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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没想到有人能一个照面就区分出他和“云希”，云希有些意外。
与以前的羸弱感不同，现在的他即使身穿病服，身形单薄，也让人觉得沉稳可靠。
明明是同样的躯体，一眼望过去最先注意到的是气质，而不再是相貌。
“顾元帅。”云希解释道：“说出来你可能有些不信，在今年三月的时候，我被一个穿越者占据了身体。”
“嗯……就像电视剧和小说里那样。”他轻轻笑了笑，留给顾知远思考的时间。
这事简直匪夷所思，但顾知远也想不出能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那你接下来？”
“我打算继续参军。”
顾知远不太赞同地皱了皱眉：“那你的病要怎么办？还有你现在的身体。”
云希依然平和：“所以要拜托元帅帮我安排一次手术了。”
“我想切除精神力。”
他的病因归根结底，是人造人鱼脆弱的身体不能承受过强的精神力所导致。
“记忆”里的他从没考虑过这条路是因为帝国需要一个S级人鱼治疗师，换成现在的他也会那样选择。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A级手动式机甲已经研制成功，他的能力不再是必需。
顾知远能猜到他的想法，可手术并不是没有风险：“万一失败了……”
“即使失败了，也只是在现在的基础上再没有精神力罢了。”云希浅浅弯了弯唇：“我觉得也没有损失什么。”
若是成功，他将会有一副虽然不太强但健康的身体，可以继续完成他的梦想。
没了精神力，他需要重新学习操作机甲，或许会很难，但就因此而退缩的话，那他这一生也太无趣了。
“可、”那可是S级的精神力。顾知远还想再劝，但与云希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对上时，他知道对方心里已经有了取舍。
“好……我帮你安排。”
*
手术前必须要先调理好身体，云希在医院修养了半个月，出院时跟顾知远要了权限，去监狱看望一个人。
“云希！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些？”明明自身不保，见到他的第一眼，卓思霏首先关心的还是他的安危。
看来卓思霏是真的喜欢那个“云希”啊。
“谢谢关心，我很好，这次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想了想，云希还是没告诉对方，那个‘云希’并不爱他的事实：“抱歉，你爱的那个‘云希’已经不在了，我不是他。”
两人沉默地对视。
云希并不躲避他探寻的目光，坦然直视。
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都截然不同……他认错了。
卓思霏目眦欲裂，急切道：“不是！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不是那个‘云希’，是我认错了……”
这回轮到云希愣了愣，他回过神来，垂眸笑了笑：“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无论你为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接受的。”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星盗吗？！我也是被迫的，我也是为了生存！我……”
他的解释被轻声打断：“就算一开始是被迫的，那你现在呢？”
“深渊”在外的名声比“罗刹”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
为了所谓的“有趣”制造恐慌，挑动各方矛盾，再置身事外看戏，云希并不觉得哪里是被“威胁”了。
而且，想到“上辈子”频繁的捉弄与嘲讽……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样的喜欢。
他来这一趟也只为跟卓思霏解释清楚而已，其余的，法律自有定夺。
*
两边都解决了，就还剩下孟嘉泽和祝悦。星网上的各种风声云希都不是很在意，等他手术过后，一切舆论自会不攻而破。
只是，在云希还在想怎么去见孟嘉泽和祝悦时，他先收到了来自两人的结婚邀请函。
系统说漏嘴时曾提到过，他的世界有两位神祇入轮回转世重修……想必就是这两位了。
思考良久，云希还是决定先见一面，解释清楚。
请求很快被通过，还是他们以前吃饭的那个餐厅，但氛围已经截然不同了。
孟嘉泽和祝悦好像完全不在意以前的事，听他说被穿越者替代时，也没有丝毫惊讶，顺其自然地就相信了这个解释。
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
“你真的，要切除精神力吗？”吃着烤串，祝悦好奇地问道。
自己的小命还被人觊觎过这回事，祝悦在三天前才知道。他当时挺生气来着，但阿泽下一句又说气运改变，那个“云希”已经不在了……就，无所谓啦。
这个云希真的符合了他以前对学霸的一切幻想，他就说嘛，他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比如一眼就看中了超好的阿泽！
被“记忆”里那双熟悉黑眸望过来时，云希愣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
这个“祝悦”自信活泼，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
对方眉眼间都洋溢着的幸福与快乐，让云希羡慕的同时，也有些遗憾。
笑着应了一声，见祝悦依然兴致勃勃，云希干脆聊起了自己将来的打算。
A级手动式机甲的问世大幅度缓解了帝国对人鱼的需求，矛盾少了不少，他“上辈子”奋斗几十年的事，这次或许只要十几年就能成功。
将来若是S级手动式机甲也研制成功，这个时间还能再缩短好几倍。
当精神力暴动的困扰彻底解决时，成为人鱼将是一种人生选择，而不是各种利益算计背后的工具。
临走时，云希起身的瞬间，眼前忽然晃过一阵金光。他警惕地在四周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应该是错觉吧。
*
手术出乎意料的顺利，云希失去了精神力，但获得了一副健康的身体。
他坚持训练，很快就达到了参军标准。
像上辈子一样，云希接受了姚元帅的邀请，加入第一军团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做起。
两年后，S级手动式机甲研制成功，云希也已经任职少将。
在大家都为了孟嘉泽好不容易放出来的那三个定制名额抢破头时，他已经收到了对方免费送来的定制机甲。
说实话，知道这是谁送的后，云希接收包裹那一刻手都是抖的……实在是受宠若惊。
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对方的，纠结了一整天，最后像“上辈子”那样，写了一份详细的使用报告发了过去。
“记忆”里的“孟嘉泽”每次都会要求他写这么一份报告当做报酬，云希写得还算熟练，但不确定这个孟嘉泽会不会需要。
毕竟这位神祇虽然也醉心科研，但并不是那么醉心……起码对方对自己爱人的兴趣要大的多。
忐忑地发了过去，对面也接收了，但云希也不清楚孟嘉泽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因为对面就回复了一个字：嗯。
直到上星网看到孟嘉泽和祝悦两人目前的行程，云希才恍然大悟。
他们也许，大概，正在忙些什么……
希望没有打扰到才好。
*
好不容易工作结束，孟嘉泽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带着祝悦来海边旅游。
顺便把上次没尽情的蜜月给补一补。
漫不经心地回复完消息，他把手环丢在房间里，拿着防晒乳和护理液回到海边。
遮阳伞下，祝悦躺着，孟嘉泽坐着，微凉的乳液在掌心被揉开。
“小悦确定先来？”
怂又爱玩的小鲛人点点头，但还是翻了个面，把脑袋埋在枕头里装鸵鸟，怂唧唧地道：“不准先涂尾巴。”
“好。”
手掌落在后背，仔细把乳液涂抹开，孟嘉泽开始为自己唯一的顾客提供按摩服务。
“小悦，该另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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