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特意提前给手机充好电,防止晚上视线受阻会拖慢自己的行动节奏。
然后只要把遗书搁在一个显眼的地方让大家都能看见,到时候等喻丛言发现自己没了踪影,自己也早就天高任鸟飞,带着五百万回现实世界潇洒了。
事情原本是应当这么发展的。
但喻丛言此时正在全方位准备调查夏晚声之前不对劲的地方,想要把自己从观察者的角度上改变一下,多多关注他的心理状态变化。
万一剧情就会因此而改变呢。
但是他来的时间很不巧,刚好是夏晚声攥着遗书纸张准备投递的时间段。
夏晚声手里紧紧地攥着刚写好还没捂热乎的纸张,正准备把遗书藏到沙发角落里,忙活了半天刚结束动作,直起身一回头就看见了静静看着他动作的喻丛言。
一个没稳住就跪在了沙发跟前,膝盖磕得生疼。
夏晚声疼得眼泪都快飚出来了,这主角光环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那个……能不能扶我一把?”夏晚声艰难道。
顺道在心里祈求这一次能蒙混过关。
喻丛言伸手把人拽起来。
他一开始还没有怀疑这到底是什么,但是看面前的夏晚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且神色紧张,下意识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纸张。
然后果不其然,喻丛言不顾面前人的阻拦,把纸张夺过来一看,明晃晃两个大字“遗书”就映入眼帘。
“……”
果然如此啊。
夏晚声此时也有点恍惚。
喻丛言真的没有在自己身上装什么定位装置吧,那为什么自己每次离五百万最近的时候,这人就会忽然出现然后阻止自己?
这难道就是资本家的神奇被动吗。
“你……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吗?”喻丛言语气难得带了些许生硬的关心。
但依旧毫不留情地收走了纸张,丝毫没有要还给夏晚声的意思。
总觉得这人的每一步都在自己意料之外。
“没有,我就是……”在夏晚声眼中这无异于盘问的开头。
怎么办没准备啊,总不能又和昨天一样说是为了角色在练习吧?
自己这大半夜的明显就是要扔下遗书就跑路的架势,这喻丛言除非是脑子秀逗了不然绝对不可能相信。
只能将计就计顺着往下演了。
“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解释,喻丛言。”
他难得连名带姓地称呼面前人,好似刻意在拉远距离,但偏偏除了自己,也不会有人这样叫他。
夏晚声原本伸手想要去拿回那张纸,但喻丛言说什么都不肯放手,只能一直拖着。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喻丛言打算妥协的前一秒,夏晚声忽然垂下了手臂。
“算了,你想要就留着吧。”夏晚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似忽然被抽干了全部力气,没再理会被夺走的遗书,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回卧室了。
中途为了维持自己的白月光优雅心碎形象,连手电筒都不敢开,差点一头撞在墙上。
夏晚声:救命啊家人们,总感觉自己露馅了但是完全不敢回头怎么办?!
喻丛言站在原地自然是目睹了一切,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自己现在不应该继续追问,毕竟这本质上和自己毫无关系,但感情上他想知道夏晚声为什么心烦意乱到这种地步,甚至连和自己的交谈也变得十分艰难。
在原地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夏晚声不肯和自己说实话,那他只能从其他人那边下手。
比如最近重新和夏晚声开始联系的经纪人。
凌晨一点,季扬还在加班回家的路上,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本来还在疑惑是谁大半夜打电话过来,一接通听完对面人的介绍,差点吓得从座椅上摔下来。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吗?!”季扬心道不好。
当时夏晚声来找自己的时候他就感觉出不太对劲,但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细想,现在回过头来觉出了不对劲。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当年我还没有接手夏晚声的经纪工作,不过那个导演出事的时间确实也差不多就这个时候,后来夏晚声就被分配到了我手底下。”季扬补充道。
虽然他之前的履历很漂亮,但从来对于各种活动都是得过且过,以至于季扬也怀疑过他到底有没有过之前的经历。
现在知道了缘由,估计是受到了心理创伤,也难为他还一个人撑了这么久。
“你是说,你在之前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喻丛言抓住了重点。
人们只会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揭开伤疤,夏晚声表现出一副完全不需要人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可能这就是最后的求救。
“我知道了,后续我会调查清楚的。”喻丛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剧情是可以被改变的,他不能一直当个观察者了。
傅彦的诊所内。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吗?”
“不知道。”夏晚声的语气毫无波澜。
在心底默默吐槽道这好猜的很。
是因为自己的遗书被半途叼走了,现在不得不接受霸总给他精心安排的心理咨询。
诊所里有着一堆非常高级的配置,夏晚声记得原本的剧情里,这儿是用来合法问讯那些商战失败的倒霉蛋的。
思及此,夏晚声一动都不敢动,系统只是承诺在下线的那一瞬间能够提前带他走,但没说能不能屏蔽精神伤害。
二十一世纪遵纪守法好公民为什么要经历这个啊!
“不用太紧张,这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心理咨询,我们俩就聊聊天就行。”傅彦坐在对面刷视频,看上去毫不在意这次咨询。
夏晚声心道,你当我没看过原书是吧。
原本的书里傅彦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这一招来骗人卸下心防,然后转身就把人给卖了。
心里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这也不算ooc啊,怎么忽然就到了来接受心理咨询的境地。
对面的傅彦看他不说话,以为是还没打算相信自己,故作轻松道,“其实定时定点的心理咨询有助于身体健康。”
然后话题顺着就拐到了他的专业领域上面去,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自身经历引起对面人的共情。
但夏晚声最擅长的就是在老板开会的时候开始摸鱼,放空大脑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当傅彦结束了自己口干舌燥的介绍之后,本来下一步应当是病人成功卸下心防,主动交流,但现在的夏晚声只感觉摸鱼结束了,情绪变得更紧张了。
傅彦: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敞开心扉之后好像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对面人现在好像在试图寻找一切可以下线的时机。
“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那个遗书就是个误会,我根本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夏晚声试图辩解一下。
再拖下去自己都赶不上今天的声乐课程了。
每次下线失败之后都要想个理由来给之前自己的行为收尾,要不是前面有个五百万的胡萝卜吊着,他才不乐意一直拉磨。
现在倒好,这胡萝卜都遛自己好多圈了,每次快到手了就会被主角勾走。
这基本等于老板把奖金在你面前晃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就没给。
夏晚声感觉自己现在的情绪能够暴打全世界。
第17章
此时的喻丛言正在邵家品茶。
邵家的长辈亲自作陪,但喻丛言好似就是来唠家常的,茶已经续到了第三轮,就是不说正事。
而且表情也十分淡定得体,看上去好像对目前的情况一点都不在意。
但大家都是在生意场上呆久了的老狐狸,这点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邵叔明显感觉出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但可惜喻丛言没打算直说,他也只能旁敲侧击:
“咱们两家实在是好久没聚聚了,可惜老爷子今儿不在老宅,生意场上的事情怕是不太好谈了。”
邵叔年纪也不小了,看喻丛言现在的架势,这突然上门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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