任何私心。
直到有一天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夏晚声的日程安排在自己这里优先级永远排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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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独自在病房里的夏晚声终于两眼一闭,开始和快要陷入疯癫的系统试图对话,梳理一下目前的复杂情况。
“系统,你先冷静一下,我这不是还没死嘛。”夏晚声在脑海里无奈道。
虽然他向来随遇而安,但不得不说现在这个剧情发展还是很让人欣慰的。
脑海里系统的吵闹都十分让人心安。
【宿主啊啊啊,我都快要担心死你了!虽然我这次提前打好了报告,但是这种意外情况可太吓人了!】系统惊魂未定地在意识海里跑来跑去,紧张不已道。
系统当时都已经做好准备让夏晚声强制下线了,条件也基本符合,主系统那边都已经催过了。
但是系统还是决定等一等,看夏晚声自己想要怎么选。
系统是个好学生,努力背过《系统工作手册》。
第一页第一条写着:“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宿主的意愿为第一准则。”
【但当时宿主你还在昏迷,我想来想去,只好通过大数据插件给你准备了一个未来模拟梦境,打算通过检测情绪状态来确定一下你的想法。】系统大概解释了一下当时的原因,末了疑惑道:
【不过……是这个模拟出了问题吗,宿主你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啊?】
不应该啊。
这个梦境就是按照宿主本人的性格和经历数据推算的,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不是你的问题,那些对于之前的我来说,本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美好梦境。”夏晚声想了想道。
这样的人生走向确实没什么可抱怨的,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可能是我那段时间心情不好吧,”夏晚声避重就轻道,“不然没准儿就能回去了。”
【是啊宿主,好可惜哦。】系统无知无觉地跟着惋惜道。
夏晚声看见不远处一个削到了一半的橙子,假装不经意地挪开了视线。
他又下意识开始隐瞒真相了。
有些谎言是为了骗过别人的问询,有些是为了骗过自己的心。
第58章
“行了先别想这么多了, 你伤还没好呢,想好要怎么和夏晚声解释了吗?”
沈星河看他们俩陷入了某个思维死胡同里都快要想破脑袋,赶快开口打算把事情绕过去。
在夏晚声还没醒的这几天, 喻丛言几乎是每天都疯狂加快进度, 恨不得立刻把原本慢慢来弄死的反派们一锅端掉。
本来他们之前的战略是稳扎稳打,结果现在调查出来他们居然敢对夏晚声出手。
喻丛言得知这个消息后思考了没多久,迅速推翻了之前稳妥的计划, 决定拿自己当诱饵, 引敌人上钩。
“你疯了?!他们对付夏晚声好歹还有点顾虑,担心他在娱乐圈那边的影响力, 对付你可就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啊!”沈星河拼命摇晃喻丛言,试图把他脑子里的水都晃出来。
沈星河虽然不怎么参与家里的事情, 但也是听说过那些人的手段的。轻则警告威胁群殴, 重则直接弃车保帅,买凶杀人。
“就算是关心则乱,也不能把自己的脑袋都丢掉吧!”沈星河不赞成道。
这是很难得的场面。
往常都是自己投资失败的时候,喻丛言劝他不要只看见表面的利益, 要多往深处想一想,现在居然轮到自己来劝告喻丛言不要冲动行事了。
“我想的很清楚,”喻丛言端详着手中已经调查到的新闻,“如果诱饵价值不够, 那这次机会可能就会错过, 没人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
这一次是把夏晚声推下了阶梯,所幸高度不是很高, 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会是什么事?
会不会就是某天的忽然失踪, 众人苦寻无果,最后等来的只有一纸死亡通知书。
他赌不起。
好在那群人的智商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在同一水平线, 卖了个破绽之后就成功被包围。
虽然援助不及时稍微挂了点彩,但总算是把证据都收集全了。
喻丛言这回一点都没有关心喻家和邵家两家交好的表面形象,冷漠地刀刀直击要害。
从细微处把维系这个庞大冗余的利益集团的每一环切入断开,然后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大厦将倾。
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不过提前收网当然会付出一些代价,在夏晚声还没有醒来的这几天里,喻丛言基本上都是披星戴月地赶工作,只能在每天的深夜悄悄来到医院的走廊上。
他不愿进去打扰夏晚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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