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锐怔了一下,冲到琴前在宁知然身旁坐下,紧紧环抱住他。宁知然却只伸出手臂拍了拍顾承锐的后背,安抚道:“没事,没事。”
正式演奏会在宁知然手术的前一天,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下午,到场除了小音乐家们的亲朋好友之外,还有酒店的食客住客。他专门为此换了西装打了领结,演出十分成功,孩子们簇拥着阿嬷和他一起谢幕,大家各自雀跃地看向邀请来的听众,只有宁知然悄悄朝免费劳力“摄影师”做鬼脸,眨眼偷笑。
晚饭后,两人出门散步,一路走到大德记浴场,在沙滩上坐了下来。菽庄花园憩在左手的半山腰,海上的白石桥在她足边垂着、浮着,九转回肠,缎子一样要滑落进海里去。宁知然小时候春游走过那座桥,人在上面时真会产生一瞬投海的冲动。
他突然问:“你说这海每一年要带走多少人?”
顾承锐惊悚地扭头看他,宁知然失笑:“你要不要这么神经质?我就随口一问而已,明天的手术也就是个微创,你放松点。”
顾承锐无奈地舒了口气,望着圈出游泳区域的浮标,说:“今天弹《夜莺》的那个小姑娘,你记得吧,梳双马尾的,她哥哥高考完的暑假在海里游泳,遇上离岸流,再也没找见过。她妈妈有次拉着阿嬷哭,说特别感谢阿嬷,她从哥哥去世就得了自闭症,直到开始学钢琴才渐渐好转。”
宁知然面露不忍,感慨:“所以我才觉得这种场合对孩子们特别有意义,音乐真是伟大的。他们之中也许有的人长大后会成为享誉世界的钢琴家,也许有的人到十几岁就不再碰琴键一下,但换作是我,到生命最后一刻我肯定还会记得这个下午。”
顾承锐有点崩溃地捂了下脸:“求你了,别说了,我们闽南人很迷信的很讲究吉利的。”
宁知然笑得不行,双手合十,小声碎碎念:“妈祖娘娘在上,请您看在我们锐这么紧张的份上一定要保佑我手术顺利,不然我怕他想不开要殉情,您行行好,出院我就去给您烧香还愿。”
他推推顾承锐的肘:“哎,你又不是没有和我失去联系过,怎么会这么怕我离开?”
顾承锐侧过脸,在夜海的映照下认真地注视着宁知然的眼睛:“那不一样……我不知道,我或许可以接受和你天各一方地活着,但我不可以接受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40章 鹭鸶 09
手术如宁知然预想并祈祷的一样很顺利,两个多小时,局麻,他全程清醒、和医生有交流。
所有人都很淡定,只有顾承锐紧张得像在产房外面。宁知然觉得很好玩,但又没办法畅通无阻地表达情绪,就抬抬手,示意顾承锐凑近一点。
顾承锐俯身,以为他要讲话,但宁知然只是直勾勾看着他,像开了0.5倍速一样地眨了好几下眼。
第一下顾承锐不明就里,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猫咪对人类表达爱意的方式之一就是缓慢地眨眼睛。
“好宝。”顾承锐轻声说,亲亲宁知然的鼻尖。
阿嬷不放心,煲了汤,一定要亲自过来陪他。宁知然被推回病房时麻药效果还没消,也有点躺困了,感觉她把一只手交给他握着,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这是宁知然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就那么慢慢被阿嬷哄睡着了。
他住了一周的院,出来后立刻跑去朝天宫向妈祖还了愿。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休养身体,去一些风景极美的地方诸如南法或爱琴海,纯度假,连顾承锐也不工作,陪他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宁知然明显感觉到顾承锐的度日如年。按理说顾承锐应该是最期待八周目赶快结束的,但日期越逼近六月底,他好像就越不安,这种几乎要外化为实体的焦灼在6月30号当天达到了巅峰,宁知然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自己想办法找答案。
这86天他们一直住鼓浪屿,理由也是环境好,方便调养。宁知然上床早半小时,关了顶灯,只留一盏台灯。顾承锐大概怕吵到他,连澡都是在楼下洗过了才进屋。
察觉到顾承锐掀开被子,宁知然翻过身,向他那半边钻去。顾承锐以为他早睡着了,愣了一下,还是接住他,让他趴在自己怀中。
宁知然的脸正好埋在顾承锐锁骨处,一啄一啄地吻他,手在下面轻轻摸他的腹肌,指尖往内裤边缘里面探。
顾承锐抱过他,歪头瞧他:“这么突然?”
宁知然仰脸,说悄悄话:“手术做完两个月了,复查也没问题,大夫说适度运动都可以了,只要不太激烈,慢慢来,没事的。”
他们好像还真没怎么尝试过细水长流的性爱。宁知然在装睡等待的时间里其实已经给自己扩张好了,顾承锐大概总是有顾虑,没直接进去,反而把前戏做得面面俱到,用了很长时间和宁知然接吻,把他的乳粒含在嘴里,反复舔弄吮吸,从胸口到肚子,几乎亲遍了他上身的每一块皮肤。
亲着亲着又换了姿势,上下颠倒过来,两个人总是在搂抱着滚来滚去。宁知然伏低身子,跪趴在顾承锐腿间,用满是吻痕的胸口去摩擦性器。他没有胸肌自然胸围也不大,所谓乳交不过就是挤出浅浅一条沟来,迎上去抚弄茎身,感受性器一点点变得肿胀硬烫,腺液湿津津蹭到他的乳头、脖颈甚至下巴,偶尔歇一下,如此反复,乳沟里都被磨出了红印子。
宁知然分心埋怨:“还不射?累了。”
察觉到顾承锐的小腹起伏剧烈起来,宁知然换了嘴,含住龟头,不舔也不动舌头,只是直愣愣地往外吸。这种刺激太强烈,没有几下他便尝到了腥膻味道,但宁知然今天不想吃,就没吞下去,松了口擦擦嘴,直起身来。
顾承锐被他这一连串操作弄得有些呆滞,宁知然嗔怪地瞥他一眼:“怎么走神?”
“我在想我最近做了什么好人好事,”顾承锐说,“值得你这样奖励我。”
宁知然笑一笑,没说什么,给了点贤者时间让人平复一下,自己夹着双腿来回磨蹭一会,然后撑在顾承锐身上,就着精液当润滑,选择合适舒服的节奏和深度,扶着性器往穴道中插。
约莫放进去一半,暂时不敢再深,他便偎着顾承锐的臂膀,慢慢开始上下摇晃屁股。
“不太激烈”可能是专门针对宁知然的感受而言,对顾承锐来说,虽然理性上他不接受无爱之性,但爱与不爱又哪里是非黑即白的事情,在两极之间还存在着无数个幽微的灰色地带,而他对宁知然的情欲从来是炽热的。
但是宁知然的敏感点藏得深,以往没有拘束地做爱时,顾承锐整根插进去自然正好顶到,可宁知然终究也担忧伴随性高潮产生的那种窒息感,他记得从前自己爽到极致时心脏痉挛的生理体验,也记得偶尔纵欲过度之后大喘气不过肺的憋闷。
他当然想狠狠坐下去,他三个多月没和顾承锐做爱了,情爱与性欲不是“适度”“慢慢来”可以纾解的。
顾承锐知道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真正取悦宁知然,看到他有些费劲地吞吐性器,却始终没露出真正获得快感的表情,一时欲念情思也散了。
他伸手握住宁知然的阴茎,一样控制着速度套弄,努力做到不太刺激到宁知然又能让他得了趣,等到他释放过,便拍拍他的屁股,把还硬挺着的性器抽了出来。
宁知然自是不想扫兴,还想拿手去摸,顾承锐摇摇头说“用不着”,只让宁知然蜷在他臂弯里,下身抵着他的大腿根来回蹭着,手上揉了一会宁知然的心口,那里跳动渐渐平稳,呼吸也轻缓下来。再过些时,宁知然感觉到大腿根凉丝丝湿黏黏,顾承锐第二次射了出来。
这场性爱没有两人之间最契合的前列腺高潮,但体验也算不上差,宁知然侧躺着搂住顾承锐,脑袋枕在他肩头,想讨些温存,却觉气氛有些奇怪。
他轻问:“老公,你在担心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吗?”
好半天,顾承锐都没有动静,脸略微偏向一侧,不说话,也不看他。
宁知然等了一会,微微欠起身,借着灯光的边角料偷瞄,一瞧之下却是无比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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