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情况变得十分复杂。
他和封景都“死”了,“活”着的躯体只有一个。
他们经过长久协商,决定暂时达成和平协议。
霍斯言已经“死”过一回,他也会尽全力弥补,不论做慈善回馈社会,还是给受害者补偿,又或是其它什么。
该做的他都会做。
封景与封洋为仇恨奔波多年,早已厌倦隐姓埋名的生活。
警方迅速来到现场,取证、调查,发现死者正是不日前恶性事件中的凶手。
在刻意的推动下,这场案子很快结束。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适应新身体。
一个身躯,四个灵魂,排班都不好排。
每个人都想占据白天,更想占据夜晚,都不愿错过黄金时期的他们,寸步不让。
突然,陈迟蓦地道:“小藻是不是快睡醒了?”
霍斯言看向封洋:“你去。我身上有伤,血腥味重,会吓到他。”
也只能封洋去了。
封洋刚进卧室,看见床中央的虞藻,又想抬手揉眼睛。
他三步并作两步,忙上前握住纤细的手腕。
“小藻。”封洋模仿陈迟的声音,“刚做完手术,还不能揉眼睛。”
虞藻刚睡醒,他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又跟块小粘糕似的,往封洋怀里挤。
“眼睛干干的,不舒服。”虞藻委屈道。
封洋拿出术后护理的喷雾,给虞藻喷眼睛。
又仔细擦了擦药膏。
0926给虞藻开了后门,用了特效药帮助伤口恢复。
伤口痊愈的过程中会持续发痒,虞藻还是想挠眼睛,可手腕被握住,他蔫吧着小脸说:“眼睛好痒,不舒服。”
封洋搂着虞藻的肩膀,哄道:“等不痒了,眼睛就好了。小藻也能看见院子里种的许多花,还有藤条缠绕的秋千,那是小藻最喜欢的秋千。”
虞藻神色好转,转而浮现上几抹期待。
他抱着封洋,黏糊糊地蹭了蹭:“要抱抱。”
这不是已经抱着了吗?
封洋无奈地收紧手臂,却听见虞藻敏锐道:“你身上怎么有血味?”
封洋僵了僵。
应该是和“霍斯言”靠得太近,不小心染上的血腥味。
虞藻抿着唇瓣,仰起小脸问:“是不是伤口又裂啦?”
封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道:“对,一点小撕裂,不碍事,等会我去处理下。”
虞藻板着面庞,认认真真道:“你怎么毛手毛脚的?这都撕裂几次了。”
虽语气嫌弃,但声线柔和软糯,配着一张骄矜小脸,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封洋看着他,微微出神。
虞藻刚做完手术,家里给他安排了营养餐,伙食过好的他,非但没瘦,还胖了一点儿。
本就丰腴的腿根愈发富有肉感,坐在封洋腿上时,大腿溢出一团柔软的弧度。
他搂着虞藻,大掌搭在腿侧,掌心下触感绵软顺滑,如绸缎一般。
但是也很敏感。
不过是伸手扶着虞藻、避免虞藻滑倒,大掌轻轻搭在腿侧,都会让虞藻的皮肤泛起一点儿红。
又或是并起膝盖,小幅度地颤。
“小藻。”
封洋突然喊。
“嗯?”
“你……”
封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再过几天,虞藻的眼睛彻底恢复,也能睁开眼望见这个世界。
“霍斯言”也会真正成为他的丈夫。
也的确是真正的丈夫。
陈迟的灵魂也在这个躯体内。
封景他们也在。
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让虞藻喊他们老公。
而不是像封洋现在这样,躲躲藏藏。微妙的嫉妒涌上心头。
如果当时动手的人是他,那该多好……
虽然他死了,但他的灵魂可以成为虞藻的老公,不再需要遮遮掩掩,偷穿他人的身份。
封洋走神太久,虞藻扯扯他的袖子,不满地压了压唇角:“你怎么不继续给我擦脸了?”
绵软悦耳的声线故意压低,带着几分威胁道,“难道手痛了?那我喊别人,让别人帮我擦脸。”
说着,要跳下封洋的腿,去找别人伺候他。
封洋忙将人搂回来。
“刚刚在等热水凉一点。”他道,“我手不痛,不需要别人帮忙。就算手痛,也不妨碍帮小藻擦脸。”
虞藻轻哼一声。
这还差不多。
白嫩修长的小腿轻轻晃荡,等待热水变凉的过程中,他百无聊赖,用脚尖踩着男人的足背。
一下、又一下,像故意折磨,却更像奖励。
封洋拿起热腾腾的毛巾,另一只手捏住尖细小巧的下巴,给虞藻擦脸。
动作小心翼翼,轻轻擦拭,从唇角到下巴、从下巴再到面颊,清理眼睛周围尤其小心。
他的力道很轻,可巴掌大一张小脸,仍旧被蹭得斑驳粉红。
红的很红,粉的很粉。
明明只是擦个脸,却跟受了欺负一样。
滚烫湿润的毛巾敷在面庞,带来浓密舒适的水蒸气,虞藻舒服得眼睛微微眯起,小肩膀忍不住向上耸了耸,轻轻打了个抖儿。
但他素来娇气,尽管被伺候得十分爽利,也不忘无理取闹、随机找下茬。
虞藻踩了踩封洋的脚,委屈巴巴道:“我的脚好痛。”
分明是他自己要踩,踩疼了委屈。
“都是我的错。”封洋哄他,“怪我的脚太硬,硌着小藻的脚了。”
虞藻还不能满意,他轻哼一声:“毛巾也有错。”
“对,毛巾也有错。”封洋顺着他的话往下哄。
反正虞藻永远不会有错。
第74章 闹鬼合租房里的眼疾美人(二十七)
终于到了虞藻拆纱布这天。
虞藻刚吃完饭,家庭医生上门帮忙拆线、拆纱布,检查了一下他的现状。
术后保养得很好。
一旁的护士姐姐整理琐碎物品时,眼角余光一直看向他。
在医生同霍斯言讲述一些注意事项后,她忍不住道:“您真漂亮。”
今日阳光正好,花团锦簇的花园内,虞藻乖巧地坐在编织藤椅上,皮肤白皙透粉、服装面料精细,像一只被精心娇养的猫咪,正在花园晒日光浴。
闻声,他有点儿难为情地弯了弯唇角,小小声说:“你也……你也很漂亮。”
真心的称赞。
虞藻的眼睛终于能看见,欣喜是有,也有部分担心。
他怯生生地望着四周,连夸赞女孩儿的言语也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试探。
护士姐姐心头发软,她放轻声音:“接下来这段时间还要忌口,油腻的、重辣的少吃。也许刀口还会出现发痒的感觉,这是正常的,千万不要挠哦。”
像跟小朋友说话一样,她充满耐心,“如果真的很痒,拿喷雾喷一下,或者让你丈夫帮你吹吹气,也是可以的。”
雪白面庞发热。
虞藻脸皮薄,架不住这样的调侃,长长的睫毛抖动一瞬,竟更加难为情了。
他小幅度低下脑袋,小小声嘀咕:“什么丈夫呀……”
他们又没结婚,怎么就丈夫了。
不过他的确喊过老公……还不止一次。
但那能一样吗。
老公可以同时对许多人喊,结婚证只有一本。
当然不一样。
虞藻的目光新奇,带着几分怯意,如同见到陌生人那般,朝白大褂身边的男人望去。
“陈迟”原来长这样。
“陈迟”、也就是霍斯言,今日没有穿高定西装,而是换上一身舒适的居家服,看不见任何logo,不过面料柔软精细。
阳光勾勒出他深邃立体的侧颜线条,他站在医生身边,仔细听医生讲述术后注意事项,微微颔首的模样,无形透露不怒自威的气场。
“小藻在看你,霍斯言你滚开,别装逼了。”封景怕霍斯言露馅,催促陈迟道,“原主上。千万别让小藻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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